77.女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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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馬車行駛過後, 那些宮女太監這才紛紛從那嚴峻的威壓中, 解散出來。


  一個剛入宮的粗使宮女,疑惑的望著那匆匆離去的馬車,拉著一旁比她略長几歲的姑姑問道:「車裡坐的是何人?怎敢在宮裡行車?」


  那年長宮女左右看了看,拉著小丫頭往紅牆靠近了些,「你說話可得仔細著些, 那人是昌平侯,惹怒了他, 有你好果子吃!」


  「呀, 昌平侯?不就是那個長歌樓里的戲子嗎?」小宮女驚訝道,她在宮外可是聽說了這位的很多傳言, 什麼以色侍君, 禍國殃民,媚上做亂。


  年長宮女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在她耳朵斥道:「你不要命了!小心你的舌頭,這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


  狠狠的擰了下小女孩的臉, 兇狠的警告。


  小宮女被嚇到, 連連點頭,「是是,姑姑我知道錯了。」


  宮女姑姑這才點頭, 卻也拉開和小宮女的距離, 這宮裡最怕的就是那些個忌諱, 有時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禍從口出她見多了,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失蹤太容易了。


  馬車一直行駛到內宮這才堪堪停下,內宮入口早已停了一抬轎攆,駕車的玉順手腳麻利的將步梯放好,輕聲對車裡人說道:「爺,到了。」


  昌平候這才掀起轎簾,走了出來,青眉絳唇,丰神俊朗,說一句龍章鳳姿也不為過。


  轎輦旁等候的太監迎了上來,垂手行禮,「侯爺請上轎!」


  沈君卿甩袖,負手而立,微微頷首,眸光淡淡,全然沒有之前在馬車上焦灼之色,緩步上前坐上那人人都羨慕的御賜轎攆。


  待他坐穩,領頭太監疾步而行,身後的人緊隨其後。


  轎上的沈君卿,心卻是慢慢的往下沉了,低垂著眼,手無意識的捻.弄腰間的青黃玉佩。


  到了清和宮前,沈君卿依舊步伐沉穩,背脊挺拔,一步一步的穩穩踏上台階。


  等候在宮門外的大內總管金順,連忙迎了上來,嘴角帶笑,沖沈君卿行禮,「侯爺來了,皇上在裡面等您。」


  皇帝身前的大太監,不說給別人行禮,就是王爺宗親都要對他畢恭畢敬,沈君卿當然也無例外,扶住了要垂拜的金順。


  借勢的撐起身子的金順,臨了又低聲加了句話,「皇上,怕是不好了……」


  「公公,無須多禮。」嗓音清涼,泠泠泉玉,很好的安撫了金順急躁的心。


  歷經兩朝的老太監壓下眼角的濕意,垂手揚了下拂塵,將沈君卿引了進去。


  剛剛入秋,清和宮便已經鋪上一層毛墊,每個大柱底下都放置了一個熏籠,鋪面襲來的熱意卻讓沈君卿面色一變。


  不復之前的淡定,快步的進了內室,內室的溫度更是高得嚇人,明黃色的龍床上躺著一人,床前輕紗飄撫,看不出氣息。


  長年的病痛摧殘著他的身體,臉上的額骨高突,眼窩深陷,眼瞼浮腫曾暗青紫色。


  沈君卿腳下一踉蹌,差點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略帶顫音的問道:「怎會如此嚴重?」


  金順垂首在床尾,往常尖細的嗓音不復存在,哭道:「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回力無天,怕是不好了。」


  牆角的幾名太醫聞言縮了縮脖子,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本就道,活不過仲夏,是沈君卿尋來那皇室都不曾享用過的深海蛟珠,吊著命,多活這些日已然到了大限,終究逃不過天意。


