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你親親可愛的作者君在晉江文學城等你吶~ 「先、先生……出門兒了。」
「嗯。」
池以柔面色不改,語氣也淡, 可小趙知道, 她生氣了。
小趙來這裡的時間並不長,在她的認知里, 先生和太太男才女貌很般配。
先生說起話來溫和又有耐心, 看起來性格似乎很好。
太太模樣標緻,就是脾氣差了一些。
可這也不算什麼, 女人嘛, 難免會有些小脾氣, 以先生的性格肯定會溫溫柔柔地哄。
可她後來才漸漸知道, 先生和太太的關係是有別於常的。
那日太太回來, 正巧趕上先生外出未歸,太太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那裡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屋子裡的氣壓越來越低, 讓她坐立不安。
就在她呆不下去想要找借口離開的時候, 門口傳來了啟鎖聲關門聲。
她鬆了一口氣, 先生回來了。
太太眼皮都沒撩一下, 話說的隨意散漫, 聲音不高, 與平常無異,卻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你還知道回來?」
那不是備受冷落亦或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姿態, 不是質問與不滿, 不是調情, 那感覺就好似眼前人理應順從臣服。
房間內異常安靜。
她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太太似乎絲毫不顧及還有她這個外人在。
「過來。」
是命令的口吻。
在先生走近時,太太又伸手輕拍了兩下身側的沙發麵,就好似逗貓狗一般,漫不經心。
那意思太過明顯。
先生看著太太的眼睛,沒有坐,也沒有說話。
大約是過了兩三分鐘,先生順從著坐了下來。
太太似乎並不滿意先生順從中的不屈,她手指輕勾著他的下巴,言語輕佻,目光玩味,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冷意:「我准你出門了么,嗯?」
這次他手中拿了一套衣服,是池以柔之前留在這兒的。
沈欽從手一揚,把衣服扔到池以柔旁邊,轉身就出了門。
池以柔直直地盯著門口看了好久,才拿起衣服慢慢換上。
換好衣服的她,踩著拖鞋下了床。
池以柔走到門口,遲遲沒去開門。
她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拉開房門。
這間房子其實並不大,總共也才一百平。
一間主卧,一間書房,出了主卧的門,便是客廳和餐廳。
往餐廳那邊走,有一個沒有間隔開的廚房。
池以柔一出門,就看見沈欽從在廚房慢條斯理地準備著早餐。
她自然知道那肯定不是為她準備的。
即便是為她準備的,此時,她也懶得吃。
正在準備早餐的沈欽從一回頭看見池以柔出來了,就立在主卧門口看他。
沈欽從回過身,什麼也沒說,繼續準備著吃的。
池以柔也沒多往那邊看,自己走到門口,低頭看了一眼。
還好,鞋子並沒有吐上,還能穿。
要是鞋子也出問題……
那畫面她都不敢想,衣服這裡有,但她可沒有在這裡留過多餘的鞋子。
要是鞋子真的也不能穿了,難不成她要求著沈欽從幫她再買一雙?
那她才是真要崩潰了。
只怕無論如何她都開不了這個口。
她俯身穿鞋,把鞋子都穿好后,她想了想,說了句「我走了」。
池以柔本來以為沈欽從最多說一個「嗯」字。
沒想到他竟然從廚房出來了,慢慢走向她。
這一早上,池以柔因為醉酒頭昏腦漲,反應不靈光。
又因為衣服的事情,自覺丟盡了臉。
沈欽從這麼往她身邊走,她心中不解,不知為何還有點莫名的慌。
沈欽從一直走到池以柔身邊,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門口處本就狹窄,沈欽從這一過來,直接把池以柔逼在角落裡。
池以柔一步步往後退,脫口而出:「你要幹嘛……」
沈欽從沒說話,又往前走了兩步。
逼得池以柔往後又退了一步,「砰」的一下,後背直接撞到了門上,疼得她直吸氣。
沈欽從目光直視著池以柔。
看了兩秒鐘,他突然笑:「你真想得多。」
沈欽從微微俯身,從旁邊的鞋架上不知道在拿了什麼。
等他直起身子,池以柔才看到,那是沈欽從的錢包。
池以柔滿臉不解地看著沈欽從,不知道他突然拿錢包要做什麼。
她腦中突然出現了個奇怪的念頭。
以前她是看小說的,在一家名為「晉江文學城」的原創小說網站上,她曾看過一篇與站里其他小說格格不入的文。
文里第一章寫的是男女主莫名其妙地滾了次床單。
第二天女主醒來,床邊放了一摞錢。
池以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冒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但緊接著,她就看到沈欽從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錢,伸手遞給了她。
池以柔:「…………」
她內心是一句大寫的「窩草」!
