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到達劇組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不足60%, 48小時后才能看到正文!  王丞相面色頓時黑了,不說他是盛元帝的岳父,輩分不對, 於禮不合,就沖他是百官之首, 韓琛一個空殼子病殃皇帝,他是不會跪的。


  他向來隱忍慣了,此刻只是面色黑了幾分, 停了話語, 而他身後的內閣大臣們則是忍不住了,御史大夫首當其衝,拿著玉圭指著沈君卿便開罵道:「豎子而敢, 區區伶人,竟敢口出狂言, 戲弄當朝丞相?!」


  沈君卿負手而立, 頭上的白色髮帶, 迎風飛舞, 手中捏著的便是那枚青黃色的九霄環佩, 眯起鳳眼, 「大夫莫不是忘了本侯的身份, 吾乃是先帝親賜世襲罔替的昌平侯, 豈是你這等老匹夫可妄言的?

  眸色依舊淡淡, 道:「來人, 掌嘴!」


  金公公手腳麻利的將拂塵往腰間一插,領著四個身強體壯的侍衛,一把抓住那身形瘦弱的御史,金公公浸.淫內宮多年,對著刑法了如指掌,一個巧勁,就讓御史大人雙膝跪地,掙扎不得。


  「一掌,爾身為御史大夫,卻枉顧君臣之禮,禮教之法,在帝靈前高聲喧嚷,衝撞了先皇的英靈!」


  「二掌,吾為昌平侯,乃是皇室宗親,爾以歌姬伶人之語羞辱,這是藐視皇家威嚴。」


  「三掌,相爺都未曾說話,爾莫不是想越過丞相去?」沈君卿冷笑,「不顧尊卑長序,該掌!」


  沈君卿這三句話沒有壓音,而是站在殿前高台朗聲宣念,本就動人的嗓音,十分清晰的傳到眾人耳中。


  這三巴掌不僅打了御史大夫的臉面,還打了以丞相為首的一眾內閣大臣的臉,偏偏他們還抓不住錯處,一個個面色漲紅,氣得直哆嗦,卻說不出替御史大夫的辯解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受了這三巴掌。


  那些在一旁看戲的宗親,還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宗人令甚至小聲嘀咕,「昌平侯說得在理,這御史實在不像話。」皇家的面子可不能丟。


  把丞相他們氣得仰倒!

  金公公這幾十年的大內總管可不是白當的,這手勁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三巴掌下去那御史已經頭昏腦漲,眼冒金星,那張橘子皮老臉高高的腫起。


  「伶人亂國,伶人亂國啊,這是天滅我西蜀。」說著奮力掙脫開侍衛們的鉗制,要往一旁的大柱撞去,眾大臣趕緊攔著,不然就要血濺當場。


  沈君卿理了理衣裳,笑得更加溫和,那雙鳳眸的宛若星辰,發著細碎的光,「莫攔,御史這是要給陛下當奴隸隨葬,相必是知道自己的錯處了,去地下給陛下盡忠。」


  大臣們絲毫不敢放手,若說剛剛不想死的御史大夫,現在是真的想撞柱而亡了。


  本準備進去給盛元帝守靈的沈君卿步伐一頓,眾大臣心又提起來了,這又要整什麼幺蛾子,沈君卿只是眯眼對王丞相點了點頭,便越過了他。


  向著他身後被眾人扶著,頭髮散亂,氣息不穩,正用著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的御史大人,微微勾唇:「大人不必如此看本侯,本侯只是認為撞這大柱,未免髒了地,前頭那兩座御獅,倒是可以接著大人金貴的頭,也讓先祖看看你的誠意。」


  眾大臣向後一退,此嘴實在是毒!