  沈君卿雙目赤紅,一眼都未看那幾個嚇得半死的太醫,緊緊的咬著下唇,強硬的令自己鎮定下來,半響過後,堪堪啞著嗓子開口:「公公別哭了……」


  拿著發著熱氣的帕子,給床上失去意識的人擦臉,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將那些太醫趕至偏殿,不需過多責怪,只命人看著,莫讓他們傳出消息去便是。」穩定好自己的情緒,沈君卿的思緒清晰了許多。


  金順道了句是,便讓沈君卿身邊伺候的玉順領著那些太醫退下,內室的門輕輕的合上。


  床上的人這時卻微微一動,緩緩的睜開了眼,往日里清晰靈動,令人沉溺的墨眸,此刻卻已經渾濁不堪。


  迷茫的望著四周,觸及到那熟悉的身形,微微一笑,「君卿?你來了……」


  沈君卿坐得更近了些,啞然道:「是臣,陛下……覺得好些了么?」


  一旁的金順瞬間紅了眼,不敢出聲,回過頭用帕子輕輕將淚意拭去,復又將頭垂下。


  「嗯,將朕扶起來。」盛元帝麵皮紅潤了些,氣也不大喘了,眸底的神色在這點時間裡,恢複比往日里更好的神采。


  沈君卿面上勾唇,心卻往下沉了幾分,這狀似……不敢多想,連忙上前將明黃色的龍枕靠在盛元帝的背後,自己則是坐在了床頭。


  盛元帝握著沈君卿的手,細細碎碎的說著話,「君卿可有恨朕?是朕讓你進了這高聳入雲的宮牆,是朕讓你遠離那瀟洒自在的生活,牽扯進亂世紛爭當中。」


  長嘆一聲,「是朕對不起你……」


  沈君卿毫不在意,修長白皙的手

  與皇帝那隻只剩皮包骨,膚色暗沉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聲音堅定的道:「陛下說笑了,君卿願意,聲名自在於我而言,不過是身在之物,陛下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盛元帝眼眶漸漸濕潤,他一生歷盡艱苦磨難,臨了只有沈君卿這個人是讓他唯一不舍,難以放手忘懷,「有卿此言,吾心甚慰!」


  話音一轉,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金公公,將遺詔取來!」


  沈君卿虛虛捂住盛元帝的嘴,眼眶赤紅,再也忍不住淚意,略帶顫音道:「陛下身體康健,用不上那東西,何苦讓金公公……」


  盛元帝輕輕的在那紅潤的手掌心落下一吻,復又包裹在自己不算寬厚的手裡,他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過不了今晚,他能為沈君卿做的,就是在他走後,把路的鋪好,他的君卿應該翱翔於九重天,而不是與他沉睡在帝陵,他要讓他好好的活著。


  「昌平侯,昌平,保天下太平,造一份昌平盛世,愛卿你可做的到?」


  沈君卿雙膝下跪,雙手交疊相扣,墊在前額之下,垂拜在地,眼眶滿是淚水,哽咽道:「臣,領命!」


  金公公將聖旨緩緩打開,「命不可辭拒,神器不可久曠,國不可無主,著太子康為新皇,望其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昌平侯為攝政王,輔佐太子習治國之道,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締造海晏河清,昌平盛世。」


  「臣接旨!」沈君卿眼淚瞬間蜿蜒而下,鄭重的接過聖旨。


  那頭的盛元帝卻是快撐不住了,朝沈君卿招手,眼緩緩閉上,「我又一次對不起你了,你給我好好活著。」


  「朕多麼還想再聽你唱一曲《玉玦記》……」聲音越來越低沉沙啞,慢慢變小。


  解凍風來末上青,解垂羅袖拜卿卿!

