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甜蜜日常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不足60%, 48小時后才能看到正文!
簽下了那個讓他肉疼的天價支票,錢老雙手小心翼翼將還殘留茶漬的漢元帝印章, 捧到另外一個防護玻璃罩里, 連同那箇舊仿的印章,一同帶走。
若是還久在這裡, 他恐怕會忍不住上前將於成水掐死, 讓他和自己陪葬。
冷冷一哼, 帶著幾個心腹一同離開, 屋裡的人瞬間走了大半,只留於老和他的徒弟蘇江。
沈苑沖於老歉意一笑, 「於老, 對不住了, 沒將那東西賣給你,實在不希望你花冤枉錢。」
於老聞言哈哈一笑, 摸了摸山羊鬍, 「沒事, 沒事,我本就沒打算要, 既然能讓你多得些錢, 幹嘛不幫你一把!」
錢丘章以為他買了印章就能將他打眼的醜聞壓下去, 可別忘了他, 這個機會, 焉能不好好的把握住, 也不怕他不給自己權力,雲翼閣的防護終究是撬開了。
於老心情很好,這沈小子果然是不錯,夠機靈竟一點就通,狠狠的讓錢丘章吃癟,而這個癟他還不能漏出消息,若是讓韓昊知道,恐怕他自身難保,所以這三千萬之至少有一半是要他自己出。
那可是一千五百萬吶,錢丘章這次不重傷,也是大出血了。
「但還是多虧了於老,我才能多得了這兩千萬。」沈苑是真誠的感謝道。
誰不喜歡錢呢,於老明明可以袖手旁觀,不必哄抬價格,這其中雖有打壓錢老的意思,但也是為了幫他,這情他承了。
於老欣慰的點了點頭,機靈的小夥子,接著想起什麼,有問道:「沈小子,你是不是也對古董鑒定感興啊?」
看他之前說得頭頭是道,從內漲外,從上至下,細節紋理說得分毫不差,定是內行了,怕還是個老手。
「略懂一二。」沈苑淡笑說道。
於老知道,這是謙虛的說法,後生可畏啊,不驕不躁,得了這三千萬也沒見他多歡喜,只十分淡定的將支票收好。
「我於成水交你這個朋友了,沈小兄弟可嫌棄?」於老伸出手,看向沈苑。
沈苑琉璃般的桃花眼充滿笑意,印著身後的陽光,滿是光輝,眼裡很是認真,將手伸了過去,相交一握,「自然是不嫌棄。」
於老面色通紅,很是興奮,頓時像個老小孩,「沈小子有空可以來豫章園找我玩啊!」
豫章園也是風嘉地產搭建的一個小區,卻不外賣,只售給那些關係戶們,裡面的人身份非富極貴,動一動都能讓京城抖一抖。
沈苑依舊眸色淡淡,只是笑容更深了些,「一定!」
臨別之際,於老還給了他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這邀請函沒有身份關係了可是拿不到的,於老正好有幾張,就送了一張給沈苑,讓他去這高等拍賣會見見世面,漲漲眼力。
沈苑也沒推脫,爽朗的收下了。
之後就背著硯台和筆筒,還不忘拿上假花瓶,像於老告辭,離開了潘家園。
去了趟銀行,將支票兌了現,他可是知道這支票的時效只有十天,得早點兌換了,將這三千萬分別存進了三張卡。
之後又去了趟超市,買了要食用的菜食,雖不會做,可以上網學嘛。
將一切東西都處理好,歸家時天色非常黑了,將蔬菜水果往桌子上一扔,沈苑都快累趴下了。
雖然身體很累,他精神上卻很興奮,這樣的生活很充實,和前世一如既往沒有變化的生活,很是不同,但是少了韓琛……
但沈苑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重逢,到時候就是白首不分離,非生死不棄。
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鑽到浴室里洗了個熱水澡,待他擦著頭髮出來,就見手機上多了一個未接電話。
張毅哥?搜索著記憶,很快就想起來是誰了,沈苑冷冷一笑。
張毅,沈苑的經紀人,已經十多天未聯繫,沒想到又找上他了,莫不是知道他和王導解約了,來找茬么?
