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盤問
“小二，你這有啥吃的沒？”
程咬金大馬金刀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後，便扯著嗓子嚷嚷起來。
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爽！
尤其是剛剛還來了一次熱身運動！
一旁看熱鬧的人都傻了，這些老東西到底是什麽人？
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而那個守門的侍衛，在看到趙寅扔出去的金牌後，身體沒來由的一陣顫抖，臉上一片的灰白之色，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會踢在這麽厚的鐵板上。
“你竟然敢騙我，來人先將他拿下，等候處理！”
到了現在，領頭人已經明白過來，這些人絕對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命，直接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扣在守門侍衛的身上！
就算都督最後調查，他也是處理不當，至少罪不至死！
“你過來！”
他的用意怎麽可能會瞞得住這些老狐狸，不等守衛軍動手，長孫無忌直接伸手指向那名守門侍衛。
“各位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幾位，還望各位大爺體諒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繞過小子一回！”
守衛侍衛都要哭了，萬分不願的來到眾人的麵前，一臉的惶恐，不斷的哀求著，就差沒有給他們直接跪下了。
“隻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既往不咎你的事，但是，讓我知道你有所隱瞞，又或者是說謊的話，小心你的腦袋！”
李二瞥了一眼守衛軍後，這才對著他說道。
“爺請問，隻要是小的知道的，小的絕對不會有半分的隱瞞，若是我沈進說謊的話，那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為了活命，沈進算是豁出去了，不然等待都督到來後，一切都晚了。
他的這一番話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隨即都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我問你，這個入城收稅，是誰定下來的？”
李二伸出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
“這個沒有人定下來啊！像我們這種守門的將士，唯有如此才能夠增加一點小收入，也不用多，象征性收取一個一文錢，夠喝杯茶就行，所以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願意與我們計較，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一種習慣了！”
沈進神色不自然的說著。
他已經猜到問話的人絕對是一個大人物，但是就是想不明白，他就是要個茶水錢，幹嘛要將事情鬧的這麽大？
“你沒有騙我？”
李二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爺，給我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欺騙您！”
沈進都快哭了，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他做守門侍衛，目的就是為了賺點外快，不然的話，誰願意幹這個破活？
“您也知道，以前的時候進關可是要收稅的，陛下雄才大略，大唐一統天下後，取消了稅收製度，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守衛來說，收入直線下降，所以，我們這才偷偷的要錢，隻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收入增加一點！”
看到李二的臉色沒有什麽變化，沈進以為他不相信，趕忙再次開口講述起來。
“爺，這小子的話說的不錯，這樣的小事都成為他們背地中的潛規則了，他們不想辦法增加自己的收入，恐怕他們連這樣的差事都快保不住了，憑借那點可憐的軍餉，想要在這一席之地混的開，不往上麵交點的話，他們的日子根本沒法過，若是交多了，他們恐怕連生活都困難，你不交，就會被人在背後穿小鞋，總之，苦逼的永遠是他們這些底層！”
趙寅發現，這小子說話的時候，總是時不時向那位領頭人望去，這才有意無意的說道。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小子這話是什麽意思？這特麽還是朝廷嗎？還是百姓的父母官嗎？”
聽到趙寅的解釋後，李二勃然大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過來，我再問問你，若是我跟你們回去了，會有什麽下場？”
李二伸出手指指向守衛軍統領。
“當然是調查此事的經過，將真相公布於眾了！”
護衛軍統領並不傻，趕忙一臉的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覺得我們傻嗎？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話，豬都不會相信！”
趙寅端著茶杯，笑嘻嘻的說著，這個護衛軍的統領才是有大問題的人。
“某說的都是實話，你愛信不信，更何況某的職責是守護這裏的安寧，而你們則是鬧事者，某緝拿你們也是正常！”
護衛軍統領臉色微變，不過依舊沒有介意，極力的為自己辯解。
畢竟他並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頂多也受了沈進的蠱惑而已！
“沈進，你每月的俸祿有多少？”
趙寅將目光落在沈進的身上，隨口詢問起來。
“回爺的話，有兩吊錢可以拿！”
這些薪俸都是固定的，就算他問其它人，也能夠問的出來。
“既然你上有老，下有小，你們家每個月開銷要多少錢？”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趙寅再次詢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讓大家更加的懵逼了。
“省吃儉用的話，也要一吊半的銀子，兩個娃，一個老娘要養活，老娘還有重病，一直在吃藥維持！”
提起這個，沈進苦笑起來。
他又何嚐知道這麽幹是犯錯誤，可是不這麽幹，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人去死。
“你娘得的什麽病？”
看到他的神色，趙寅再次詢問起來。
“眼疾，吃藥還能勉強看到人影，郎中說了，若是斷了藥。老娘可能就在也看不到我了！”
說到這裏，沈進的聲音有些哽咽，隻是在強挺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他是你們的頭嗎？”
趙寅的心中多少已經有了底，從他的表現上來看，至少他這些話都是真的。
“對，整個幽州的守衛軍，甚至是各個要道的守衛都要聽從他的調遣！”
沈進微微點頭，這也沒有什麽值得隱瞞的。
可是一旁的護衛軍統領，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不好的感覺，具體是因為什麽，他卻猜不到！
“他也是你們這些人中，收入最高的吧？”
趙寅依舊如同嘮家常一般與他閑聊，根本就不會讓人懷疑到什麽異常。
“這是自然，統領大人的軍餉，自然要遠高於我們這些守衛！”
說到這裏，沈進再次苦笑起來。
同樣是為朝廷效力，他不過是滿大街溜達，可是拿的俸祿要遠遠超過他們，並且，他還不斷向他們這些守衛們開口索要！
一旦不能讓他滿意，那麽你還是辭官回家，另謀出路吧！
“對對對！官大賺的自然多，你每個月要上交多少銀子？”
趙寅快速的點頭，十分認可他的話語，在著幾句話的功夫，直接走入沈進的內心，讓他相信自己。
聽到這句話後，護衛軍統領暗道一聲不好，就要開口阻止！
隻見趙寅手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顆花生米，在他張口之際，直接將花生米彈了過去。
“月俸的一半，不然的話，在這幽州境內，就別想再過安穩日子了！”
說道這裏，沈進的眼中浮現出仇恨的光澤，而後又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每個月都要上交嗎？”
趙寅隻是淡淡的掃了不遠處守衛統領一眼後，繼續追問下去。
“嗯，月月都要交，甚至有時候一個月連一文錢的月俸都拿不回去，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想其它的辦法！”
此時的沈進目光有些癡呆，隻要是趙寅詢問，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他。
所有人都再次被趙寅的手段給震驚，唯有李二臉色鐵青的望著倒在地上一臉痛苦之色的守衛統領。
若不是親耳聽到，他怎麽可能會相信，在他的統治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