  沈君卿,江南的那驚鴻一瞥,朕失了心,迷了魄,救命之恩,朕卻折斷了你的羽翼,以這牢籠作為報答,我終究是負了你,那些情誼只能來世再報。


  沈君卿含著淚在那皺起的眉眼輕輕落下一吻,唱道:「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明明是要他唱忠君愛國的戲,沈君卿卻是唱起了《孔雀東南飛》,雁失其侶,哀鳴而死,焦仲卿尚且能和劉蘭芝共赴黃泉,他沈君卿卻只能苟活於人世,了解盛元帝的沈君卿,唱了一出生死契闊,全了盛元帝的心。


  盛元帝輕蹙的眉頭緩緩鬆開,交纏相握的手,失去了支撐的力道跌落在床,嘴裡卻是含著笑,離了世。


  沈君卿垂然,良久不語,淚水翻湧而下,將跌落的手重新握了回去,失常的貼著自己臉,聲嘶哽咽:「陛下……走了……」


  金順「哐當」一聲,跪地匍匐,大聲喊道:「皇上,駕崩了!」


  連著高喊三聲,殿外的公公聽到聲音,也跪了下來,將此語一一相傳出去。


  周遭伺候的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


  聲音一直傳到欽天監,監正連忙敲起國鍾,七七四十九下,國喪,整個皇城換下紅綢,掛上了白綾。


  剛剛收到消息的王丞相,帶著一重內閣大臣,偕太子康、宗親,一同入了內宮。


  到了清和殿外,卻被侍衛攔截,只許太子康一人入內殿,沈君卿這時已經換上白服麻帶,身形挺拔,面色清冷的立在清和殿門前。


  準備迎接,接下來的風氣雲涌!

  明明是別人的房子,結果他倒像是主人。


  沈苑心裡冷笑,好在他離開時隨手將書房門關了,不然按這傢伙的鳥性,恐怕這時已經在亂翻騰東西,那他非得剁了他的手不可。


  沙發上坐的是沈苑同父異母的弟弟,沈曹。


  他母親以前是個不瘟不火的三線演員宋秀容,當初被沈桐看上,這才被他捧到了一線,可卻依舊不火但也算資格老的前輩了。


  母憑子貴,倒是正牌夫人退其鋒芒,讓宋秀容成了的沈夫人,之後的沈苑也就一直生活在水聲火熱當中,日子過得慘淡。


  剛開始沈苑日子並不會有多難,畢竟他年紀還小,又剛離婚,所以沈桐對髮妻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也覺得自己不能做得太過,所以對沈苑的態度倒是和藹,比較上心。


  可隨著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沈父目光便漸漸移到了小兒子身上,加之沈苑從小就不愛說話,年齡越大,性子也就越發的深沉,內向沉默,沒有小兒子來得嘴甜,惹人疼愛。


  又有宋秀容在耳旁吹枕邊風,沈苑上了初中后,大都呈放養狀態,沈父雖沒有短了他生活費,但和沈曹沈茵兩兄妹是比不上的,而沈苑則是成了這對兄妹倆欺負的對象。


  打不還手,罵不還嘴,還不會告狀,兄妹倆也就更加的變本加厲,對這個大哥越發肆無忌憚的欺負,什麼東西都要搶了去。


  沈桐本來想送沈苑出國,眼不見心不煩,打算一直讓沈苑呆在國外,不準備讓沈苑回國礙他的眼。


  結果高考,沈苑報的是中戲的表演系,不僅藝考過了,就連高考筆試分數也超過了。


  沈苑第一次沒有遵循父親意思,受他人安排,自己做了主。


  又有宋秀容在身邊添油加醋,倆父子本就缺少溝通,這一火上澆油,父子關係降到了冰點。


  沈桐狠狠的扇了沈苑一巴掌,揚言他要進娛樂圈,就不要再回來了,還不準沈苑借用家裡的背景,和別人說他是沈桐的兒子,便將沈苑趕出了家門,徹底斷了聯繫。


  沈苑捂著受傷的臉,倔強的離開了讓他心冷的沈家,帶著自己多年省吃儉用下來的一些錢,堪堪將大學讀完,簽了娛樂公司。


  好不容易剛拿了一個劇本,最後還被劉子平一撞,一命嗚呼。


  在沈君卿看來,就是窩囊,可憐,慘!


