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求撒花

  洛叆叇昏迷之事不脛而走,第二天清晨,整個散修盟弟子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散修盟長老也很苦惱。


  幸好沒傷及性命,往輕了說是散修盟招待不周,往重了說便是可以刁難外宗弟子。不過天書仙門氣量大,還不至於斤斤計較。


  況且洛叆叇的確是因自己功法反噬而受傷的。


  但既然受傷,散修盟眾人自然要去看望。空手而去顯得寒酸,一個山峰的弟子往往把東西湊一塊,以集體名義送去。


  注意了分寸,也不丟面子。


  而一些家底闊綽的男弟子,想盡辦法也給送上一份補身子的靈藥。送禮客氣是其一,主要是和這位冰雪劍仙子熟絡。


  修仙界狼多肉少,比起李木樨那一位高嶺之花。洛叆叇也算是俊俏面容,起碼知道長什麼樣子不是?

  而劍意峰人少,就兩個弟子。星問晨上午因此事特地跑來找李木樨而來。


  飛快地將事情原委道明,結果說完發現他師妹發獃去了!


  不怪李木樨,她昨晚沒休息好,滿心滿眼都在猜想打傷天水峰琳琅與琉璃二人的究竟是誰。


  原劇情中,女主因此事受到了天水峰主斥責,好在徐不言和洛叆叇出面求情。


  若是真的將嫌疑落在自己身上,一概不認!她又何必似做賊心虛,本來就不是自己的錯?!


  再說了,自己也就是和琳琅、琳琅二位有過口頭上的爭論。沒憑證,他天水峰主憑什麼責怪自己?!


  上午了還沒見來興師問罪,估計不急,她坐等。


  星問晨喊了她一下,將李木樨的思緒拉扯回來。他長吁短嘆:「師妹,咱不能不去啊!」


  與洛叆叇不同輩的低階弟子都送了,他和師妹這同屆的,不送禮別人會怎麼想?

  何況昨天在比試台上,幾人也算是有過一次照面。不去定然會惹來風言風語。


  他特地來找李木樨,主要是自己這位師兄……窮……


  撓撓頭,窘迫道:「可是師妹我囊中羞澀,實在拿不出什麼東西……」


  別的不說,二師妹身家還是挺闊綽的,師父師娘外出遊歷前給她留下不少的好東西,聽聞可以一路用到元嬰期。


  「好,去吧。」李木樨無奈扶額,這又是哪來的破事?洛叆叇原文中沒受傷啊!

  而且,若是領導的話,不是有支線任務嗎?怎麼還沒見洛叆叇行動?


  那個混蛋不會不想完成吧!


  麻蛋,這關係到自己的健康值啊!對方究竟是原主,還是被奪舍的領導?

  不如趁這次機會去打探消息,至於人情禮物,她大款她出血。


  「大師兄,我和你湊份子算了,不做兩份禮。」李木樨說著,指尖劃過腰間儲物袋,拿出一個翠綠盒子,「這是三百年的護心草。」


  大師兄眼神一熱,好人吶,說道:「我這裡有不少的靈藥……」


  雖然他的這位師妹心高氣傲了些,但是人還是挺好的。


  李木樨起身,將湊出來的靈藥放入儲物袋,轉身出門。「昨日受傷的消息便流傳出來了,現在再不看望便說不過去了。」


  星問晨點頭,隨機跟上。


  李木樨腳踏飛劍出了劍意峰。


  他們師兄妹二人分作一黑一青兩道劍虹朝著洛叆叇歇息的山峰而去。


  行至竹林之外,兩人躍身下劍,快步走到院門之處。


  天書仙門弟子神情嚴肅,想來也是,身處外地,主事人之一又重傷,如何教他們這些低階弟子放寬心……


  這看守的兩名男弟子沒見過二人,卻認出了李木樨。


  輕紗冪籬,必定是劍意峰的問心靈劍之主,木樨了。而她身邊之人,背著玄色重劍,不多想是星問辰。


  星問辰拱手行禮,道:「在下星問辰,前來探望洛仙子。」


  「李木樨。」


  他們二人自報名號,看守弟子便讓他們進去。


  洛叆叇斜倚在榻上臉上蒼白,徐不言守著她,儼然一副關心之極模樣。


  李木樨踏入屋內,與大師兄再向徐不言行禮。


  「徐師兄好!」


  徐不言年歲比他們二人都大,道一聲師兄不足為奇。


  至於兩株靈草已經交付這院中的另外一位弟子,沒必要親自給徐不言。反正正主還在重傷,沒工夫拆禮物。。


  徐不言見到李木樨過來,喜出望外。


  連忙讓他們二人落座。


  李木樨透過輕紗看向洛叆叇,當真是和領導一毛一樣啊。也是,當初就是對著領導的樣子描寫女反派的容貌。


  洛叆叇也在打量著李木樨,可惜她頭上的這冪籬似乎有隔絕靈氣與神識的作用,天鳳靈目發動之下,依舊不見成效。


  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傳說中的美人到底是何等的傾城絕色。


  至於她的支線任務,對著木樨親親抱抱舉高高,還特么要原地轉三個圈再喊聲心肝寶貝……


  她昨天一遲疑,錯過了比試台上機會,回來后又陷入昏迷一整晚。蘇醒之後一看,任務灰暗下去了。


  也就說失效了?


