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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屍骨無存

  悲痛的眼淚奪眶而出,遍布在他麵目全非的臉龐上。


  “屍骨無存……”


  夜鸞煌低喃著,神色幾近恍惚。


  見狀,鳳綰衣趕忙把話題轉開:“那萬埃燁的妻子呢?你和他兄親弟恭,是天家少有的好兄弟,不可能不知他成了家,有一娘子。”


  萬哉久久不言,似沉浸在往事裏,難以自拔。


  “梁王!”鳳綰衣加重了語氣,低聲輕喝,這才把他從回憶中喚醒。


  “噩耗發生以後,朕就派人去二哥的府上尋過,可是,二嫂還有摯兒都不見了蹤影,一府的下人橫屍在院中,到處是血,朕繼位之後,關押了策劃整件事的四弟,據他交代,他不僅命人放火,還在當天夜裏,派了殺手血洗逍遙王府,這麽多年,朕始終不相信二嫂和摯兒死了,當年逍遙王府的屍骸中,朕並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首,朕一直堅信,人一定活著。”


  萬哉濕潤的雙眸裏迸射出一抹詭譎的光芒,他定眼看著夜鸞煌,道:“你和二哥的相貌如出一轍,而你的年紀應在二十歲上下,在你的左腳腳踝上,有一顆黑痣,朕說得對嗎?”


  鳳綰衣偏頭看向夜鸞煌,這前兩點梁王沒說錯,至於最後一點,她並不清楚。


  夜鸞煌沒有作答,然而他的沉默以足夠讓鳳綰衣猜出真相。


  他正是梁王口中的摯兒,前任梁王第二子萬埃燁與苗疆宰相的妹妹所生之子。


  這麽說來,蘭妃豈不是鸞煌的堂姑?萬埃燁的堂姐?


  嗬,鳳綰衣暗自在心頭冷笑,梁國這地兒想必是風水不好,祖孫三代竟都遇上為爭權奪位而自相殘殺的事兒。


  若是當年老梁王,萬埃燁的父親未爭奪皇位殘害大皇子,哪會有蘭妃被善國公救下的事發生?餘生又怎會因心力交瘁,積鬱多年患上急症去世?


  權利、貪念,真真是天底下最能引人瘋魔的邪物。


  “本王不是你口中的摯兒,”安靜了許久的夜鸞煌冷不防開口,語氣暗沉,卻透著堅定,“至於你所說的故事,本王不感興趣,本王今日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請梁王寫下詔書,退位讓賢。”


  “退位?”萬哉愣了愣,目光掃過仿若隱形人的大兒子,複又回到夜鸞煌身上,“朕可以退位,但皇位朕不會交給陌兒。”


  他不是做皇帝的料,一個貪圖享樂,一事無成的帝王,隻會將梁國多年來的基業毀於一旦。


  “父皇!”萬陌謙頓時急了,“兒臣會做個好皇帝的。”


  龍位就在他眼前,這時候讓他放手,他豈能甘心?

  鳳綰衣冷冷瞪了眼萬陌謙,示意他閉嘴,談判中,哪方先自亂陣腳,就會處於下風。


  萬陌謙畏懼的聳搭下肩膀,腦袋狠狠垂下,一副唯她命是從的聽話樣子。


  “梁王,”夜鸞煌再度開口,“本王並非在同你商量,你若不肯寫,本王不介意這就下令,揮軍逼宮。”


  他嚴肅且殺氣騰騰的模樣,全然不似說笑。


  萬哉笑了笑,看著夜鸞煌的眼神宛如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慈愛、溫和。


  “朕的命是二哥救回的,梁國有今時今日的昌盛,是他的功勞,沒有他,朕早該死在那場大火裏,朕願意讓賢,可這把椅子,朕隻會交給你。”


  鳳綰衣眉心一跳,心頭升出幾分驚喜,轉瞬,理智便將那絲心動摁下。


  鸞煌這時繼承大梁,勢必會激怒夜鴻天,甚至會背負上叛國的罪名,於他實屬不利。


  “本王沒興趣做貴國的皇帝。”夜鸞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梁王的提議,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堅定。


  聞言,萬陌謙長吐出一口氣,懸在嗓子眼的心回到了胸腔裏。


  他真怕這定北王會答應父皇的要求,若他要和自己爭奪龍椅,自個兒哪兒有什麽勝算?

  “梁王,我們擁簇的新君是貴國大皇子。”鳳綰衣接話道,“他亦是眾望所歸之人。”


  比起堂而皇之坐擁梁國江山,他們更適合躲在幕後。


  萬哉很是猶豫:“陌兒他不懂朝政,梁國交給他,隻會覆滅。”


  “可梁王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鳳綰衣巧笑嫣然地問道,話裏暗藏鋒芒。


  萬哉語結,不錯,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要麽自願退位,做太上皇,要麽大軍兵臨城下,被逼讓出龍椅。


  “其實呢,梁王的擔心我和王爺都能理解,但梁國國內不乏忠臣,大皇子繼位後,自有棟梁之材願全力輔佐他,而楚國,也願同梁國簽署和平條約,大皇子在位期間,兩國隻會交好,絕不會兵戎相見,無外國侵犯,梁國國土邊境可享安寧。”


  鳳綰衣耐心地分析著局勢,試圖說服萬哉。


  “就算朕答應你們,陌兒他也坐不穩這把龍椅。”萬哉苦笑一聲,“我國兵馬都在朕那逆子的手裏,自衛城告破的消息傳入皇城,他就失了蹤,連帶著麾下近五萬精兵一起消失,如今藏身在何處,連朕也不知道。”


  這個他指的是誰,鳳綰衣和夜鸞煌心知肚明。


  兩人側目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凝重。


  “那逆子手段素來歹毒,心思極重,這幾年,他一直想逼宮奪位,隻是苦於出師無名,要是陌兒繼位,他肯定會抓住這契機,”萬哉疲憊地歎了口氣,“到時候,梁國必會大亂。”


  鳳綰衣唇邊的笑加深了幾分:“梁王的意思是,隻要除去貴國國內的隱患,解決了逆賊二皇子,就願意退位讓賢?”