  沈曹見沈苑沒有理會他,眸子閃了閃:「怎麼不認識了?我可是你弟弟。」


  沈苑將沈小琛叫了過去,抱在懷裡給他順毛,聞言頭都沒抬的道:「我可沒有什麼弟弟。」


  沈曹絲毫不在乎沈苑語氣中的冷淡,甚至都沒聽出他話里的冷意,架著二郎腿,痞痞的道:「大哥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弟弟,弟弟可是記得你呢!」


  沈苑用鑰匙將書房門開了,把古琴放好,再抱著沈小琛出來。


  至於沈曹為什麼會有他房子的鑰匙,除了他便宜老爹,沒其他人有了,這怕是他偷來的。


  沈苑不動聲色的坐到了單人沙發上,氣勢也絲毫不弱,「有事就說吧!」


  沈曹將腿一收,邪氣的笑了笑,配上那一雙小眼睛顯得特別的奸詐,醜陋得讓人作嘔。


  明明是倆兄弟,卻沒有絲毫相同的地方,沈父外貌是自然不錯,不然也不會生下沈苑這個樣貌極佳的兒子。


  宋秀容本就是明星藝人,樣貌也不會差,不然也不可能被沈父看到,沈曹卻完結合了他們的缺點,平庸得很。


  那雙單眼皮的眯眯眼,總是閃爍著精光,皮膚蠟黃,由於常年出入聲色場所,二十歲的他,卻像個腎虛的中年人。


  還自顧的認為自己長得很帥,抹了抹額發,笑道:「還是大哥上道。」


  看沈苑神色沒有變化,又繼續道:「大哥現在可是大明星了,自然和我們這等窮人不同。」


  沈苑摸貓的手一頓,接著又若無其的繼續給沈小琛順毛,眼底劃過一絲嘲諷,「沈氏的公子哥也能說窮,那我這等無父無母的孤兒又算什麼?」


  沈曹眸色一冷,這沈苑倒是變得牙尖嘴利了,不在打迷糊眼道: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和大哥說了吧,弟弟最近手頭缺點錢花,便來求大哥幫幫忙。」


  呵,竟是來借錢的,沈氏會短了他的錢?怕是惹了麻煩不敢讓家裡知道,反倒來他這裡打秋風,以為他依舊和懦弱可欺,會無條件答應他的要求,這回恐怕是要空手而歸了。


  沈苑將沈小琛放下了地,第一次抬起眼帘,認真的打量沈曹。


  沈曹這才發現,沈苑的眼裡沒有一絲溫度,被他盯著,心下不由得生寒,感覺後背發毛。


  「你知道的,我已經多年沒和家裡聯繫,現在才剛畢業,戲都沒接呢,哪裡來的錢。」


  沈曹輕咳一聲,他也覺得沈苑沒錢,但他的確沒辦法了,手癢賭了點小博,將零花錢輸了光,朋友也都借遍了,若是被他父親知道他欠了幾百萬,恐怕會剝他一層皮。


  思來想去,只有找這個從小欺負到大的哥哥要點錢花花,即使他沒錢,他不是還有房子么,把這房子賣了也有個一兩百萬了。


  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這是沈苑的房子憑什麼賣了替他還錢,潛意識裡就認為沈苑依舊是那個軟弱任人所欺,不敢還手的沈苑。


  反正以前的零花錢大部分都進他口袋裡了,現在也可以和以前一樣,只要自己威逼恐嚇一頓,他還不得乖乖的就範,把錢貢給他。


  沈曹嘿嘿一笑,指著周圍的裝飾,「這些東西沒有個十幾萬,可是布置不下來啊!」


  「再說了你這房子也值不少錢呢!」


  沈苑驚疑的看著沈曹,他這是看上這房子了,他還真敢說出口,這是欺負人欺負上癮了?


