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枷鎖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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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唱戲,原主喜歡演戲, 他對這個世界的演藝圈也很是感興趣,而且藝人宣傳面廣,若是出了名, 不說家喻戶曉, 就是在電視銀頻上也會經常出現,那韓琛也就更有機會能看到他, 就沖這七分相像的臉,不相信韓琛會認不出來他。
所以古董行業,他只玩玩,並不會深入。
目前最要緊是和原公司解除合約, 而這個印章正好提供了機會。
他所在的經紀公司,不是久呆之地,提成高達百分之八十不說,又拿不到什麼資源,根本成不了氣候,他的那個經紀人,捧高踩低, 甚至拉皮條, 帶不起什麼人。
好在才剛剛進公司三個月, 這種事並沒有發生在他身上,甚至因他外貌,還拿了瑪麗蘇劇男二角色,但這種事遲早要發生的。
當初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沒有背景,只能簽這種小公司,現在的沈苑當然不會再繼續呆下去。
可要解除五年的長期合同,他就要賠償五十萬的違約金,這個繞是沈苑如何能翹舌堂皇,也不可能避了去,白紙黑字的簽了他的名,法律上都是合法的。
只能用錢解決,前幾天坑了王導的二十萬,現在還差三十萬,而他手中的這個印章,小几百萬總值得。
沈苑在心底一笑,爺就是富貴命,山窮水盡,又總能柳暗花明。
來到古玩市場的中心地帶,一個偌大的拍賣行坐落於此,雲翼閣,全國一線城市都有分佈,甚至國外大城市都有它的身影,隸屬於風嘉國際有限公司。
說起風嘉,那傳言可多了,前任韓老爺子以地產起家,在那個炒地的年代,迅速發家,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
嫡子韓辰逸留學歸來,更是將公司開往海外,如今全球分公司不知幾何,涉及的產業多如牛毛。
排名前三的就是地產,古玩,互聯網,在現在以科技主導的時代,還能以地產為主要產業,說明其實力無可厚非。
傳言風嘉地產的房子,八級地震紋絲不動,國民更是以擁有一套這樣的房子為目標。
既然質量好,那價格自然比同行相對要高些,但風嘉各種戶型的房子都有搭建,普通百姓的商品房,中薪階層的高檔小區,富豪明星們的豪華別墅區,都有涉及,名副其實的國內房地產龍頭老大。
他還是唯一能以搭建團隊為出口業務的房地產公司,就是那些傳言技術好的國家,還要邀請他們的工程隊去幫他們建房子。
公益事業也樣樣沒落下,每年捐給各個公益項目,達幾億,甚至十幾億,因此在百姓們中口碑非常好,還曾受國家表彰,說是對國內企業起了非常好的帶頭作用,對國家經濟發展做出巨大貢獻。
其實這都是最近幾年才有的改變,也就是風嘉公子接手后,才一步步將風嘉推向如此高的地步,這才是新時代的主導,年輕一代企業家的風範。
風嘉現任總裁韓辰逸,年僅28歲,
哈弗建築系畢業的高材生,在國外憑自己的能力開起地產公司,回國后與家族產業並在了一起,這也是他的地產能在國外吃得開的原因。
而這個年輕的商業帝王,為人低調,沒有緋聞,也沒有娛樂雜誌敢刊登他的新聞,只有為數不多的財經雜誌能預約到他,都是不露面採訪,所以如今連他是什麼模樣,都鮮為人知。
雲翼閣就是風嘉國際古董產業的其中一個分支,也算是台柱了,所以信譽非常好,至於為什麼開在古玩市場,只因這裡天時地利人和,五行八卦,風水極佳。