就在他思量著張毅現在打電話找他的目的時,電話又響了,張毅又打了過來。
猶豫了會,按下了接聽鍵。
那頭人見電話一通,不由分說,劈頭蓋臉的就是一罵,「好你個沈苑,竟敢私下和王導解除合約,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你眼裡還有公司嗎?」
「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違了合同的,我可以把你冷藏了,你信不信!」張毅怒極的氣壞,狠狠的罵了沈苑一頓。
而沈苑在聽見那頭張毅罵人,就把電話放在了桌子上,自顧的去洗漱池,洗了一盤草莓,回來張毅還在破口大罵,甚至沒有外放的手機依然可以清晰的聽到。
沈苑吃完一顆牛奶草莓,酸甜口,微微他眯起了眼,唔,好吃,這個東西,西蜀國可是沒有的。
這才拿起手機,緩聲的說道:「張毅……」
那頭張毅罵了半天嘴也說幹了,見沈苑回他,就抽空喝了口水,「幹嘛?你小子沒大沒小了啊,叫哥!」
「我要和公司解除合約。」
「咳咳……」一陣咳嗽聲飄過,張毅被水嗆到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哽咽著話道:「咳,你小子說什麼?」
沈苑又吃了顆草莓,不緊不慢的道:「我要解除合同。」
確定自己沒聽錯,張毅擰起了眉頭,「誒,我說你小子,翅膀長硬了?你哪來的錢付這違約金,你可是才簽了三個月,少於一年可是要付違約金的全款,你小子知道么!」
全款是多少,那可是五十萬吶,足足是他一年的工資,就沈苑這個愣頭小子哪來的錢。
莫非……
「老實說,王導和你解除合約給了你多少錢?」張毅厲聲的道,眼珠子轉了幾圈。
沈苑心底嗤笑,但在電話里卻順著他的意說道:「二十萬……」
「好呀,你竟敢把這錢獨吞了。」難怪那天見到王導他會那樣沒好臉色,二十萬一個男二角色的片酬,他竟然不知道。
張毅眼底滑過精光,沈苑有二十萬,他也想分一杯羹,「這錢公司可有一份,別忘了公司合約上的抽成的,別想賴賬!」
「這是王導給我出車禍的賠償,不是片酬。」不知不覺將一盤草莓都吃完了,沈苑坐在木椅子上,架著腿準備好好和張毅說道。
唔,木椅子有點硌人,得找個時間換批傢具。
「我不管,你二十萬,公司就有份。」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沈苑給他好處。
沈苑摸了摸已經幹了的頭髮,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和他要錢,「張哥,你這是不準備放過我了?」
張毅笑得更加得意,都叫張哥了,看來這小子怕他了,向他示弱。
毫不猶豫的道:「沒錯,你若是給我十五萬,我就將這事壓下去,怎麼樣?你可是還有五萬的賺頭呢!」
沈苑低低的笑了起來,張毅有些莫名,「你笑什麼?」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明目的張膽勒索?
