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劉燕如知道真相
“你不傻了？從什麽時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劉燕如驚愕之餘，猛的衝到姬如雪麵前，狠聲逼問。
“讓雪兒想想，是從什麽時候呢……哦，對了，是尹木離讓榮嬤嬤把如雪送進怡春院的時候出了點兒意外，應該是那個時候吧，因為自那個時候開始，如雪從心底明白一件事，有些人，該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姬如雪冷眸如冰，每個字都似利刃般紮到劉燕如的心底，突如其來的疼讓劉燕如無法承受的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居然……你居然騙過所有人？那之後榮嬤嬤的死，你被封妃，還有姨母的死，都與你有關！一定與你有關，姨母死的時候，你就在靜軒閣！是不是！”劉燕如咆哮厲吼，雙眼赤紅欲裂。
“除了這些，似乎還有些事姨姐沒說出來呢，象是這次碧水湖，還有上次藏紅花的事，都是如雪精心安排的曲目，對了，還有無塵那個神棍也是如雪為姨姐專門準備的，不知道姨姐喜不喜歡呢？”姬如雪笑的溫柔如水，燦爛若花，絕美的容顏在劉燕如眼底，卻似地獄最底層的修羅般驚悚駭人。
“姬如雪！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這個蛇蠍女人！你喪盡天良！姨母！孩子！燕如這就為你們報仇！”劉燕如發瘋的衝向姬如雪，欲掐她的雪頸，卻被姬如雪一把推在地上。
“就你有姨母？就你有孩子！劉燕如，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姨母是罪有應得，她欠下的孽債死十次都不夠還！至於你的孩子，是你利欲熏心，為了皇後寶座，舍了他的命！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真連畜牲都不如！”姬如雪一步步走到劉燕如身邊，冰徹的眸散著幽冷的寒光，渾身的戾氣讓劉燕如匍匐著後退。
“那是你的詭計！是你說那個孩子是姬紫月的投胎！”劉燕如慌亂反駁，眼底充斥著恐懼。
“是大姐投胎怎麽了？你為什麽要那麽恨大姐，恨到容不下你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麽……為什麽！”姬如雪清眸乍寒，猛的揪起劉燕如的衣襟，聲音空洞冷蟄，似地獄魔音般刺激著劉燕如的耳膜。
“你！你知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走開！”劉燕如駭然看向姬如雪，猛的將她推開，踉蹌著爬起衝向宮門。
“姨姐想要去哪兒？該不會蠢到向皇上告密吧？”姬如雪悠然起身，斜睨著劉燕如的身影，唇角的笑天真無邪。
“為什麽不！你假裝瘋癲，欺瞞皇上，罪大惡極！”劉燕如拚命讓自己鎮定，隻是顫抖的雙手卻掩飾不住她此刻的恐懼和害怕。
“誰說雪兒假裝瘋癲啊？姨姐，你怎麽了？是不是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才嚇成這樣啊？那最好忘掉，不然晚上會做惡夢的。”姬如雪緩步走向劉燕如，臉上複揚起純真無害的微笑，絲毫看不出她與平日有何異常。
“你不打算承認？”劉燕如領會到姬如雪所要表達出來的意思，狠聲質問。
“承認什麽？姨姐越發胡言亂語了，清水！快去找皇上過來，就說姨姐病的不輕！”姬如雪突然揚起音調，大聲喊道。
“姬如雪！你欠本宮的，本宮一定會討回來！我們走著瞧！”劉燕如強壓製住心底的畏懼，狠聲低吼，旋即奮力推門離開月華宮。
見劉燕如踩著暴戾的步子經過自己身邊，清水頓時小跑進正廳，憂心看向姬如雪。
“娘娘，麗妃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了？”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讓劉燕如知道真相罷了。”姬如雪輕舒口氣，悠然轉身回坐到桌邊。
“您是說……她知道您不傻了？而且知道之前那些事都是您安排的？包括二夫人的死？”清水愕然看向姬如雪，一臉駭然。
“嗯，包括尹木離的死。”姬如雪隨意端過茶杯，玉指捏起杯蓋，撥著茶杯裏浮在上麵的幾片嫩葉。
“娘娘，您怎麽可以告訴她啊！這下糟了，麗妃不會放過您的！她肯定會使什麽陰損的招兒來害娘娘！怎麽辦，怎麽辦啊！”清水心下焦急，雙手握在一起，急的來回踱步。
“記得本宮在王府時跟你說過的話麽？對付惡魔，我們便要比惡魔更可怕，本宮會用事實告訴劉燕如，就算她知道真相，也奈何不了本宮！而且……這樣鬥，才有意思。”姬如雪抬手輕呷了口茶，纖長的睫毛在眸底投下一片剪影，將眸間的冰寒斂入其內。