  御史大人抽搐幾下,兩眼一瞪,雙腿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沈君卿不再多看眾人一眼,將懷中的聖旨交給了金公公,金公公面色肅然,端立於大殿前,朗聲將內容又念了一遍。


  眾位大臣連忙跪地接旨,聞之內容,互相對視,皆是不可置信,想朗聲反駁,可看了看已經昏倒在地的御史,終是閉口不言,默然垂首。


  氣得肺疼的王丞相,面色沉如水,該死的韓琛,都死了,竟還給他來了這一招。


  但如今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王丞相微微穩住心神,先俯了首,「老臣,參見攝政王!」


  既然丞相都已經俯就,那些個大臣們皆是效仿,紛紛跪拜攝政王。


  沈君卿一步一步,緩緩的踏進清和殿中,身後傳來的高聲,一句不曾聽見。


  宛如行屍般,赤紅著眼眶,環顧著已然蕭瑟掛滿白陵的清河殿,喃喃自語:「韓琛,你看見了嗎,我會遵守諾言,為你好好護住著萬里河山,還你海晏河清,可你也要等我,等我……」


  盛元十年,帝韓琛病逝,年僅十五的太子康繼位,改國號康元,昌平侯沈君卿為攝政王,太子亞父,主國事。


  康元三年,羌敵來犯,攝政王沈君卿領兵親征,次年與羌族首領羌符同歸於盡,雙方共計三十萬大軍,滅於蜀嶺,傳言屍山血海,血染半邊天,整條蜀嶺如墮阿鼻地獄,便是飛禽走獸,從此也銷聲匿跡。


  ……


  「嗶!」電話鈴聲剛響一秒,就被人接了,接通之後,卻是吵雜的聲音傳來。


  「我接我接,你已經接過一次了!」


  「你還接過兩次了,都有家室的人,讓給我們這些實習護士吧!」


  「屁呢,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


  「都走開,我來,我剛離婚。」


  電話那頭的人也不著急,好脾氣的等著這些姐姐阿姨們吵完。


  經過一番推選,終於選出了一個靦腆少話的女生上前,接起內線電話,「喂,7號床你有什麼事嗎?」


  「藥水掛完了,能過來幫我換換嗎?」嗓音溫柔,帶有微微的沙啞,接電話的人心不由得漏掉一拍。


  護士姐姐漲紅了臉,「額……啊,好的好的!」


  因為電話是外放,周圍那些姐姐阿姨們,都能聽得見。


  「耳朵要懷孕了,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比喜歡的網配聲音好聽多了……」


  「是啊……」


  一個比較精明的年輕護士,趁著她們走神,自己快速的拿著7號床的檔案,拿上替換的藥水,偷偷的溜了,到了病房外,還拿出手機整理下護士帽,這才敲門進去。


  「7號床,沈苑啊?」年輕護士麵皮微微漲紅,看向半靠在床的青年。


  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稜角分明的俊臉,因著生著病的緣故,本應紅潤的唇,此時沒有了血色,但勾起唇角,依舊是迷人奪目。


  沈君卿,不,應該是沈苑,沖著護士點頭,「你好……」


  那場血戰,他和羌符戰了三天三夜,身中數刀,羌符也好不到哪裡去,半死不活的被他引到了蜀嶺,帶著那二十萬大軍鑽進了陣眼。


  而他自己也沒打算回去,丞相一派已經被他打壓得抬不起頭,本沒什麼可擔心的,可讓他寒心卻是新皇,新皇登基后,各種暗殺接踵而至。


  出征之後,后給更是三催四請才能送來,若不是他家財深厚,早就抵不過這長年累月的消耗,本就人少,后給不足,能撐下來一年都算是幸事。


  那個孩子終究是容不下他,認為自己的確如那些人所說,是個佞臣,擋了他皇帝的路,損了他的威嚴,奪了他權,韓琛這樣你便不會怪我沒有遵守約定了吧,我本願當西蜀的守護神,是西蜀不要了我,於我何干,你……不會怨我吧?

  他與羌族同歸於盡,也算是抵禦了外敵,守住西蜀,在他死後,西蜀的命運如何,也不是他能掌握的,康元那小子恐怕玩不過老匹夫,全然沒有他父親的半分英氣。


  沈苑心裡嗤笑一聲,摸著曾被箭頭穿過的心臟,萬箭穿心,天地所不容,竟讓他也多活了一世,韓深,吾是不會與你分開的……


  「不要亂動了啊,小心針頭。」護士紅著臉把舊膠帶撕了,重新給他粘了個新的。


  沈苑回神,將手往被子里縮了縮,道了聲謝,除卻韓琛,別人的觸碰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護士臉更紅了,吶吶的,以為自己弄疼了他。


  沈苑沖她頷首一笑,「有勞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這些當護士的職責。」年輕的護士姐姐笑得非常羞澀,拿著替換下來的點滴瓶,快速的跑了。