沈苑笑聲一頓,語氣冷了下來,「以為我叫你一聲張哥,你就是我哥了?」
「不說這是我的車禍賠償,就是王導白才送我的,我一分也不會給你,乞討討到我面前,張哥你臉可真大。」
還妄想十五萬,這人怕是傻子吧,沈苑暗自想道。
張毅臉瞬間紅了黑,黑了紅,精彩萬分,咬牙道:「沈苑你了別忘了,你合約還在我身上,雪藏你就是分分鐘的事。」
沈苑無奈的搖了搖頭,失笑道:「張哥你記憶可真好,我可是要和公司解約了。」
你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身上了。
對呀,沈苑要和公司解約,他有錢賠償那五十萬,他要脫離他的掌控,他現在根本不怕他。
張毅當了這麼多年的經紀人也不是白當的,第一次在藝人受傷吃虧,可沒等他開口威脅沈苑,沈苑那頭又接著說道。
「噢,張哥我走了,你可得對林美美好點,要是被陳董知道了,我不說您也知道下場。」
那頭的張毅終是閉上眼,遮住眼底的赤紅,忍住了話語,林美美他手下的一個藝人,超模轉型演藝圈,身材好,模樣好,他沒忍住,動了她。
可她又被公司的某個高層看上了,卻私下裡和他還有往來。
平時他也沒避開身邊的幾個藝人,料想他們都在他手下,翻浪也翻不過去他,也不敢別處碎嘴,沒想到這個沈苑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竟敢拿這個威脅他了。
「好,沈苑,我張毅記住你了!」
沈苑輕佻一笑,往嘴裡扔一枚草莓,「呵,爺怕你不成?」
「嘟」一聲,那頭將電話掛斷了。
沈苑搖頭,奇葩的人,想錢想瘋了。
奇葩這個詞還是他從網上學來的,想到著又溜達到書房,打開電腦,看起了電影,根本不受張毅威脅的影響。
·
「韓總,於老派人來傳話,說他已經找到了打開雲翼閣的辦法了。」助理十分恭敬的對著椅子上的人說道。
椅子上的男人,劍眉薄唇,高鼻星目,一雙可以冷得凍人寒眸,此時沒有一絲溫度,好似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有著堪稱絕世的面容,和沈苑的美不同,他是張揚不羈,隨時隨地都能成為別眼中的焦點。
「哦?這麼快,於老手段倒是厲害。」毫無溫度的語氣。
助理也知道這是他們總裁一貫的風格,也不在意。
助理將一張印有雲翼閣字樣的邀請函放到了韓辰逸面前,「於老給您的,說是這次拍賣會上有好東西,您要是有空,希望您賞臉去一趟。」
韓辰逸眼速飛快的掃著文件,簽名,抽空應了一聲,「既然於老主動邀請,那你來安排吧!」
「是!」助理將邀請函收好,在自己的備忘錄上記上,總裁將在一個月後參加雲翼閣拍賣會的行程。
馬車駛得很快,上好的西域馬,很是輕鬆的拉著馬車,馬蹄的「噠噠」聲傳得極遠。
車裡的人似是不耐,抬手將流蘇車簾挑起,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隱隱可看到一雙鳳眸,正微微眯起,寒光流溢,「再快點!」
沿途洒掃或是疾行的宮人,紛紛退讓垂首貼靠紅牆,誠惶恭敬,不敢抬頭望上一眼。
待馬車行駛過後,那些宮女太監這才紛紛從那嚴峻的威壓中,解散出來。
一個剛入宮的粗使宮女,疑惑的望著那匆匆離去的馬車,拉著一旁比她略長几歲的姑姑問道:「車裡坐的是何人?怎敢在宮裡行車?」
那年長宮女左右看了看,拉著小丫頭往紅牆靠近了些,「你說話可得仔細著些,那人是昌平侯,惹怒了他,有你好果子吃!」
「呀,昌平侯?不就是那個長歌樓里的戲子嗎?」小宮女驚訝道,她在宮外可是聽說了這位的很多傳言,什麼以色侍君,禍國殃民,媚上做亂。
年長宮女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在她耳朵斥道:「你不要命了!小心你的舌頭,這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
狠狠的擰了下小女孩的臉,兇狠的警告。
小宮女被嚇到,連連點頭,「是是,姑姑我知道錯了。」
