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棄子
“你不會賴賬吧？”燕離越好看的桃花眼睜到極限，聲音亦有些顫抖，眼前女子分明貌美如花，傾城國色，可此刻，他怎麽看都象是魔鬼，最腹黑的那種。
“如果城主好意思，就把春華秋雨從如雪這兒再要回去，至於血燕，如雪斷斷不會割愛！當然，如雪覺得，像離越這樣傲然於世的天下第一城主，該不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若真如此，如雪鄙視你。”姬如雪說的雲淡風輕，卻把燕離越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你！我想要回春華秋雨……”燕離越聲音極小，白玉無暇的臉上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紅潤。
“離越你說什麽？如雪沒聽到，大點兒聲！”姬如雪以手撫耳，刻意提高音量。
“我說……我想要回春華秋雨。”燕離越噎了噎喉嚨，抿了抿唇，稍提了提音量。開玩笑，第一城城主的一等隱衛一共才八個，他怎麽舍得啊！
“還是聽不到耶！說什麽？”姬如雪再一次的裝聾作啞。無語，燕離越沉寂片刻，忽然衝到姬如雪耳畔，大聲開口。
“春華秋雨送你，不用謝啦！”姬如雪隻覺耳膜嗡嗡作響，待反應過來時，燕離越已然踩著戾氣的步子離開月華宮。看著燕離越如霜打茄子般落魄的背影，姬如雪莞爾微笑，跟我鬥，哼！
或許是得了春華秋雨的關係，姬如雪心情大好，所以翌日清晨，當風逸塵坐到翡翠方桌邊主動獻上盛好的參粥時，姬如雪並沒有拒絕。
“王爺誠心悔過？”姬如雪接過參粥，揚眉看向風逸塵。
“咳……關於那件事，本王的確有錯。當然，有錯就該受罰，隻要你開口，本王願意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該有的責任。”風逸塵象是下了狠心，一字一頓，目光虔誠，語調誠懇。
“從明日開始，王爺莫要再穿白色的衣服出現在如雪麵前。”姬如雪輕舀著瓷碗裏的參粥，輕描淡寫的說著。
“為什麽！”風逸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心平氣和。
“因為做錯事，就要受罰。”姬如雪澄澈的眸子微眨著看向風逸塵，一派天真爛漫的表情。姬如雪知道，白色不是風逸塵喜歡的顏色，自死訊傳到煜王府那一日，他便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他想用白色祭奠心底的女人，昭示他心如死灰，可他如何知道，那個女人舍不得他心死。
無語，風逸塵收回視線，大口喝粥。姬如雪難得看到風逸塵賭氣的模樣，俊逸的臉上，兩道劍眉擰成川字，好笑極了。
用罷早膳，姬如雪起身抱起雪兒，搖曳著走出月華宮，臨邁步時似是想到了什麽。
“清水，明日若看到王爺還穿白色的衣服，便將膳食送到東廂房。”姬如雪言外之意很是明顯，清水會心點頭。姬如雪身後，風逸塵喝粥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
離開月華宮，姬如雪將劉安喚到身邊。
“劉安，你去查一下趙紫鳶這個人，看看她平日都和什麽人來往，那些人有沒有可疑。”
“是！”對於姬如雪的吩咐，劉安從不問緣由，隻道盡心辦事，早在決定做太監那一刻起，他的人，他的命，就都是姬如雪的了。
自尹木離喪事辦妥後，劉燕如便急急回了皇宮，隻是等了幾日都未見裴炎秋踏足華玉宮。
“娘娘，您這不吃不喝的，肚子裏的孩子怎麽受得了，多少也吃些吧？”彩蝶小心翼翼將參粥遞到劉燕如麵前，卻被劉燕如猛的掀翻在地。
“餓死他才好！什麽龍種，根本是姬紫月那個孽種！你怎麽會在本宮肚子裏，滾出來！快滾出來！”劉燕如怒極，雙手拚命敲向小腹。
“娘娘您這是做什麽，這樣容易小產！您得顧及自己的身子啊！”彩蝶顧不得收拾地上的狼藉，急忙攔下劉燕如。
“你說什麽？”劉燕如忽然止了動作，眸光幽利看向彩蝶。
“奴婢……奴婢說小心身子，您這樣容易小產……”彩蝶怯怯複重道。
“小產……還真是個好主意，替本宮梳妝，本宮要見皇上！”劉燕如眼底驟亮，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禦書房內，裴炎秋將最後一道折子批完，擱下朱筆，輕舒口氣，繼而慵懶的倚在龍椅上，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姬如雪那張不經塵世，超凡脫俗的容顏，若不是權衡朝中重臣，他又何必時不時的臨幸四大嬪妃，沒人知道，他有多依賴姬如雪的身子，每每與其他妃嬪鸞鳳交頸之時，他都會有意無意的將身下的女人當作姬如雪。
