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婆媳高能
水晶燈散發出漂亮的光, 小提琴的聲音在空間里回蕩。
裘子謙喝了口紅酒，同對面的白玉婉輕聲交談。
兩人對桌而坐, 可以看起來氣氛輕鬆愉快, 兩人言笑晏晏，時不時碰碰酒杯。
君子書冷眼看著這一幕, 她坐在三樓, 視野是正好可以對上白玉婉那一桌的地方。
君子書只看了那麼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放在了對面的唐千秋身上
唐千秋沒有感覺到君子書目光的偏移, 認真的吃著嘴裡的食物。
君子書看著唐千秋認真吃東西的樣子, 覺得似乎自己嘴裡的食物也美味了許多。
君子書原本是打算在吃飯之前就去假裝偶遇一下，但是那時候二樓的座位已經全滿了，君子書只好訂了三樓的。
白玉婉和裘子謙在的地方又是比較靠裡面的，有綠植擋著，並不容易被人看到, 所以君子書怎麼也不可能走到裡面說偶遇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影響不大。
君子書第三次把視線偏開, 唐千秋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唐千秋之前感覺到君子書在看她，偶爾對視的時候，唐千秋還有些不好意思，一顆大齡單身婦女心怦怦跳，君子書視線移開的時候，心裡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 可君子書第三次沒看著她的時候, 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君子書似乎好像是在看著別的什麼東西一樣, 下面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嗎？
「在看什麼？」
「看到了熟人，媽，看來你兒子不太聽話。」
唐千秋聞言起身，走到了君子書那個位置上，看到了正在交談的裘子謙和白玉婉，兩個人之間雖然有些距離，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他們的親密。
「坐在他對面的是白玉婉？」
「嗯。」
唐千秋皺眉，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想要撥通電話的時候，卻被君子書按住了。
「媽想打電話給他嗎？」
「我以為他已經把這事情給處理好了。」
唐千秋對白玉婉厭惡至極，恨不得讓這個人離君子書越遠越好，對待裘子謙自然不太喜歡，她都已經讓裘子謙處理好這件事情，沒想到裘子謙居然還在這裡和白玉婉吃飯，看來是不把她的話放在心裡了。
「媽媽不用動氣，我們等會一起下去打個招呼。」
唐千秋看了君子書一眼，看到君子書臉上的確沒有怒氣的模樣，點了點頭。
君子書不生氣，說明就是不在乎吧？
「你想要怎麼做？」
「媽媽允許我做到哪一步呢？」
「只要你高興，怎麼樣都可以。」
唐千秋也沒想到這麼昏聵的話，居然會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但是她似乎是能夠理解那烽火戲諸侯的感覺，只要君子書高興，隨她怎麼玩都行。
君子書要搞垮裘子謙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橫豎不過是一個繼承人，就像她之前說過的，換一個也行。
「那媽媽就看著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讓媽媽幫忙的。」
君子書覺得，自己先要弄清楚白玉婉身上發生了什麼，然後才好進行針對。
「好，」唐千秋點了點頭，「其實，只要我和裘子謙明說，讓他不許和白玉婉再有任何來往，他多半是會同意的。」
「這樣不好，媽你也知道裘子謙以前有多喜歡白玉婉，包括現在，你那樣強硬的確可以到，但是裘子謙心裡一定會想念白玉婉，甚至更加覺得白玉婉好，白玉婉么，完全可以嫁給別人，繼續舒坦過日子，這可不行，怎麼能夠讓他們這麼暢快呢。」