宮女姑姑這才點頭,卻也拉開和小宮女的距離,這宮裡最怕的就是那些個忌諱,有時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禍從口出她見多了,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失蹤太容易了。
馬車一直行駛到內宮這才堪堪停下,內宮入口早已停了一抬轎攆,駕車的玉順手腳麻利的將步梯放好,輕聲對車裡人說道:「爺,到了。」
昌平候這才掀起轎簾,走了出來,青眉絳唇,丰神俊朗,說一句龍章鳳姿也不為過。
轎輦旁等候的太監迎了上來,垂手行禮,「侯爺請上轎!」
沈君卿甩袖,負手而立,微微頷首,眸光淡淡,全然沒有之前在馬車上焦灼之色,緩步上前坐上那人人都羨慕的御賜轎攆。
待他坐穩,領頭太監疾步而行,身後的人緊隨其後。
轎上的沈君卿,心卻是慢慢的往下沉了,低垂著眼,手無意識的捻.弄腰間的青黃玉佩。
到了清和宮前,沈君卿依舊步伐沉穩,背脊挺拔,一步一步的穩穩踏上台階。
等候在宮門外的大內總管金順,連忙迎了上來,嘴角帶笑,沖沈君卿行禮,「侯爺來了,皇上在裡面等您。」
皇帝身前的大太監,不說給別人行禮,就是王爺宗親都要對他畢恭畢敬,沈君卿當然也無例外,扶住了要垂拜的金順。
借勢的撐起身子的金順,臨了又低聲加了句話,「皇上,怕是不好了……」
「公公,無須多禮。」嗓音清涼,泠泠泉玉,很好的安撫了金順急躁的心。
歷經兩朝的老太監壓下眼角的濕意,垂手揚了下拂塵,將沈君卿引了進去。
剛剛入秋,清和宮便已經鋪上一層毛墊,每個大柱底下都放置了一個熏籠,鋪面襲來的熱意卻讓沈君卿面色一變。
不復之前的淡定,快步的進了內室,內室的溫度更是高得嚇人,明黃色的龍床上躺著一人,床前輕紗飄撫,看不出氣息。
長年的病痛摧殘著他的身體,臉上的額骨高突,眼窩深陷,眼瞼浮腫曾暗青紫色。
沈君卿腳下一踉蹌,差點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略帶顫音的問道:「怎會如此嚴重?」
金順垂首在床尾,往常尖細的嗓音不復存在,哭道:「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回力無天,怕是不好了。」
牆角的幾名太醫聞言縮了縮脖子,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本就道,活不過仲夏,是沈君卿尋來那皇室都不曾享用過的深海蛟珠,吊著命,多活這些日已然到了大限,終究逃不過天意。
沈君卿雙目赤紅,一眼都未看那幾個嚇得半死的太醫,緊緊的咬著下唇,強硬的令自己鎮定下來,半響過後,堪堪啞著嗓子開口:「公公別哭了……」
拿著發著熱氣的帕子,給床上失去意識的人擦臉,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將那些太醫趕至偏殿,不需過多責怪,只命人看著,莫讓他們傳出消息去便是。」穩定好自己的情緒,沈君卿的思緒清晰了許多。
金順道了句是,便讓沈君卿身邊伺候的玉順領著那些太醫退下,內室的門輕輕的合上。
床上的人這時卻微微一動,緩緩的睜開了眼,往日里清晰靈動,令人沉溺的墨眸,此刻卻已經渾濁不堪。
迷茫的望著四周,觸及到那熟悉的身形,微微一笑,「君卿?你來了……」
沈君卿坐得更近了些,啞然道:「是臣,陛下……覺得好些了么?」
一旁的金順瞬間紅了眼,不敢出聲,回過頭用帕子輕輕將淚意拭去,復又將頭垂下。
「嗯,將朕扶起來。」盛元帝麵皮紅潤了些,氣也不大喘了,眸底的神色在這點時間裡,恢複比往日里更好的神采。
沈君卿面上勾唇,心卻往下沉了幾分,這狀似……不敢多想,連忙上前將明黃色的龍枕靠在盛元帝的背後,自己則是坐在了床頭。
盛元帝握著沈君卿的手,細細碎碎的說著話,「君卿可有恨朕?是朕讓你進了這高聳入雲的宮牆,是朕讓你遠離那瀟洒自在的生活,牽扯進亂世紛爭當中。」
長嘆一聲,「是朕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