  原以為張毅已經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


  低低一笑,聲音越發的冷然,「沈曹,你這是做夢呢?」


  「不說這房子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再說了我憑什麼要幫你?」


  沈曹猛的拍了把桌子,也不在假端著了,將自己本來面目暴露出來,惡狠狠道:「沈苑,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房產證在哪?給我拿出來!」


  不耐煩的沈苑站起了身,面對這種無賴,已經沒必要廢口舌了,扭了扭手腕。


  拎著沈曹的衣領,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左右開弓,給他甩了兩巴掌,又將其狠狠的推倒在地,冷著臉道:「既然沒人教你做人,我來教你!」


  沈曹被打蒙了,那個從小到大被他欺負,被他拳打腳踢膽小如鼠的大哥,居然敢打他了?這還了得?!

  回過神,沈曹立馬掙紮起來,叫喊著朝沈苑撲去,他個子不高,又常年的沉迷在酒色當中,早就虧空了身子,不說沒有力氣,就是他身強力壯,他也不是沈苑的對手。


  沈苑穩穩的抓住他打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扭,只聽「咔嚓」一聲,胳膊直接被他卸了下來,沈曹慘叫,瞬間沒了力氣。


  沈苑嗤笑道:「伸手要錢是吧?沒手,你如何要?」


  沈苑輕鬆的將他甩開,沈曹只能捂著胳膊,在地上打著滾慘叫哀嚎。


  沈苑拿了帕子,仔細的擦起了手,哼,摸了他,都嫌髒了手。


  他功夫可不差,不然也不能從十幾個殺手手中,將韓琛救下。


  他是帶兵殺敵的昌平侯沈君卿,而不是軟弱可欺「沈苑」,這兩巴掌就算替原主出口氣了,置於胳膊,實在是厭煩他伸手要錢的嘴臉,算是給他的一個小教訓。


  「你……你竟敢這麼對我,我要告訴爸爸,讓你……啊!」


  沈曹的話還沒說完,沈苑又朝他肚子踢了一腳,也不知踹到哪個部位,疼得沈曹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弓著身子。


  沈苑蹲下身,眸子淡如水,沈曹的哀嚎慘叫,他好像根本就沒聽見,諷刺道:「告訴爸爸?沒長大的孩童嗎?沈公子……」


  嘖嘖,一個破小孩,沈苑心裡對沈曹變得非常的不屑,被人打了告家長,也就沈曹這麼垃圾的人做得出。


  之後也就不再看沈曹一眼,緩緩的起身,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你好,我這裡有歹徒入室搶劫。」


  「歹徒?」沈苑眸子染上些笑意,聲音也放緩了些,沒有之前的冷峻,「歹徒倒是被我制服了,你們派些人過來處理吧!」


  掛斷電話,沈苑在沈曹的身上搜尋一陣,找到了自家的鑰匙,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聲音溫和的道:「弟弟,我幫你找了個好去處,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沈苑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曹,剛剛進門匆忙,也沒換鞋,便用著白色帆布鞋頂起了沈曹的下巴。


  沈曹面色慘白,額頭臉上都布滿了汗水,目光聚不了焦,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黃色長毛黏在了臉上,油膩黏糊。


  「瞧瞧你這個樣子,該讓你父親看看,他從小寵到大的兒子,究竟是有多麼英明神武,竟做出了入室搶劫的勾當。」


  「放……過我,求……你……」沈曹現在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沈苑的眸子實在是太嚇人了,好似他就是個沒有生命的物品,好似他隨時都可能斷氣,才開始害怕了,向沈苑求饒。


  雖然不知道沈苑為什麼就變了這副模樣,但他後悔了,不該為了錢,就這樣冒然的來找他。


  沈苑聞言移開了鞋子,輕笑道:「呵,你求我?還要錢么,弟弟……?」


  現在還求他,沒骨氣的傢伙,想著原主和他流了一半的血液,就一陣不舒服,簡直丟了沈姓人的臉。


  沈曹猛的咳了幾聲,喘息著不住的說不要了,眼裡滿是恐懼害怕,生怕沈苑一個不注意就把他頭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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