君子書搖頭，她想要打碎裘子謙自以為是的面孔，各方面的。
「那你呢？」
「我？事成之後，我自然會把裘太太這個位置給白玉婉，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得給我接著。」
君子書毫不掩飾自己的算計，讓唐千秋點了點她的鼻子。
「這麼信我，在我面前說怎麼算計我兒子？」
「媽媽剛剛不是說了隨我意願嗎，我知道媽媽對我最好了。」
君子書的小手指勾住唐千秋，在半空中晃了晃。
她這幅樣子，唐千秋就算是把命給她都願意。
君子書下樓，走到了二樓最裡面。
「好巧啊，白小姐，你和子謙在這裡吃飯啊。」
「好巧，簡小姐你也在這裡吃飯嗎？」
白玉婉擱下刀叉，擦了擦嘴角。
白玉婉和裘子謙的態度都很自然，裘子謙是覺得自己和朋友出來吃飯沒什麼大礙，白玉婉有自己的心思，但仍然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
「對，我剛剛在樓上，正好看到了就下來打個招呼。」
「這裡的招牌菜還是不錯的，我和子謙來吃過好幾次了，簡小姐下次可以嘗嘗看。」
白玉婉面帶微笑，這做派這話里的意思，似乎她和裘子謙才是一對夫妻，而君子書是外人。
「謝謝你的建議。」
「對了，上次簡小姐你出院我沒去看你，你現在身體已經好透了吧？」
白玉婉一臉關懷，是生怕君子書想不起來她因為生氣摔下樓梯流產的事情。
「已經好了，難為白小姐還記掛著。」
白玉婉當然記掛著，她還巴不得君子書這麼一摔，以後都不能懷孕才好。
裘子謙插不上話，只能看著兩個女人交談。
「應該的，畢竟我也是子謙的好朋友，簡小姐，你是一個人來吃飯的嗎？」
「不是，我和我婆婆一起來的。」
君子書笑吟吟的，將白玉婉微變的臉色收入眼底。
白玉婉在裘子謙面前可以盡情的膈應君子書，是因為她知道裘子謙的心是偏向她的，但是要是唐千秋在場，估計場面就會不好看了。
白玉婉是知道裘子謙那個養母的事情的，也知道唐家真正是屬於誰的。
白玉婉心裡有點懊惱，裘子謙不是說他媽幾乎都不回家，對他的婚姻大事根本不傷心的嗎？
「我媽也來了？」
裘子謙這才說出了第一句話，他張望了一下，沒看到人影。
「媽去洗手間了，喏，出來了，媽，這兒。」
君子書招手，唐千秋走了過來。
「媽。」
裘子謙站了起來，對著唐千秋露出笑。
「伯母好。」
白玉婉也起身，對著唐千秋禮貌的問好。
「這位是？」
「媽，這位是白小姐，就是您知道的那個白小姐。」
君子書在裘子謙想要介紹和白玉婉想要自我介紹之前進行了搶答，對著唐千秋眨了眨眼。
「哦，就是那個坐在我兒子腿上害我兒媳婦流產的那個白小姐啊，久仰大名。」
唐千秋態度冷淡，看著白玉婉的神色都有幾分厭惡。
「伯母，您誤會了，我和子謙……」
白玉婉臉色一白，有些懊惱，這件事情她本來是覺得自己乾的不錯的，但是涉及到唐千秋就有些麻煩了。
如果得不到唐千秋的承認，她就算嫁給了裘子謙又怎麼樣。
「不用說我誤會了，我陳述的難道不是事實？你沒坐在我兒子腿上？」
「媽，那只是個誤會。」
「閉嘴，讓你說話了嗎？」
唐千秋掃過去一記冷眼，讓裘子謙想說的話都咽在了肚子里。
白玉婉一臉尷尬，努力保持鎮定。
「伯母，那只是個玩笑……」
「我們做生意的，不關心起因的性質，注重的是起因和結果，起因就是你坐在我兒子腿長以至於我兒媳婦誤會流產，我這話有錯嗎？」
「沒錯。」
白玉婉咬牙點頭，他們現在還在餐廳，二樓還有不少客人，聽到聲音都往這邊看，她幾乎能夠感覺到那些人的異樣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青青大度，她不計較，可不代表我不計較，白小姐，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和潔身只好，不管關係有多好，也不是你跨坐在有婦之夫身上的理由，太過於輕浮，我對你好像有點印象，白家的孩子吧，也不是沒有身份的，那種隨便往別人老公身上做的女人，我們唐家可不敢要這種兒媳婦，還好我家青青不是這樣的。」
唐千秋前面還是批評式的，後面就誇起君子書來了。
唐千秋話里的意思足夠明顯，她是不會接受白玉婉當自己兒媳婦的。