沈苑眸子略微低了低,那自己現在看來僅僅算是中農,和這樣的商業大鱷來比就是個小蝦米。
拿好印章搖了搖頭,走好自己路就是,緩步走進這個集古董鑒定,拍賣,售後,一條龍服務的拍賣所。
在大廳取了牌子,等候古董大師的鑒定。
大廳最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古董商,古玩家,有進城的賣古董的農民,盜墓者……數不勝數,今天是周末,人也就更加的多。
沈苑雖長得好看,卻沒人注意到他,氣息內斂,將那些霸道強勢的氣息一收,站在人群,別人都不會注意到他。
這是他唱了十多年戲才有的功底,氣勢可以瞬間萬變,就是性格他也可以變得全然不同,所以他才不怕什麼拍戲、演戲,這簡直是他拿手絕活。
大廳的固定位置都坐滿了人,他就依在角落裡的大柱子小憩,泛光的寶貝還真是不少,他全然當沒看見了,閉上眼休息,看了太多光,眼睛有些累。
這時大門口一陣騷動,只見一群人圍著個年齡約六十上下的老人,正往裡進,周圍都由黑色保鏢護著,人群有人認了出來,都不由得驚呼出聲,面露敬畏的看著老人。
沈苑不遠處有兩個人在低聲細語,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傳進沈苑耳朵。
「那個人就是於老,曾經那個國寶掉包案就是他識破的,一件如假亂真的青銅鼎騙過了十幾位大師,就於老看出細微不同,沒想到他從故博退休后,竟被雲翼閣招攬麾下,這雲翼閣恐怕又要上一層樓咯!」
古玩界有實力去做鑒定師的,都是把玩古董幾十年的老師父,而像於老這樣的專家則是不輕易出山,除非高人相邀,也不知雲翼閣用了什麼辦法,竟能請他再次出手。
「可不是么,不過這樣對於我們這些玩家可好處多了去了!」另一個倒是蠻開心的樣子,若是有東西可以給於老打打眼,那他幾輩子都不用愁了。
倆人一同用敬畏的目光,目送老人家離開。
沈苑勾了勾唇,鑒定大師么,有機會倒是可以會會!
若說以前還沒有什麼把握,現在有了這雙眼,他還真的就沒什麼好怕的。
沈苑本來悠閑的靠在柱子旁,突然冒出一個人坐在了他身旁的地上,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心裡湧上一股不適之感。
那人衣服倒是完好穿在身上,只是髒了些,身上也都是黑乎乎的,好似幾個月沒洗澡,扯著個蛇皮袋子,上面也都是黃泥頭。
見沈苑皺眉看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見諒見諒,不小心佔了你的位子。」
把蛇皮袋子往回拉了拉,朝沈苑招手,「來來,兄弟,這裡還有位置。」
此刻大廳已經人滿為患,的確那個位置是首選,又極為僻靜,也就按捺下心中的悸動,踏了回去。
走進才看見那被黃泥蓋住的袋子,裡面裝的像是一個一米多長的木頭,竟還泛著黑光,這還是第一次見著這種顏色的東西,看這人的穿著打扮,結合心中的猜想,盜墓者無疑了。
對於專挖人家墳墓的傢伙,沈苑向來沒什麼好感,何況他心裡竟還因此不舒服,只好冷漠著張臉站著,也不與那人搭話。
結果盜墓賊卻閑不住,主動的挑起話來,「小兄弟,你也是來這裡交易的?」
沈苑皺了皺眉,沒理會他。
那人倒也不怕沈苑的冷臉,「不說也知道,這雲翼閣可是最為公道的,你看這生意多好。」
「明器?」不知為何,越靠近那人沈苑心下就微微的不舒服,打斷套近乎的傢伙想要說的話。
中年人笑容一僵,接著又好似沒事人似的,笑道:「您眼力可真好!」
只是也多了點防備,拽緊了自己手中的袋子。
剛出土的東西稱為明器,同「冥器」諧音,陪葬品的意思,這種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絕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