  因剛剛來到這個新奇的世界,對於這裡的東西都很是好奇,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前世頗為清冷的他,竟忍不住自己一一去嘗試,就是醫院這個按鈴,他一天都要按個幾遍,好在護士姐姐倒沒有厭煩他,還有那個名為手機的「黑匣子」也讓他慢慢摸索個透。


  沈苑哪知,護士姐姐恨不得他時時都按鈴,都掙著搶著來見他一面。


  原主的身世和他有得一拼,父母和離,繼室逼迫,被庶子庶女欺凌,還自願去當那戲子,簡直活得窩囊。


  「好在爺也喜歡唱戲,也不怕你這裡的那甚麼演戲。」


  沈苑拿著鏡子戳了戳臉,和自己原來那張沒什麼差別,反倒有七分相似,也就是那雙攝人魂魂魄鳳眸改成泠泠動人的桃花眼了,兩種不同的美,後者笑起來卻是更吸引人些。


  紅顏禍水,沈苑暗自腹誹,他前世稱號可多去了,什麼奸臣當道,伶人誤國,什麼難聽,什麼就往他身上招呼,要知道他救韓琛那傢伙的時候,他就已經病入膏肓,哪能做他們所想的那些事,都是王丞相那奸賊亂傳的,百姓們竟然也當了真。


  對著自己的一張臉,沈苑好好打量幾遍,總的還算滿意,要知戲子可就是這張臉金貴著呢,若是重生到一個齙牙或是麻子身上,他寧願再死一次,幸虧這副皮囊算是絕色。


  重生之後的他,心境提升了不少,沒有前世的諸多煩惱,倒是悠閑,照鏡子的沈苑的哼唱起戲曲,「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呀……」


  手機那頭的傢伙語氣還算和藹,可他對姓王的一向沒什麼好感,不溫不熱的說道:「還行,你有何事?」


  王導聲音一頓,小沈今天怎麼這麼冷淡,接著又好似和沒事人一樣,笑嘻嘻的說道:「是這樣的,你不是受傷了嗎,那劇組的進度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拖著不是,所以……你看看能不能退組,那劇組也會幫你把醫藥費付了,對你也有好處,你看怎麼樣?」


  沈苑輕輕一笑,摸了摸自己額角的細小傷口,盡量用原主記憶組織現代語言,毫不留情的開口諷刺道:「王導,你可真是聰明絕頂,不說我這傷是在劇組傷到的,醫藥費本就應是你們付的,現在倒是成給我好處了,這可真是天下奇聞,想來別人也會有興趣聽聽的。」


  拍攝中的劇組,最怕就是出現各種負面消息,雖然熱度上去了,可檔次卻低了,他這個本就是個瑪麗蘇霸道總裁的爛戲,剛拍就一大推的人已經開始亂轟,若這個事傳出去,那他這部戲也完了。


  王導怕的就是這個,沈苑顯然是抓住他想私了的心思,這時候不敲他一筆,更待何時。


  王導擼了一把頭頂的上那稀疏的草地,這小子竟然精明了,不上當,咬牙道:「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沈苑不慌不忙的將鏡子收好,這可比他的原來的銅鏡好用多了,上妝也看得很是清晰,可得寶貝著。


  「給我把醫藥費結了,再給我二十萬的精神損失費!」


  王導聽到這個數字立馬跳腳,他的劇組只是個小劇組,經費也不多,何況這本就是公司的某個高層拿來哄小情人拍的戲,哪可能有那麼多流動資金,給了沈苑二十萬,那他哪還有什麼賺頭,「不行,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沈苑也不慌不忙,反正著急的也不是他,聲音沒有絲毫的變化,漫不經心的道:「那你讓張子平自己和我談,我倒是要問問,他那車是怎麼開的,這是謀殺呢,還是演戲呢?」


  原主之所以會進醫院,就是被那個叫張子平開車撞的,本來是個出車禍戲碼,車從十米外緩緩向他開來,再停到他面前,他接著倒地便行了。


  張子平可倒好,老遠就加足馬力,狠狠的將他一撞,說是不小心踩錯了油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說難聽這是變相謀殺,原主也是因為這樣死的,現在的沈苑心裡怒氣自然不小,他沈君卿還沒在誰手裡吃過虧呢!