「伯母說的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白玉婉知道多說多錯，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惹唐千秋不滿，心裡卻早就氣炸了。
弄掉簡青的孩子，卻得罪了唐千秋，這值還是不值，就要看她後面的動作了。
白玉婉咽下一口鬱氣，怎麼說，她都不會讓自己白費力氣的。
這個時候，君子書也不得不說白玉婉是真的很能忍，都被唐千秋這麼明嘲暗諷了，居然還能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附和唐千秋，也是功力深厚。
倒是裘子謙在旁邊聽著白玉婉被自己媽媽這麼羞辱，臉上一陣青白，但是想說什麼又不敢，只能瞪了一眼君子書。
君子書無故躺槍，不知道管她什麼事，婆婆懟小三，他這個丈夫瞪她這個正房幹什麼，難道是覺得她不賢惠，沒有調節好這個關係，還是怪她就不應該來和他們打招呼，以至於讓白玉婉被罵？
還真是不好意思，她就是專門來讓白玉婉被罵的。
君子書瞪了回去，還附贈了一個虛假的塑料愛情笑容。
「走吧。」
唐千秋懶得再說，讓君子書挽住她的胳膊，兩個人就這麼離開了。
除了讓裘子謙閉嘴的那一句，從頭到尾唐千秋也沒再給裘子謙別的話。
「媽媽剛剛說的我心情舒暢。」
君子書挽著唐千秋的胳膊誇她，看到白玉婉變臉色還真的挺好玩的。
「那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唐千秋想到剛剛白玉婉的反應，也不奇怪裘子謙為什麼會在她面前那麼蠢了。
那個女的手段的確高超，說不定她現在就是一副委屈的樣子卻假裝自己沒有事，讓裘子謙心裡對她更加愧疚和在乎呢。
「媽媽怕我鬥不過她嗎？」
「我怕你吃虧。」
「不會，有媽媽替我撐腰呢。」
君子書臉貼在唐千秋的肩膀上，在上面蹭了蹭，充滿了依賴的味道。
唐千秋心裡軟成一團，只想把人摟在懷裡親親。
白玉婉的資料，在下午的時候呈在了唐千秋的辦公桌上。
費了些時間弄來的資料，相對來說是比較全面的，從小到大都有。
君子書對白玉婉小時候的經歷不感興趣，肢解從她少年時期開始。
之前有說過，白玉婉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後來那個人成了她的男朋友，她一直在被傷害，裘子謙則是她的萬年備胎，已經不能夠說是備胎了，簡直是千斤頂。
白玉婉喜歡的人叫做陳歌，也是這個市上流圈子的人，長相痞帥，小年輕談戀愛都不太懂事，傷了白玉婉很多次。
後來陳歌被家人送到別的地方，可以說是突然消失，白玉婉又險些被裘子謙強上，傷心難過之下，白玉婉去了別國。
君子書有點難以想象，白玉婉現在這麼一個手段高超的女人，是怎麼也被傷了好多次還痴心不改的跟在一個男人身邊的，看到後面她就知道了。
從資料里看來，其實白玉婉去那個國家是有原因的，因為她以為陳歌會去那個國家。
白玉婉在國外沒有等到陳歌，但是也沒這麼跑回來，而是決定提升自己。
她覺得自己留不住陳歌，是她不夠完美，所以她一邊學習，一邊和自己的戀愛導師訓練。
白玉婉所待的那個國家，有一個很特別的會所，用來改造女人，打造女神，只要錢夠多，有恆心能夠堅持，裡面的人會用各種方法培訓。
由此，白玉婉升級了。
白玉婉在國外的時候，也談過戀愛，不止一段。
君子書看著附上來的照片，白玉婉找的這些男朋友，眼睛鼻子嘴巴扣下來，能勉勉強強湊成一個陳歌。
白玉婉沒有在國外待很久，就被家裡催著回來了。
白家在市裡勢力並不算特別大，但是也是有頭有臉的，可是他們家越來越式微，發展大不如前，他們要白玉婉回來聯姻。
君子書看到這裡，大概知道了白玉婉的想法。
白玉婉知道自己是無法逃避這個命運的，她在等陳歌，可她也知道，這麼多年了，陳歌是不會再出現了，整個陳家都不在這個市了，去了別的地方發展。
白玉婉決定挑一個最好的，那個最好的人選，無疑就是裘子謙。
裘子謙和她青梅竹馬，對她情根深種，而且裘子謙長得還帥，在以前就對她百依百順的，還有裘子謙背後偌大的唐家。
但是偏偏裘子謙結婚了。