難不成他們昨天還真的滾過了?
池以柔腦子「嗡」的一聲。
要說床單……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滾過。
可現在明顯不一樣啊!!
他們已經斷了,以前有過什麼,那都是以前了好么。
儘管她還喜歡沈欽從,但是沒有了那層關係,她也是拒絕有越界行為的。
池以柔看著那幾張錢,內心複雜。
良久,她才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欽從明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把錢包往旁邊一放,把那幾張錢往鞋柜上一擱,轉身往廚房走,留下一句。
「你是想走回去么?」
走回去?
她幹嘛要走回去啊?
她有車……
啊不對。
昨天已經喝斷片了,肯定不可能開車來,車應該還停在那家酒店門口。
可就算她沒有車,她也有電話啊,她可以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過來接她啊。
池以柔下意識地往身上一摸。
什麼都沒有。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換過衣服了。
「我包呢?」
「不知道掉哪兒了。」
池以柔:「…………」
沈欽從彷彿知道池以柔想問什麼似的,又說了一句:「我能顧得上你就不錯了,顧不得你的包了,你回去再買吧。」
那就是包,連帶著包里的錢包手機,全都不見了?
池以柔半天沒說話。
她不想走回去,所以把那幾張毛爺爺拿了起來。
她想說「回頭還你」,又覺得有些好笑。
池以柔想了想,說道:「錢我拿走了,不還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廚房裡傳來了沈欽從的一聲「嗯」。
***************
坐在計程車上,池以柔還有些懵。
她是實在想不起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了。
她又閉了閉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
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計程車司機問著:「你去哪兒。」
池以柔報了公司地址。
她頭輕輕靠在座椅靠背處。
既然想不起來,她也不再去想了。
醉酒,嘔吐,又一.絲.不.掛躺在人家床上,想來也沒有什麼太美的畫面。
池以柔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景物,慢慢合上眼小憩。
到了公司以後,池以柔第一件事,就是給昨天和合業務負責人林總打了電話。
那邊林總接了電話,小心翼翼地問池以柔什麼事?
池以柔淡定道:「昨天后來你們怎麼都走了?」
林總汗涔涔地說道:「昨天她們都醉了,我就先把她們送回去了。」
池以柔一皺眉:「她們都醉了?」
印象中,昨天只有她自己喝的多,那幾位女同事都沒怎麼喝酒啊?
池以柔:「她們怎麼會醉?」
林總誠惶誠恐地解釋:「就後來……」
林總聲音一頓,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往下說吧,怕池以柔不高興。
不往下說吧,也怕池以柔不高興。
他腦中飛速換著念頭,分析著利弊。
沒準兒沈先生已經跟她說了,要是沒跟她說,沒準兒回頭池以柔一問,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到時候她知道自己騙她……
林總伸手抹了把額頭,選擇說了實話。
「後來沈先生陪那幾位小姐喝了一會兒,沒喝幾杯她們就都醉了。」
林總似乎是怕池以柔不信真的只是喝了幾杯,還特意解釋了兩句。
「那酒您也喝了,喝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可是後勁兒大,不會喝酒的,幾杯就醉了。」
想了想,林總又忍不住補充道:「沈先生沒喝多少,主要都是我陪的,真的。」
池以柔聽著林總反覆解釋著,心裡有些好笑。
她早就跟沈欽從沒什麼關係了。
可能沈欽從和她一樣,都沒公開對外透露過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兒。
只是,她是不願提起。
沈欽從只怕是……懶得提起。
放下電話后,池以柔靠在椅背上,靠了好一會兒。
她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好多。
真奇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池以柔搖搖頭。
她有些口渴,每次喝完酒她都覺得自己幹得要命。
她慢慢起身,拿著水杯去外面接水。
水接到一半,公司里的一位女員工拎著包匆匆忙忙地往裡跑。
她一眼看到池以柔,有些抱歉地說:「昨天老公喝多了,吐了一身,又幫他換衣服又幫他洗澡的,折騰了一宿。」
池以柔點了下頭,示意她沒事兒。
可她的話反覆在池以柔腦中迴響。
「昨天老公喝多了,吐了一身,又幫他換衣服又幫他洗澡的,折騰了一宿。」
「又幫他換衣服又幫他洗澡的。」
…………
池以柔猛地低頭,在身上聞了聞,沒有酒氣。
她抬起手聞了聞,也沒有酒味。
窩草!
不是吧?????