沈苑本就不打算觸霉頭,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倚在柱子旁不再言語,心下的悸動更甚,心跳加速,呼吸不上,只想早點進房走流程。
這裡一排20幾個房間,裡面都有兩位鑒定師,初級鑒定師,只是粗粗掌看。
若是有心賣給雲翼閣或者是打算在雲翼閣拍賣的,就會進上到二樓,以此往上,同時鑒定費也不用付了。
若是想看看東西是不是真的,一層鑒定也有可能看打眼,但是責任不在雲翼閣,不得宣傳其不好的之言。
也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只付了初級鑒定費,那就要承擔風險。
盜墓賊抬頭瞧了瞧沈苑懷裡的東西,之前提起的心又放下了,看來這傢伙只是猜的,哪有什麼眼力勁,就他懷裡那破石頭,大街上多了去了,可能是剛從在地攤淘換來的,想到這,盜墓賊面色變緩。
眼看就要排到沈苑了,大廳卻來了幾個帶牌子的工作人員,盜墓賊竟通過特殊通道到樓上去了。
「小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有緣再見!」盜墓賊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褲子,頓時飛起一陣塵土。
周圍的人,也都目露羨慕的看著那人,只有有身份有關係的人,才能不走程序。
沈苑只是眸子略微一沉,微微頷首,看來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好在盜墓賊走了,那股壓抑的之感也煙消雲散,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輪到他的號碼,將放置地上的花瓶拎了起來,另一隻手拿著印章,緩步進了房。
房間不大不小,兩個年紀尚輕的師傅坐在桌子後面,伸手做了請的動作。
沈苑點了點頭,將花瓶先放到了桌子上,堅定師將紙殼扯開一點,只瞥了一眼,「假的!」
便要讓沈苑出去,叫下一位了。
「慢,是這個。」沖他們晃了晃手中的印章,雙手奉上,輕輕的放在了桌鑒定桌上。
鑒定師一驚,帶好眼睛仔細觀察,「壽山石……」
另一個卻是拿著放大鏡,帶著白色手套,上手觀看,「紋路清晰流暢,泛柔光,顏色上佳。」
倆人看完之後,深深對視一眼,此物不凡,他們除了看出是壽山石,其餘都不能鑒定,詢問道:「可想賣給我們雲翼閣?」
沈苑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侯爺為何不讓臣等進殿?」王丞相眸子閃了閃,同身旁的其他內閣大臣對視幾眼,沖著沈君卿問道。
沈君卿嗤笑一聲,「丞相是要給陛下跪靈么?那本侯倒是不會攔著。」
側身對伺候在一旁的金公公揚聲道:「公公,可得給相爺也加張草墊,相爺年紀大了,可受不住這地上的寒。」
「是,侯爺!」金公公輕聲應道,拂塵一甩就要進殿里去。
王丞相面色頓時黑了,不說他是盛元帝的岳父,輩分不對,於禮不合,就沖他是百官之首,韓琛一個空殼子病殃皇帝,他是不會跪的。
他向來隱忍慣了,此刻只是面色黑了幾分,停了話語,而他身後的內閣大臣們則是忍不住了,御史大夫首當其衝,拿著玉圭指著沈君卿便開罵道:「豎子而敢,區區伶人,竟敢口出狂言,戲弄當朝丞相?!」
沈君卿負手而立,頭上的白色髮帶,迎風飛舞,手中捏著的便是那枚青黃色的九霄環佩,眯起鳳眼,「大夫莫不是忘了本侯的身份,吾乃是先帝親賜世襲罔替的昌平侯,豈是你這等老匹夫可妄言的?