白玉婉不想就這麼放棄，尤其是裘子謙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勝利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按照原劇情來說，白玉婉的確是勝利了，沒有多費力，就成了人生贏家。
但是這個人生贏家，是原來的白玉婉想要的嗎？
君子書臉上帶著笑意，手指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或許對於原劇情的白玉婉來說，陳歌才是她想要的完美吧，裘子謙不過是她的退而求其次。
但是她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強行的拆散了一個家庭，簡青多無辜呢，她從不知道那些人糾纏的過去，就這樣莫名其妙沒了孩子沒了愛情沒了婚姻，鬱鬱而終了。
現在她來了，事情當然就要變化了。
唐千秋的阻礙對於白玉婉來說是個難事，不知道白玉婉會怎麼應對了，要是她確定了沒希望應該就會轉投別家吧。
事情有很多種可能性，君子書就要選不讓這兩個人如意的。
裘子謙不是覺得朋友之間親密相處沒關係嗎，那麼她不介意把簡青的憋屈都還給她。
「媽，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
「我要和裘子謙離婚。」
唐千秋一愣，立馬點頭。
「好，離。」
離婚好啊，離婚妙啊。
雖然君子書覺得頂著婆媳身份撩愛人沒什麼，可是換位想想，唐千秋免不了覺得憋屈。
要是她們親密接觸的時候，唐千秋一想到她名義上還是她的兒子，肯定心裡會窩火，讓唐千秋一直這麼氣悶下去，君子書捨不得。
「什麼時候？需要我讓律師給你們起早一下離婚協議的內容嗎，比如說財產怎麼分？你不想要他的錢沒關係，我的都是你的。」
「我會儘快的，還有，你不用阻攔白玉婉和裘子謙在一起，最好順其自然或者是微微鬆口。」
「嗯？」
唐千秋有些不能理解，君子書真的這麼心平氣和的讓白玉婉嫁給裘子謙？
她又想到了君子書之前說的話，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媽，你看過了這份資料吧？」
「嗯。」
「白玉婉不是對陳歌念念不忘么，我就給她弄一個『陳歌』出來，當然了，這份禮物是要她和裘子謙結婚之後。」
唐千秋一下就明白了君子書的壞主意，心領神會的點頭。
「我會去打聽陳家，但他們多半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更好，真的陳歌才不好把控，人家才不會按照我們的意願來。」
「裘子謙不是喜歡白玉婉么，白玉婉不是想上位嗎，就讓我們看看他們是怎麼甜蜜的吧。」
君子書合上資料，笑的純良。
「成了我唐家的兒媳婦，可不是那麼好說走就走的。」
唐千秋接話，兩人對視一眼，眼底帶著同樣的色彩。
君子書和唐千秋商量好了後續計劃，唐千秋錢多勢力廣，負責打聽陳家，還有尋找『陳歌』。
這世上，一模一樣的人難找，可是有幾分相似的卻很容易，再加上整容術，給白玉婉變出一個『陳歌』來，並不難，難的就是白玉婉要的感覺。
其實也不需要白玉婉去喜歡上『陳歌』，只要她讓『陳歌』靠近，君子書就敢保證自己的計劃百分百可以順利進行，就算白玉婉不上當，她也有的是方法。
當晚，君子書本來是想要回家吃完飯，和裘子謙談談，可許清琳卻給她發消息，讓她去參加一個聚會。
唐千秋晚上正好有一個推不了的飯局，在一個人吃飯等人和答應好朋友的邀請之間，君子書選擇了後者。
「媽媽吃完了記得給我發信息，少喝點酒。」
「你也是，你最好不要喝酒。」
唐千秋不放心君子書，小心的叮囑。
那種聚會本來就人來人往，有小心思的人更會渾水摸魚，那個白玉婉現在還不清楚什麼狀況，君子書還沒離婚，唐千秋可不想君子書出事。
「保證聽話。」
君子書回了家，換了一身參加宴會的衣服，去了會所參加聚會。
「這又是什麼由頭？」
君子書坐在端著酒杯許清琳身邊，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許清琳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時間地點，希望她可以來參加，但也沒說是誰舉辦的，為了什麼。