清水聞聲微震，在看到姬如雪淡定自若的神情時，不禁懊惱，她怎麽就忘了，現在的主子，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任人欺負的郡主了，她該擔心的是劉燕如才是。
“主子，奴婢給您續茶！”清水恍然看向姬如雪，頓時顛兒到桌邊，提起青釉茶壺，笑意盈盈伺候著。
由於風逸塵對自己被利用這件事耿耿於懷，所以晚膳的氣氛顯得異常凝重，尤其在意識到姬如雪不會向自己道歉或是道謝之後，風逸塵心底更是憤憤難平。
“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風逸塵突兀冒出這麽一句，聽的姬如雪一頭霧水。
就在姬如雪欲開口之際，忽然一陣輕風拂過，眼前赫然多了一道綺麗無邊的風景，拋開個人恩怨，姬如雪不得不承認，燕離越的美驚世駭俗，隨便一個動作，便可顛倒眾生，於她雖談不上魂醉，可心動兩下還是有的。
“他在跟我說呢，是不是啊，小師弟？”燕離越邪魅淺笑，看向風逸塵時，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噗……咳咳……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姬如雪著實被燕離越那句小師弟噎的不行，尤其是他此刻看向風逸塵的眼神，不知道的，必定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曖昧不清的關係。
“誰是你小師弟！叫王爺！王爺！”風逸塵俊顏驟紅，奮力糾正。
“小師弟王爺，別動怒嘛，看看你那表情猙獰的，都不美了！”燕離越欲伸手撫平風逸塵眉心擰成的川字，卻險些被風逸塵一掌打飛。
“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把你現在的隱衛給本王！”風逸塵語畢，便見燕離越懸在唇角的笑瞬間僵硬，狹長的眸子頓生悲憤之色。
“你近墨者黑啊！打劫啊你們！我哪還有隱衛了！”燕離越一臉苦逼的瞪向姬如雪。姬如雪著實覺得冤枉，她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除了血燕，你不還有春華秋雨的麽，別以為本王不知道！”風逸塵深刻感受到自己勢單力薄，而且周遭有這麽多眼線，他根本無法親自去查孫嬤嬤他們的事。
“你把春華秋雨弄哪兒去了？”燕離越沒理風逸塵，轉爾怒視姬如雪，如果春華秋雨在皇宮，風逸塵應該能感覺得到！
“要你管，他們是你的人嗎？”姬如雪聳肩，不以為然。
“你把風雨雷電也給她了？你傻啊！”風逸塵聽出端倪，頓時激動不已。
“我還不是為了換回血燕！”燕離越懊惱的拍了下額頭，極度悔恨。
“那血燕呢？”風逸塵眼中重燃希望。
“血燕！”姬如雪不失時機的喚出血燕。
“主人，血燕在！”一個漂亮的亮相，已然昭示了一切。風逸塵憐憫的看了眼燕離越，心裏終於平衡了，一向隻會占便宜，吃不得虧的燕離越都栽在姬如雪手裏，他隻是被小小利用一下，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沒事，退下吧。”姬如雪揮手退了血燕，繼而撩下碗筷，淺步走到貴妃椅旁抱起雪兒，複走到兩人麵前。
“難得你們大師兄，小師弟的湊在一起，如雪便將地方騰出來，供你敘舊，當然，不僅限於敘舊，做什麽都行的，這個時辰，不會有人來！”姬如雪似有深意瞄了眼風逸塵和燕離越，旋即帶著一抹玩味的笑走進內室。
直至姬如雪消失在正廳，風逸塵和燕離越方才領會到姬如雪的弦外之音，頓時恨的咬牙切齒。
翌日，閑暇十分，姬如雪正感受著雪兒肚子裏的動靜，血燕忽然出現，將一張字箋交到了姬如雪手裏。
‘刺客絕非偶然，王爺性命堪憂，安寧願助王爺離開皇宮，望王爺萬不能推辭，待王爺功成之日，沉冤必得昭雪，三日之後子時，皇城西郊，不見不散……安寧’
看著手中的字箋，姬如雪唇角蕩起一抹淺笑，安寧到底還是上勾了。這字箋倒也花了她一番心思，就算風逸塵沒有離開皇宮的意思，可見‘沉冤必得昭雪’這六個字，也必會前往問個清楚。至於接下來，安寧定是想了後招。
“本宮今晚要見安齊，你去準備一下。”姬如雪妥善收起字箋，冷聲吩咐。
“是！”血燕領命退下。
內室一片寂靜，姬如雪緩身坐回榻邊，晶瑩如玉的手指劃過雪兒隆起的肚子，她知道安寧對風逸塵有情，卻不知道會這麽深，深到不計後果的為他！
“雪兒啊，我要怎麽待安寧呢……”姬如雪輕聲歎息，心底有了思量。
月色濃稠，夜涼如水，弓一樣的上弦月懸在枝頭，姬如雪匐在血燕的背上，靜靜聆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血燕僅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將自己從皇宮馱到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