眸色依舊淡淡,道:「來人,掌嘴!」
金公公手腳麻利的將拂塵往腰間一插,領著四個身強體壯的侍衛,一把抓住那身形瘦弱的御史,金公公浸.淫內宮多年,對著刑法了如指掌,一個巧勁,就讓御史大人雙膝跪地,掙扎不得。
「一掌,爾身為御史大夫,卻枉顧君臣之禮,禮教之法,在帝靈前高聲喧嚷,衝撞了先皇的英靈!」
「二掌,吾為昌平侯,乃是皇室宗親,爾以歌姬伶人之語羞辱,這是藐視皇家威嚴。」
「三掌,相爺都未曾說話,爾莫不是想越過丞相去?」沈君卿冷笑,「不顧尊卑長序,該掌!」
沈君卿這三句話沒有壓音,而是站在殿前高台朗聲宣念,本就動人的嗓音,十分清晰的傳到眾人耳中。
這三巴掌不僅打了御史大夫的臉面,還打了以丞相為首的一眾內閣大臣的臉,偏偏他們還抓不住錯處,一個個面色漲紅,氣得直哆嗦,卻說不出替御史大夫的辯解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受了這三巴掌。
那些在一旁看戲的宗親,還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宗人令甚至小聲嘀咕,「昌平侯說得在理,這御史實在不像話。」皇家的面子可不能丟。
把丞相他們氣得仰倒!
金公公這幾十年的大內總管可不是白當的,這手勁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三巴掌下去那御史已經頭昏腦漲,眼冒金星,那張橘子皮老臉高高的腫起。
「伶人亂國,伶人亂國啊,這是天滅我西蜀。」說著奮力掙脫開侍衛們的鉗制,要往一旁的大柱撞去,眾大臣趕緊攔著,不然就要血濺當場。
沈君卿理了理衣裳,笑得更加溫和,那雙鳳眸的宛若星辰,發著細碎的光,「莫攔,御史這是要給陛下當奴隸隨葬,相必是知道自己的錯處了,去地下給陛下盡忠。」
大臣們絲毫不敢放手,若說剛剛不想死的御史大夫,現在是真的想撞柱而亡了。
本準備進去給盛元帝守靈的沈君卿步伐一頓,眾大臣心又提起來了,這又要整什麼幺蛾子,沈君卿只是眯眼對王丞相點了點頭,便越過了他。
向著他身後被眾人扶著,頭髮散亂,氣息不穩,正用著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的御史大人,微微勾唇:「大人不必如此看本侯,本侯只是認為撞這大柱,未免髒了地,前頭那兩座御獅,倒是可以接著大人金貴的頭,也讓先祖看看你的誠意。」
眾大臣向後一退,此嘴實在是毒!
御史大人抽搐幾下,兩眼一瞪,雙腿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沈君卿不再多看眾人一眼,將懷中的聖旨交給了金公公,金公公面色肅然,端立於大殿前,朗聲將內容又念了一遍。
眾位大臣連忙跪地接旨,聞之內容,互相對視,皆是不可置信,想朗聲反駁,可看了看已經昏倒在地的御史,終是閉口不言,默然垂首。
氣得肺疼的王丞相,面色沉如水,該死的韓琛,都死了,竟還給他來了這一招。
但如今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王丞相微微穩住心神,先俯了首,「老臣,參見攝政王!」
既然丞相都已經俯就,那些個大臣們皆是效仿,紛紛跪拜攝政王。
沈君卿一步一步,緩緩的踏進清和殿中,身後傳來的高聲,一句不曾聽見。
宛如行屍般,赤紅著眼眶,環顧著已然蕭瑟掛滿白陵的清河殿,喃喃自語:「韓琛,你看見了嗎,我會遵守諾言,為你好好護住著萬里河山,還你海晏河清,可你也要等我,等我……」
盛元十年,帝韓琛病逝,年僅十五的太子康繼位,改國號康元,昌平侯沈君卿為攝政王,太子亞父,主國事。
康元三年,羌敵來犯,攝政王沈君卿領兵親征,次年與羌族首領羌符同歸於盡,雙方共計三十萬大軍,滅於蜀嶺,傳言屍山血海,血染半邊天,整條蜀嶺如墮阿鼻地獄,便是飛禽走獸,從此也銷聲匿跡。