「小叔子的單身派對。」
許清琳搖晃著玻璃杯，眼裡映著璀璨的燈光，像是有星河點點。
「嗯？不是要去外地嗎？」
「去之前，那邊說要先訂婚，姑娘我見過了，還不錯，商業聯姻嘛，也就那樣。」
許清琳聲音很低，最後一聲近乎嘆氣，讓人聽不分明。
「所以，你們結束了。」
「當然。」
「難過嗎？」
「難過？怎麼會。青青，你把我看的太脆弱了吧。」
許清琳輕笑，搖了搖頭，喝了口酒。
君子書卻沒說什麼，如果不是怕自己不舒服喝到失控，又怎麼會叫她來。
「你那邊怎麼樣？那個白什麼東西的，沒和裘子謙再湊一塊吧。」
「怎麼可能不湊在一塊，我今天中午和我婆婆出去吃飯，正好碰到他們兩個了。」
「哇，那場面不是很刺激？」
許清琳一聽整個人都精神了，把酒杯放在旁邊，滿臉都寫著求知慾。
「一般，我婆婆懟了白玉婉一頓，白玉婉也是真的很能忍。」
「你得小心點，還好你婆婆站在了你這邊，那白玉婉不是什麼善茬。」
「沒事，很快就要和我沒關係了。」
「什麼？」
「我要和裘子謙離婚。」
「不是吧？你難道就要這麼走了？你那邊在醫院裡，不是還和我說要玩死那對狗男女嗎，怎麼就讓他們高興了？」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更好玩的方式。」
君子書不害怕把自己的計劃告訴許清琳，許清琳會透露出去。
許清琳這人口風特別嚴，而且她非常信任簡青，不然不會連和小叔子好這種私密的事情都不在乎的君子書說了。
許清琳聽著君子書的計劃，眼睛越瞪越大。
「厲害了我的青青，什麼時候這麼會玩了，這樣也好，不用被噁心，把自己先弄出去，讓那對狗咬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漂亮。」
許清琳覺得君子書後來這個計劃，可比之前的死不鬆口要好得多。
「但是……他們也可以離婚啊。」
許清琳想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結婚離婚多常見啊，要不是簡青家出了事情，倒閉了，沒有利益糾纏了，恐怕也不會那麼好分。
但是其中一方真的想甩開，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怕是他們離不了。」
君子書勾唇，自信滿滿。
「怎麼說？」
「唐千秋啊。」
「和你婆婆有什麼關係？」
「她喜歡我呀。」
許清琳懵逼，以為自己幻聽了。
是她剛剛喝酒喝昏了頭嗎？
還是這裡太吵了她聽岔了？
唐千秋？君子書？
兒媳婦？婆婆？
喜歡？？？
「別這麼驚訝，你能和小叔子有關係，我就不能和婆婆……」
「停停停，這哪裡是一個性質的？」
「這就是一個性質的。」
許清琳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從嘴巴里蹦出兩個字。
「牛逼。」
我睡我老公他弟弟，你睡你老公他媽媽，是你比較厲害，比不過比不過，完全比不過。
「沒聽說她是個玻璃啊。」
「難道你之前聽說我是嗎？」
「那你們睡了沒有？」
「我們還是純潔的關係。」
雖然不知道之前滾了有多少次了，不過這個世界還是純潔的關係。
許清琳端起酒杯，又放下酒杯。
「不行，我得靜靜。」
「算了算了，我們先走，一邊吃東西一邊聊。」
「哎……你小叔子的單身派對……」
「管他去死啊，走！」
和這件事情比起來，小叔子訂婚算個屁啊！
那個根本不重要！
許清琳帶著君子書走了，兩個人換了衣服到了許清琳名下的一個私人住宅。
廚娘在接到通知的時候就做好了飯，然後離開了。
「快快快，來和我說說你和你婆婆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
君子書當然沒有細說，因為真的沒法細說，還是把計劃的後續說了一下。
「哇，好像被大佬包養的小情人哦。」
「什麼比喻……」
「你不覺得你媽說那什麼，想離也離不了，特別酷嗎？哈哈哈哈哈，到時候裘子謙要離婚，你媽就說，你離婚了就把你踢出家門，我的一分錢你都得不到，要是白玉婉想離婚，你媽就說離婚了她就去搞白家，白家怎麼可能打得過唐家，那個場面……哎喲……想想我都要笑死了。」
「很有畫面感。」
許清琳笑的捶桌，對著君子書豎起大拇指。