  王導被嗆得劇烈咳嗽,半響才緩過勁來,這傢伙平時在劇組裡就是個打醬油的存在,若不是長得好看,也得不到這個男二角色,平時話少,被人欺負也不敢還手,態度恭謙,對他一口一個王導,王哥,現在被車一撞,這張破嘴倒是能把人氣死。


  過了許久,才穩定脾氣,心平氣和的說道:「那你這也要得太多了吧,要知道你的片酬也就是二十萬,現在你戲都沒拍呢,就想二十萬?自己掂量掂量吧!」


  沈苑慵懶的翻了個身,將腿架了起來,原主其實也就是腰部被撞了一下,不曾想,就這樣死了,變成了他之後,腰倒是沒什麼大礙了,但原身因此死了,他不說給他報仇,但該得利益,也得得到,讓害過他的人沒那麼好過。


  「誰說我沒唱……咳,拍戲了?我不是劇組的男二么,既然您拿不出這二十萬,那我也就辛苦點,等我這傷好了些,再繼續拍我的戲,不就行了?您說是吧,王導?」


  說得倒是輕巧,劇組那個張少爺就是因為不想再看見他,這才叫他來把沈苑打發了,若是再讓他回去,恐怕他這個導演也當到頭了。再說了等他病好了,那是猴年馬月,他這個戲也不用拍了。


  「那你到底要怎樣?」王導覺得自己頭頂上的剩餘的幾根草,恐怕也不保了,總要被這個傢伙氣沒了。


  沈苑輕笑,「王導糊塗了,剛剛不是說了,除去這醫藥費,二十萬,一分不少的打到我賬上,我立馬和您解約。」


  「我可是悠閑得很,時間充足,這還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出院,之後再修養幾天也是要的,那時候您讓我歸組,我一千萬個願意,可您等得了么?」


  王導惡狠狠的揪了一把頭髮,咬牙答應了下來,「好,成交!」


  掛完電話,沈苑輕輕吹了一口氣,把手機上灰塵吹了,唔,這個黑匣子也可以當鏡子,竟和銅鏡差不多,這床也好,這個地方倒比想象中好多了。


  本就是個臭戲,按這裡的話說是個爛大街的劇,鬼才會繼續拍呢,這剛要打瞌睡,王導就送枕頭來,還白得這二十萬,這裡的人倒是連古人都不如了,姓王的還是這麼笨。


  想當初他可是舌戰群儒,王丞相被他氣得稱病在家好幾天,內閣大臣們直捂胸咳嗽,就是那些個嘴笨的羌族人,和他對陣時,都只敢動手不敢與他對話,生怕被他來個諸葛孔明三氣周公瑾,陣前罵死王司馬,可惜啊,這王導還是嫩了點。


  護士將最後一瓶藥水收走,手上的針管拔了,針頭卻留著,但他卻是可以先安穩的睡上一覺,睡醒了,再用黑匣子,不,手機,訂上一份吃食,如此看來,這異世的生活倒還算不太遭。


  第二天王導就把錢打了過來,還派了個小助理過來簽解約合同,那小助理應該是被提點過的,不苟言笑,非常嚴肅,也不和沈苑說話。


  沈苑倒也不尷尬,一反清冷常態,看一頁就要問問合同詳細的內容,助理小哥依舊沒回他。


  「小哥,你這不說話,這個我可就沒法簽了。」沈苑將筆一扔,手靠在腦袋後面


  助理小哥有些慌了,來之前那個王導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一定要沈苑把這解約協議簽了,現在他不簽,回去后他恐怕吃不了兜著走,小哥權衡利弊之後,只好開了口。


  「有什麼事,您說……」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繼續看。


  沈苑眯了眯眼,這王導這回倒是學精了,笑道:「這就對了,可是王導讓你少說話的?」


  助理小哥抽嘴,小聲回答道:「是……」心裡還頗為疑惑,他是怎麼知道。


  小哥哪裡知道,王導昨天就是在沈苑這張利嘴上吃了虧,這才派他來的,來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少說話,等沈苑簽了合同,立馬走人,結果現在還是著了沈苑的道。


  「嘖嘖,這寫我以後和你們劇組橋歸橋路歸路,這也太無情無義了,回去和你們王導說道說道,就說我沈苑若有事還會惦記著他老人家的,我不是那無情的人,不會忘了他的恩。」沈苑看東西的速度非常的快,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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