……
「嗶!」電話鈴聲剛響一秒,就被人接了,接通之後,卻是吵雜的聲音傳來。
「我接我接,你已經接過一次了!」
「你還接過兩次了,都有家室的人,讓給我們這些實習護士吧!」
「屁呢,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
「都走開,我來,我剛離婚。」
電話那頭的人也不著急,好脾氣的等著這些姐姐阿姨們吵完。
經過一番推選,終於選出了一個靦腆少話的女生上前,接起內線電話,「喂,7號床你有什麼事嗎?」
「藥水掛完了,能過來幫我換換嗎?」嗓音溫柔,帶有微微的沙啞,接電話的人心不由得漏掉一拍。
護士姐姐漲紅了臉,「額……啊,好的好的!」
因為電話是外放,周圍那些姐姐阿姨們,都能聽得見。
「耳朵要懷孕了,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比喜歡的網配聲音好聽多了……」
「是啊……」
一個比較精明的年輕護士,趁著她們走神,自己快速的拿著7號床的檔案,拿上替換的藥水,偷偷的溜了,到了病房外,還拿出手機整理下護士帽,這才敲門進去。
「7號床,沈苑啊?」年輕護士麵皮微微漲紅,看向半靠在床的青年。
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稜角分明的俊臉,因著生著病的緣故,本應紅潤的唇,此時沒有了血色,但勾起唇角,依舊是迷人奪目。
沈君卿,不,應該是沈苑,沖著護士點頭,「你好……」
那場血戰,他和羌符戰了三天三夜,身中數刀,羌符也好不到哪裡去,半死不活的被他引到了蜀嶺,帶著那二十萬大軍鑽進了陣眼。
而他自己也沒打算回去,丞相一派已經被他打壓得抬不起頭,本沒什麼可擔心的,可讓他寒心卻是新皇,新皇登基后,各種暗殺接踵而至。
出征之後,后給更是三催四請才能送來,若不是他家財深厚,早就抵不過這長年累月的消耗,本就人少,后給不足,能撐下來一年都算是幸事。
那個孩子終究是容不下他,認為自己的確如那些人所說,是個佞臣,擋了他皇帝的路,損了他的威嚴,奪了他權,韓琛這樣你便不會怪我沒有遵守約定了吧,我本願當西蜀的守護神,是西蜀不要了我,於我何干,你……不會怨我吧?
他與羌族同歸於盡,也算是抵禦了外敵,守住西蜀,在他死後,西蜀的命運如何,也不是他能掌握的,康元那小子恐怕玩不過老匹夫,全然沒有他父親的半分英氣。
沈苑心裡嗤笑一聲,摸著曾被箭頭穿過的心臟,萬箭穿心,天地所不容,竟讓他也多活了一世,韓深,吾是不會與你分開的……
「不要亂動了啊,小心針頭。」護士紅著臉把舊膠帶撕了,重新給他粘了個新的。
沈苑回神,將手往被子里縮了縮,道了聲謝,除卻韓琛,別人的觸碰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護士臉更紅了,吶吶的,以為自己弄疼了他。
沈苑沖她頷首一笑,「有勞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這些當護士的職責。」年輕的護士姐姐笑得非常羞澀,拿著替換下來的點滴瓶,快速的跑了。
因剛剛來到這個新奇的世界,對於這裡的東西都很是好奇,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前世頗為清冷的他,竟忍不住自己一一去嘗試,就是醫院這個按鈴,他一天都要按個幾遍,好在護士姐姐倒沒有厭煩他,還有那個名為手機的「黑匣子」也讓他慢慢摸索個透。
沈苑哪知,護士姐姐恨不得他時時都按鈴,都掙著搶著來見他一面。
原主的身世和他有得一拼,父母和離,繼室逼迫,被庶子庶女欺凌,還自願去當那戲子,簡直活得窩囊。