「青青，絕了，真的絕了，你這樣才最厲害，要傍就傍最厲害的，唐千秋說要你，裘子謙肯定連個屁都不敢放！」
許清琳笑著，無端就有點感傷。
「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但是我公公……算了算了，我下不了那個手，就這樣過吧。」
許清琳把自己的長發紮起來，擼起袖子拿出了酒。
君子書沒怎麼喝，就看著她喝。
「脫離苦海真好啊，其實我現在有和沒有沒什麼區別，可我心裡不痛快，他和我說，我玩的話他不管我，別太過分就好了，什麼狗東西，我才不要這樣，我就想要拉著我喜歡的人說，看，這是老娘的馬子！」
許清琳喝醉了，一隻腳踩在茶几上一邊吼。
「你有喜歡的人了？」
「有啊，那個人是天底下最最最漂亮的大美女，就是我！」
許清琳打了個酒嗝，指了指自己。
君子書隨她趁醉耍瘋，這孩子過的也是聽不高興的。
但是生活呢，往往就是這樣，身不由己。
君子書的手機震動，是唐千秋來電話了。
換地方的時候君子書就發消息和唐千秋說過了自己要去許清琳家，不繼續在聚會上待著，唐千秋應該是抽空給她回復了，現在大概是飯局三場了。
「還在朋友家嗎？」
「嗯，她喝醉了。」
「你喝酒了嗎？」
「陪她喝了一點點。」
「地址給我，我去接你。」
「好。」
君子書把地址發了過去，把手機放在一旁。
許清琳還在拿酒往嘴裡灌，君子書走過去拿了下來。
許清琳還沒有醉的太厲害，也沒伸手去搶，就獃獃的坐在那裡。
愛情對一個人的打擊，真的這麼厲害嗎？
以前君子書可能會不理解，不明白，覺得不值得，為一個不在乎你的人要死要活，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當她自己接觸了的時候，才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嘴上說說那麼輕易。
「許清琳，你多大了？」
「29。」
許清琳有些迷濛的看著君子書，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
「你覺得你現在過的快樂嗎？」
「不快樂，好煩啊，什麼都好煩啊。」
許清琳搖頭，老公好煩，生孩子好煩，斗小三小四小五好煩，一眼可以望到盡頭的生活好煩。
「你才29歲，還來得及。」
「可他們不讓啊，我媽和我說，都是這樣過來的……」
君子書看著一臉醉態的姑娘，如果她穿到許清琳身上，她會怎麼做呢？
也許她會去通過接手生意，把那個家據為己有，再踹掉渣男，完成原配逆襲。
但是許清琳不適合走這條路，所以許清琳才一直這樣掙扎著。
「那就努力過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吧，不想生孩子就別生，抱一個私生子回來養也不是不行，把他養成自己的孩子，記得告訴他真相，總之，只要努力，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她來了，在樓下等我，我先走啦，你不要再喝了，記得去床上休息。」
許清琳看著君子書離開的背影，閉上了眼睛。
「一身酒氣。」
唐千秋聞到君子書身上的味道，皺了皺鼻子。
「你不也是。」
君子書也聞見了她身上的酒味，彼此彼此，還說她。
「我沒喝多少。」
「我也是。」
莫名的老夫老妻的對話，兩人突然笑了。
在前排充當司機的jerry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心裡卻在小聲逼逼。
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老闆和她兒媳婦說話的這個語氣這個姿勢，不像是對兒媳婦說話，倒像是對小情人。
jerry被自己這個猜想弄的虎軀一震，連忙專心開車。
回了別墅，有傭人候在那裡。
「子謙呢？」
君子書問了一句，她還要找這個人有事要說。
「少爺在書房。」
君子書也沒帶著一身酒味去和裘子謙說話，和唐千秋說了聲，先去了浴室洗澡。
君子書從浴室出來以後，唐千秋也沒很快的進去，在電腦面前敲打，實則是借著屏幕的反光看著君子書。
君子書從衣櫃里拿出了一條裙子，把頭髮一綁就打算這麼出去。