  “……是。”萬哉猶豫半響,終是無奈地認下此事。


  “口說無憑,不知梁王可願寫下退位詔書?待鏟除亂臣後,拱手將龍椅讓出來,蓋上玉璽,冊立新君?”


  秀眉輕輕一挑,她咄咄逼人地問道。


  萬哉被逼上梁山,除了同意沒有第二種選擇。


  解開他的穴道以後,他親手寫下退位詔書,交與夜鸞煌手裏,隻等肅清二皇子的勢力,便會在詔書上蓋下玉璽,正式讓位。


  “多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萬陌謙歡天喜地的跪在地上磕頭。


  萬哉不忍直視他這副喜形於色的蠢樣子,索性撇開頭去,看向夜鸞煌。


  “你……你今夜要留在宮裏嗎?天色不早了,這時候出宮不安全,朕差人去備宮殿。”


  “不必了。”夜鸞煌收好詔書,一把拎起萬陌謙扭頭就走。


  鳳綰衣禮貌地欠了下身,追著他出門。


  “等一下。”萬哉極快斂去麵上的失望,叫停了二人,“宮裏守備森嚴,朕不能派人護送你們出宮,這禁宮裏多的是那逆子的爪牙,隻能委屈你們換上宮人的衣袍,喬裝打扮一番了。”


  “那就有勞梁王了。”鳳綰衣笑吟吟領下這份人情。


  萬哉立即喚龍息宮外的侍衛進殿,當禁軍推門進來時,就被殿中的三個陌生人嚇了一跳,正欲拔刀護駕,卻聽皇上說:“這三人是朕的密探,你們速速脫下身上的衣袍。”


  侍衛放下戒心,將身上的盔甲褪去。


  在他們動手解扣時,夜鸞煌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鳳綰衣的眼,霸道地說:“不許看。”


  鳳綰衣有些愣怔,回過神來,頓時樂了。


  這呆子,是在吃味嗎?

  她不著痕跡地點了下腦袋,任由視野一片漆黑。


  等待盔甲落地的清脆碎響傳來,她才抬手想挪開眼部的大手。


  “人還沒走。”夜鸞煌不悅地瞪著隻穿了一件單薄中衣的三名侍衛,他們衣衫不整的形象怎可以被綰衣看到?


  “退下吧。”萬哉揮揮手,命侍衛退出宮殿,隨即,露出抹欣慰、了然地笑,道,“摯兒,這位姑娘是你的意中人嗎?”


  夜鸞煌沒搭理他,蹲下身拾起盔甲,親手為鳳綰衣穿戴上,隻苦了一旁的萬陌謙,瞅瞅有王爺伺候的鳳綰衣,再看看手裏無人幫忙穿的盔甲,頗有些虎落平陽的鬱悶。


  萬哉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眸中極快閃過一道殺意。


  “真的不在宮裏留宿?”轉眼間,他又端出了長者慈祥的姿態,略帶期盼地說,“留下來吧,朕想聽你說說這些年你和你娘的去向。”


  夜鸞煌利落地佩戴上盔甲的腰帶,牽著鳳綰衣的手頭也不回地朝殿門走去。


  “無可奉告。”


  兩人行出龍息宮,高牆外把守的禁軍不做阻攔,徑直放行。


  “你們等等本……我啊。”萬陌謙拔腳追了上去,他可不想一個人留下來陪伴父皇。


  三人快步離去,無人瞧見後方寢宮裏,萬哉嘴角揚起的那抹詭異弧線。


  離開皇宮時,天還未亮,街上除卻巡邏的侍衛再無別的人影。


  鳳綰衣斜睨著一路沉默不言的夜鸞煌,抿抿唇,轉頭望向萬陌謙:“逍遙王府,你知道在哪兒嗎?”


  他嘴上說著不在乎,可世上有誰會對自己的身世做到無動於衷?

  既然來了皇城,又得知了當年的內情,他們理應去一趟逍遙王府,看一看萬埃燁曾經住過的府宅。


  “本皇子帶你們去。”萬陌謙咧嘴一笑,殷勤地走在前邊為他們倆引路,一邊走,嘴裏一邊說,“難怪本皇子一見你就覺得麵熟,搞了半天,原來咱們是一家人啊,你是二叔的兒子,那就是本皇子的堂兄了,等本皇子繼位以後,就封你做王爺,讓你掌管梁國所有兵馬……”


  “對逍遙王,你了解多少?”鳳綰衣冷聲問道,擊碎了萬陌謙腦海中美好的幻想。


  他訕笑著摸了摸鼻子:“本皇子小時候見過他,不過隻見過幾麵,倒是曾聽宮人們私底下說,皇叔待人很好,以前有宮人不小心怠慢了他,他從不會輕易苛責,每年拜祭皇陵,父皇總會在皇叔的陵墓裏一個人待上很久,大概五六年前,父皇追封皇叔皇嬸,當時就連二弟也沒反對,還嫌父皇追封的爵位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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