「好在爺也喜歡唱戲,也不怕你這裡的那甚麼演戲。」
沈苑拿著鏡子戳了戳臉,和自己原來那張沒什麼差別,反倒有七分相似,也就是那雙攝人魂魂魄鳳眸改成泠泠動人的桃花眼了,兩種不同的美,後者笑起來卻是更吸引人些。
紅顏禍水,沈苑暗自腹誹,他前世稱號可多去了,什麼奸臣當道,伶人誤國,什麼難聽,什麼就往他身上招呼,要知道他救韓琛那傢伙的時候,他就已經病入膏肓,哪能做他們所想的那些事,都是王丞相那奸賊亂傳的,百姓們竟然也當了真。
對著自己的一張臉,沈苑好好打量幾遍,總的還算滿意,要知戲子可就是這張臉金貴著呢,若是重生到一個齙牙或是麻子身上,他寧願再死一次,幸虧這副皮囊算是絕色。
重生之後的他,心境提升了不少,沒有前世的諸多煩惱,倒是悠閑,照鏡子的沈苑的哼唱起戲曲,「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呀……」
寬敞靜謐的宮道上,一輛華貴圓頂的馬車急行而過,車壁上畫有雲紋仙鶴,那鶴呈衝天之狀,隱隱有鳳凰之姿。
馬車駛得很快,上好的西域馬,很是輕鬆的拉著馬車,馬蹄的「噠噠」聲傳得極遠。
車裡的人似是不耐,抬手將流蘇車簾挑起,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隱隱可看到一雙鳳眸,正微微眯起,寒光流溢,「再快點!」
沿途洒掃或是疾行的宮人,紛紛退讓垂首貼靠紅牆,誠惶恭敬,不敢抬頭望上一眼。
待馬車行駛過後,那些宮女太監這才紛紛從那嚴峻的威壓中,解散出來。
一個剛入宮的粗使宮女,疑惑的望著那匆匆離去的馬車,拉著一旁比她略長几歲的姑姑問道:「車裡坐的是何人?怎敢在宮裡行車?」
那年長宮女左右看了看,拉著小丫頭往紅牆靠近了些,「你說話可得仔細著些,那人是昌平侯,惹怒了他,有你好果子吃!」
「呀,昌平侯?不就是那個長歌樓里的戲子嗎?」小宮女驚訝道,她在宮外可是聽說了這位的很多傳言,什麼以色侍君,禍國殃民,媚上做亂。
年長宮女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在她耳朵斥道:「你不要命了!小心你的舌頭,這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
狠狠的擰了下小女孩的臉,兇狠的警告。
小宮女被嚇到,連連點頭,「是是,姑姑我知道錯了。」
宮女姑姑這才點頭,卻也拉開和小宮女的距離,這宮裡最怕的就是那些個忌諱,有時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禍從口出她見多了,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失蹤太容易了。
馬車一直行駛到內宮這才堪堪停下,內宮入口早已停了一抬轎攆,駕車的玉順手腳麻利的將步梯放好,輕聲對車裡人說道:「爺,到了。」
昌平候這才掀起轎簾,走了出來,青眉絳唇,丰神俊朗,說一句龍章鳳姿也不為過。
轎輦旁等候的太監迎了上來,垂手行禮,「侯爺請上轎!」
沈君卿甩袖,負手而立,微微頷首,眸光淡淡,全然沒有之前在馬車上焦灼之色,緩步上前坐上那人人都羨慕的御賜轎攆。
待他坐穩,領頭太監疾步而行,身後的人緊隨其後。
轎上的沈君卿,心卻是慢慢的往下沉了,低垂著眼,手無意識的捻.弄腰間的青黃玉佩。
到了清和宮前,沈君卿依舊步伐沉穩,背脊挺拔,一步一步的穩穩踏上台階。
等候在宮門外的大內總管金順,連忙迎了上來,嘴角帶笑,沖沈君卿行禮,「侯爺來了,皇上在裡面等您。」
皇帝身前的大太監,不說給別人行禮,就是王爺宗親都要對他畢恭畢敬,沈君卿當然也無例外,扶住了要垂拜的金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