唐千秋轉過身子，看到君子書該遮的都被遮住了，心裡才好受點。
「說話的時候敞著門點，萬一出事了就喊。」
「媽，我們就是談個離婚而已……」
君子書有些無奈，還喊呢，她在這裡，裘子謙敢幹嘛？
「萬一他動手呢。」
唐千秋已經完全沒把裘子謙當兒子看了，往死里黑。
「我會盡量談妥的。」
婚，是一定要離的，反正裘子謙也不想和她過。
君子書敲響了書房的門，裘子謙正帶著眼鏡看著電腦上的內容，整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書卷氣十足。
「有事？」
「有件事想要和你談一下。」
「說吧。」
裘子謙被君子書正經態度弄的有點發愣，要知道自從出事之後，君子書的態度是一天不如一天，哪有這麼和顏悅色。
「商量一下離婚的事宜。」
「離婚？你要和我離婚？」
裘子謙拔高了聲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君子書。
「那麼大聲幹什麼，對，就是離婚。」
「你想好了？你要和我離婚？簡青，沒了我，你什麼都沒有了，而且你為什麼要離婚，就因為一個玩笑和流產嗎？」
「我不想和你掰扯什麼，別說的好像我離開你就什麼都不是了一樣。」
裘子謙的震驚，驚的只是『簡青主動和他提離婚』這件事情，而不是離婚的本身。
或許在他看來，就算要離婚，也是他先提。
「我不同意，簡青，你要是不說個所以然出來，這婚我是不可能離的。」
「為什麼你心裡沒數嗎？我想不用我幫你回憶，自從白玉婉回來以後，你的所作所為吧。」
「我和她只是朋友……」
「停，別和我說什麼朋友，我不感興趣，你喜歡當備胎，我可不喜歡。」
「你什麼意思？」
「裘子謙，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情聖，都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白玉婉回頭，你一直在，這種精神是不是把你給感動壞了？你還想你一回頭我還在？對不起，不可能。」
君子書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氣場十足。
裘子謙臉色有些難看，誰都不喜歡自己的傷疤被人揭開，對白玉婉求而不得絕對是裘子謙最痛的一塊地方。
「裘子謙，痛快點，你想想，你離婚了，你就單身了，和白玉婉一起吃飯看電影都不會有人說你什麼了，白玉婉現在就在你身邊，追到手了結婚了，不就可以得償所願了嗎，你在這裡和我耗什麼呢？」
君子書循循善誘，裘子謙聽的有點迷。
好想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裘子謙總覺得自己心裡有點小彆扭。
「離婚了，你怎麼辦？」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不用擔心。」
「嗯？什麼時候？在哪裡？」
「媽身邊，或許該稱唐女士。」
「你去媽那裡工作？」
「話題不要扯遠了，確定了離婚的話，明天簽一下離婚協議然後去民政局。」
「你就這樣甘願和我離婚？」
裘子謙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兒了，君子書太心平氣和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怎麼？覺得我聖母？沒有報復你和白玉婉一番？或者是沒阻撓你們兩個，覺得順暢的不可思議？」
「我只是懶得和你們糾纏而已，你找你的白月光，我找我的心上人，那孩子沒了也是好事，出來要是看見她爸媽這糟心關係，還不如讓她早點投胎。」
君子書嗤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媽知道你要和我離婚嗎？」
「怎麼？你還怕她不同意？」
「我怕她會不高興。」
「你想多了，離婚協議書我會準備好的，明天請你空出時間。」
不高興是不可能的，高興的都能竄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