“皇上，皇貴妃在外求見。”張璐山的聲音打斷了裴炎秋的沉思。
“宣。”裴炎秋斂了眼底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溫情，正色開口。片刻功夫，劉燕如已然踩著細碎的步子到了龍案前。
“臣妾叩見皇上。”劉燕如嬌滴啟唇，曼妙的身子擺出最誘惑的姿勢彎了下去。
“起來吧，有事？”姬紫月在時，夜鴻弈覺得劉燕如哪裏都比她好，溫柔，賢惠，貼心，而且恪守婦道，不會像姬紫月那樣牝雞司晨。可自姬紫月死後，尤其是姬如雪的出現之後，裴炎秋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和其他妃嬪也沒什麽不同，如果說有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知道的太多！
“回皇上，臣妾是來請罪的，那日王府，臣妾因喪母之痛，所以對雪妃的態度過激了些，還請皇上念在臣妾剛失了姨母，莫要怪罪。”劉燕如垂眸啜泣，悲戚乞求。
“事情已經過去了，朕不會追究。”裴炎秋麵色無波，淡聲道。
“除了這件事，臣妾是為皇上分憂來的。”劉燕如收起眼中的悲戚，抬眸看向裴炎秋，眼底精光閃爍。
“哦？”裴炎秋聞聲微震，挑眉看向劉燕如。
“臣妾記得皇上提過左將軍霓橫手握西國一半兵權，且有蠢蠢欲動之勢，奈何霓橫做事一向謹慎，皇上一時還沒有拿他的辦法。”劉燕如櫻唇輕抿，低聲開口。
“沒錯，愛妃可有好的建議？”深幽的眸子越發沉凝，裴炎秋緩身繞過龍案，淺步走到劉燕如身側，極盡溫柔的將其扶坐到一側紫檀木椅上。
“臣妾愚鈍，倒也想出一個法子，如果宸妃犯了大錯，子債父償，為保宸妃一命，左將軍該不會吝惜手中的兵權才是。”劉燕如精明的眸子爍爍放光。
“這可不容易，朕實在想不出宸妃能犯什麽大錯，以致於朕有足夠的理由拿她說事兒。”裴炎秋疑惑看向劉燕如。
“後宮最大，莫過龍裔。”劉燕如咬著字，清晰開口。
“燕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怎麽舍得！這是你與朕的孩子！”裴炎秋陡然一震，旋即肅然看向劉燕如。
“臣妾惶恐，臣妾又怎舍得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可是臣妾的頭一胎啊！可除了這個辦法，臣妾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朕與臣妾會再有孩子，可若霓橫一旦有什麽動作，西國江山岌岌可危，臣妾隻想為皇上，為西國做些事，還求皇上成全！”劉燕如陡然下跪，淚眼婆娑，心底卻劃過一抹陰冷，彼時自己懷孕還不如一隻貓來的讓皇上歡喜，如今倒心疼起來，這未免也太假了。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可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愛妃快起來！燕如，朕從未想過你會如此大義，隻是這件事，委屈你了！你放心，這件事之後，朕會補償你！”裴炎秋疼惜的將劉燕如自地上扶起，冷漠無溫的眸子蕩起了柔笑。
“臣妾隻想為皇上盡份力，並未想過封賞。”劉燕如嬌羞倚在裴炎秋懷裏，感受著片刻的溫情，腦海裏已然浮現出自己身處鳳位上的風光無限，她相信，如果這一次能幫皇上鏟除霓橫，她必為後。
閑散在禦花園的姬如雪抱著雪兒走到了較為隱蔽的地方，見四下無人，便試著喚出春華秋雨，如血燕一般，姬如雪隻喊了一聲，四人便如天降般站在自己麵前，畢恭畢敬。
“本宮既是你們的主人，那本宮的話，你們可聽？”姬如雪正色看向四人，神色肅穆。
“請主人吩咐。”四人異口同聲。
“本宮命你們四人即刻趕往宏原，尋得赤練之後，助他最大限度的斂集錢財，秘密擴大暗部，囑咐赤練，行事務必小心，不可露出馬腳。尤其不要給黎國太子楚景懿抓到把柄。此人難纏的很。”回想彼時與楚景懿打交道，姬如雪忽然覺得頭疼，這個人的氣度之從容，心機之深沉，手段之奇特，已然列在她最不想打交道的榜單之首。
“是！”春華秋雨得令咻咻咻的離開，待四人淡出自己的視線，姬如雪隨後喚出血燕。
“劉燕如那邊有什麽動靜？”自劉燕如從王府回來，姬如雪便將血燕派出去暗中監視，有句話說的好，狗急跳牆，劉燕如現在便是這種狀態。
“回主人，劉燕如想以自己腹中龍種誣陷霓彩兒。”血燕簡潔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