  洛叆叇一看,肯定不會再做出如此智障的行為。


  別人會怎麼想自己這天書仙門的弟子?!面子全沒!

  星問晨是個話嘮,嘰里呱啦說個不停,他道:「洛仙子,修鍊的生活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吶!」


  李木樨偷偷摸摸擰了他腰間一下,師兄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


  指洛叆叇練功心境不穩,還不知分寸強行提升嗎?

  重傷的人誰樂意聽你這糟心話!


  李木樨文縐縐道:「洛仙子天資過人,又這般勤奮修鍊,吾等實在望塵莫及。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好友,這是這般努力,天天……唔……」


  李木樨腦海之中突然響起系統提示音。


  【系統】:嚴禁使用現代辭彙等有可能暴露身份等一系列行為,為了劇情完整性,系統將會強行制止。


  制止你妹啊,加班兩個字一出,只要洛叆叇真是是她的上司,肯定會有反應。


  結果系統居然強行制止!


  於是李木樨向著,不能說,便做出一個二十一世紀出名的手勢。


  比中指。


  咳咳,雖然不文雅,但是管用。這是西方傳來的做法,在修仙文中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就在李木樨將手放在桌子上,準備漫不經心比中指的時候,系統又提醒她不行,在讀強行制止!


  李木樨這才仔細回味方才那句話。使用現代辭彙沒關係,重點是有可能暴露身份的行為。


  李木樨欲哭無淚,她不就是寫了一篇小說嗎?不就是一不小心坑文了,系統就這麼坑自己?!


  洛叆叇感覺李木樨的氣息突然低沉,心道話說一半,是不是想起了好友心中神傷?

  又或者說純粹看不慣自己?!


  也是,小說前頭,女主和女配關係一直不融洽。


  李木樨嘆了口氣,既然不能試探對方身份,那自己過來還有什麼意思?!


  想著結束話頭離開算了。


  此時,看守在外頭的修士領著一位天水峰弟子進來。看他身上的白底海紋衫,竟是天水峰的內門弟子。


  青年一進來便朝著李木樨一拱手,神情冷漠道:「木樨,天水峰有請!」


  李木樨起身,天水峰主還特地喊人來此地,就那麼著急將罪名按在自己頭上?


  星問晨臉色不善,護住自己師妹,反問:「所為何事?!」


  青年看著李木樨,這話說給星問晨聽:「你問問你師妹做了師妹好事,不就知道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跑不掉的。


  李木樨揮袖,故作鎮靜道:「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好事,領路吧!」


  他們三人離開,徐不言放心不下,提出過去看看。


  他也知道把受傷的師妹拋下,而去關心別的女人安危,聽起來很不像話。


  但心中實在著急,開口道:「師妹,你好生歇息,師兄我去去就回。」


  徐不言出門前,撞到了一位端熱水進來的女修士。瓜子臉大眼睛薄唇,年紀不大,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


  名叫星兒,負責洛叆叇的起居之事。


  星兒將毛巾擰乾,遞給洛叆叇,憋不住氣呼呼說:「洛師姐你好歹與徐師兄有過長輩口頭婚約,怎麼眼睜睜看著他去追那木樨!別人該怎麼笑話咱們啊。」


  洛叆叇擦了把臉,看了她一眼。


  星兒是師傅賜給她的侍女,伶牙俐齒,平時愛搬弄是非,不過倒是向著自己的。


  洛叆叇面上冷漠不爽,內心卻不介意,只因為她和李木樨的矛盾點越大反而能更好地完成劇情線。


  不過,既然星兒這麼說了,自己的確該去追一下徐不言。


  天水峰前,李木樨一看,天水峰主居然請來了三位散修盟德高望重的長老,一同審問自己。


  硬著頭皮上前,足尖一落地便受到一股強力壓迫,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天水峰主怒喝:「李木樨,還不知錯?!」


  「我何錯之有?!」李木樨滿頭大汗,在對方的威壓之下硬撐。


  天水峰主見她冥頑不靈,再道:「昨夜,有神秘人士闖入我天水峰,傷我峰中弟子琳琅與琉璃二人。身上未有傷口,只有你問心劍能做到殺人不留傷,且也只有你昨日與她們二人起了糾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寫的時候輕描淡寫,真正體驗一把卻是萬般煎熬。


  眾人皆將過錯推到她身上,明明非她所為,卻要萬般怪罪。


  李木樨自然不甘心,反駁回去:「我與她們起了糾紛不假,但我怎麼與她們二人一般見識。況且,僅憑外表無傷便要怪罪於我,未免有失公正!」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一塊手帕從天水峰主身上落下,恰好掉在李木樨身前。


  「這上頭可是有你身上特有的靜心香,此香乃是你娘親調製,旁人斷然沒有!」


  李木樨睜大眼睛,這……不是自己的東西。但上頭的確有女主常用的香料!


  她咬牙切齒,不知道是誰嫁禍自己,但絕對不能認。


  重傷門人,可是大過!


  「香味天差地別,相似之物也不是沒可能,單單隻憑這些……」


  天水峰主又扔下一塊殘缺布料。


  「此物你總該認得吧,你身上的上品法衣殘布。你還有話可說?!」


  啪。


  眾目睽睽之下,李木樨臉上冪籬被天水峰主硬生生打落。


  束髮的玉簪子一同掉落,青絲散開,她緩緩抬頭,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露真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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