路過沈欽從的時候,她停住腳步,側頭一笑,輕佻浮薄地伸手給沈欽從整理了一下領口。
「看我那麼久,好看么?」
她嘴角勾起笑意,目光玩味著。
就好似身邊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沈欽從,而是她可以漫不經心調戲的尋常男人。
沈欽從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任池以柔施為。
過了好一會兒,沈欽從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臨接電話前,指了指池以柔身後。
「你衣服,開線了。」
說完話,沈欽從就扔下表情瞬息萬變的池以柔,轉身走開去接電話。
池以柔:「???」
池以柔此時內心……
就好像一位公主盛裝出場,在掌聲歡呼聲閃光燈密集處迷人微笑優雅前行。
突然腳下一絆,」撲咚」摔了個狗吃屎。
哦,還是在男神面前。
那心情真踏馬是日了狗了。
池以柔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早上沈欽從拿的那套。
羞惱得她一把脫下外套,面無表情地往外走,遇見收拾衛生的保潔員,她手一揚,把衣服扔進裝著廢棄雜物的整理箱。
***********
回到包間里,林向遠客氣地起身。
等池以柔坐了,才跟著坐下。
他一眼注意到池以柔身上的外套不見了,笑著提醒:「把衣服落外面忘拿回來了?」
一進包間,池以柔就努力讓面色變得平和自然。
倒也沒讓林向遠覺出什麼異常。
「外套髒了,不好處理,讓我扔外面了。」
林向遠眼中有微不可察的驚異,很快他就笑了。
兩人閑聊著,池以柔的手機響了一下。
池以柔說了句「抱歉」,看了眼手機,消息發信人赫然是:太后大人。
太后大人:怎麼樣,你媽眼光是不是特別好?
池以柔:嗯,特別好。
太后大人:那你們聊的怎麼樣了?
池以柔:黃了。
池以柔:娘你也不用太自責,我長成這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太后大人:???
池以柔放下手機,含笑與林向遠說了句:「是我媽,問成沒成呢,我已經安撫好她了,說你沒看上我,回頭你家裡問起,你也把問題推給我好了。」
林向遠聽了也笑:「你是真豁得出去,你是說讓我跟家裡和介紹人說你覺得我不行嗎?」
池以柔尷尬了一下:「你可以說你沒看上我,正好口供就對上了。」
林向遠「撲哧」一笑:「口供?」
林向遠忍著笑意說道:「也對,這和刑訊逼供本質上的確什麼區別。」
池以柔輕嘆:「都快習慣了。」
林向遠看著池以柔,突然說道:「其實,剛才在你辦公室我就想跟你說,但是想想剛見面不太合適,這會兒也覺得心理上和你近了許多,你就當是一位朋友與你說的吧。」
池以柔輕抿了一口酒。
「嗯,你說吧。」
林向遠:「雖然我並沒有感覺到你的強勢,但如你所說,女孩子太過強勢總是不太……」
林向遠似是在斟酌用詞,不過他很快就跳過這一段。
他也知道其實無需他細說,池以柔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池以柔態度倒是很平和:「我也知道強勢是不討喜的,不過多年下來,我性格已經如此了,如果改變,我也會不適。就像你說的,我平日里與人相處,是不太會給人強勢的感覺的,不過對於男友,我是剋制不住的,也不想剋制。」
她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繼續道:「戀愛這種事,理應是錦上添花,如果多了一個人反倒讓自己克制、不自在,那又何必多這麼一個人呢,總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她放下酒杯,微微一笑:「於我而言,好的感情就是誰也別委屈,誰也別為難,愛情或許可以讓人短時間讓步、妥協,可我們有一輩子呢,總不好委屈一輩子,這誰也受不了,再多的感情也會被消磨沒。」
林向遠看了池以柔許久,突然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人講感情,或許……你是對的。至少我現在無法反駁。」
池以柔頗感欣慰,抬手拍了拍林向遠肩膀,說道:「放心吧,信柔哥兒,不會錯~」
林向遠顯然被池以柔這豪爽的舉動震住了,過了好一會兒眼中才溢出笑意:「嗯,柔哥兒。」
餐后賬是池以柔結的。
林向遠本來要結賬,被池以柔攔住了。
「你是客人,我說了我請,都不差這兩個錢,別太在意什麼男人買單的形式。」
林向遠:「…………」
林向遠:「總算看出你說的強勢了。」
池以柔:「我已經很克制啦。」
林向遠:「沒事沒事,我受得來。」
出門的時候,林向遠很紳士的把自己的外套給池以柔披上,外面晚上到底還是有些涼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