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回
才掛了徐太太的電話, 敲門聲響起。
徐凡去開了門,但見門外站著上官晏,身邊依舊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妖嬈女人。
女人的手裡端著熱牛奶,但聽上官晏笑道:「徐少爺, 你的小女伴沒事吧?我讓萌萌端了熱牛奶來, 如果她醒了, 讓她喝一點會好很多。」
「多謝。」徐凡接過那個叫萌萌的女人端著的熱牛奶,「小女孩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不知道被誰灌了這麼多酒。」
「我想應該沒灌很多的酒。但是, 青青這次來的時候帶來了一種酒,後勁很足, 就是酒量很好的男人都不敢多喝。剛才萌萌有看到她和林小姐說話, 應該是那個時候給林小姐灌了這種酒。」
「徐少爺天人之姿, 雖然我沒有看到林小姐的容貌, 但是之前和林小姐聊了片刻, 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 您二位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自然會引人注目些。」萌萌甜甜一笑, 與她嫵媚的模樣倒是有些不相符。
上官晏摟住萌萌的腰, 說:「那我跟萌萌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徐凡將牛奶端進房間, 林黛玉已經睡熟,他當然也就沒有將林黛玉吵醒。他將牛奶放到一邊, 自己去了一旁的沙發睡覺。
當天的聚會到了凌晨才結束, 所幸房間的隔音都比較好, 故而徐凡二人也沒有被打擾到。如此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一早,林黛玉先徐凡醒來。見自己身處陌生的房間,腦袋也有些隱隱作疼,再一看長手長腳的徐凡居然蓋著單薄的被子縮著身子躺在沙發上,這沙發顯然對他來說太小了。
林黛玉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見自己衣裳齊整地躺著,鞋子也整整齊齊地擺在床前,昨日戴的面具不知何時被摘掉的,也放在枕頭邊上。想到自己昨日喝醉了,這一切必然都是徐凡做的,也不知道這陌生的房間是哪裡。她從床上下來,先穿上鞋子去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徐凡也醒了。
「你醒了?」
徐凡坐起來,被子滑下去一截,露出健碩的胸膛,林黛玉臉一紅,趕緊捂住臉,轉過身去:「你快些把衣服穿好。」
徐凡有些尷尬地把被子拉好,昨天洗了澡,直接就睡了,現在被子下面還真的是不著寸縷。林黛玉說完就已經轉身又去了洗手間,徐凡這才起來,慢條斯理地穿戴好。之後,徐凡又跟黛玉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而昨天那個叫萌萌的女生也來請二人去吃早飯。徐凡想帶黛玉早點回家,就婉言謝絕了上官晏的好意。之後跟上官晏道謝,又約了下次喝茶的時間,便帶著林黛玉離開了。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林黛玉時不時地用手去碰自己的雙唇,還嘟囔道:「昨兒房間里可是有蟲子?怎麼我的嘴唇似乎有些不大舒服。徐凡,你的嘴唇也叫蟲子咬了嗎?」
徐凡臉上一熱,支吾了幾聲,說:「別墅裡面應該是沒有蟲子的……可能是錯覺?」
林黛玉嘟了嘟嘴巴,倒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在心裡想著,往後絕對不要喝酒,她跟徐凡雖然關係親密,卻是從未做過出格的舉動,更別提兩人在一個房間睡了一晚上。以後絕對不能再出這樣的事情。
回到家后,徐太太倒是主動問起了黛玉怎麼雙唇有些輕微的腫,黛玉只說自己也不清楚,卻是在洗澡的時候,依稀記起來自己昨兒被徐凡抱到屋裡,然後自己趴到了他的身上……雖然後來的事情都不大記得了,但是……林黛玉臉頰緋紅,只覺得身子火燒火燎的。
因明日就要上課,林黛玉下午的時候就和徐家父母還有姥姥辭別,在曲立輝的護送之下,與徐凡一起去了機場。只是她心裡介意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說不再跟徐凡牽手,就連話都很少跟他講。
徐凡自然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不過他一路都沒問出來。
等仇俊來上海機場,把兩人接回去,到了蘇州老宅,徐凡要替黛玉把行李給放到房間,那黛玉不願意,只叫仇俊幫忙。徐凡臉色一冷,直接奪過行李箱,大步流星地朝著林黛玉的房間去了。
林黛玉咬了咬唇,也踏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小仇,林小姐這是跟少爺鬧彆扭了?」張強就在院子里,所以這一幕恰恰落在他的眼中。仇俊憨笑著撓頭,說:「不清楚啊,這去京城的時候,林小姐還眼巴巴地在雨里等了少爺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次回來,兩人連話都不怎麼多說。我看徐少爺一直找話題,但林小姐都是愛理不理的。」
「年輕人,鬧點矛盾正常。」張強嘿嘿一笑,自去做自己的活了。
而林黛玉的屋內,徐凡將行李箱往地上一放,等林黛玉來了,就問:「我惹你了?」
林黛玉站在玄關處,兩手抓著門框,不進也不退,兩眼含著淚水,不敢看徐凡,雙唇更是叫貝齒咬著,看上去楚楚可憐的。但徐凡還是很生氣,看她越可憐就越生氣。等林黛玉搖搖頭,徐凡才繼續說:「那我哪裡得罪你了?」
林黛玉再度搖頭。
「既然我沒有惹你,也沒有得罪你,你幹嘛不理我,對我擺臉色?」
被徐凡這麼一吼,林黛玉立刻哭了出來,一手抓著門框,一手卻是捂著臉,嗚咽了起來。徐凡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收斂了自己的怒氣,上前去輕輕握著她的肩膀,說:「小祖宗,你別哭了。我要是哪裡惹你不開心了,或者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的,你直接跟我說好嗎?不要這麼不和我說話,也不搭理我。」
「你沒有惹我不開心,也沒有哪裡做的不對。我只是氣我自個兒。」林黛玉抹著眼淚,「昨兒個的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又不是真的醉死了。你出去,我要自個兒冷靜一下。」
聽林黛玉提到昨天的事情,徐凡忽然就心虛了。被她給推到了門外,等那房門關起來,徐凡才回過神來。暗罵了一句,徐凡也沒有離開,只是掏出了電話,給曲立輝打了過去:「立輝,幫我約見任氏的董事長,我後天要見他。不,明天晚上,我要見到他。」
任氏是搞建材的,兩家因為曾經是鄰居,所以即便沒有工作上的往來,但還是有些交往的。曲立輝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了。
那邊,徐凡掛掉了電話,再度敲響了林黛玉的房門,說:「黛玉,你開開門,你母親的嫁妝,那對白玉美人觚,我給你找到了。就在行李里。」
裡面的哭聲早就停了,聽徐凡這麼說,過了一會兒,果然黛玉來開門了。
徐凡上前,將一隻木盒子從行李箱中取出來。但見箱子里用絲綢包裹著一對美人觚。其中一隻正是蔣老爺子帶到徐家,林黛玉親眼見過的一隻。黛玉看到熟悉的東西,也顧不上哭了,只是驚訝地看著徐凡。
「蔣老爺子跟魏家老爺子各有一隻美人觚,賭資就是彼此手中的美人觚。我幫了蔣老爺子,所以他將自己的那隻,還有贏來的都送給了我。」徐凡苦笑了下,「昨日下午就送到了,只是我們去參加聚會了。我原本想著今天給你一個驚喜的,但是……早知道這一次聚會會讓你跟我這麼生分,我就不去了。」
黛玉心念一動,趕緊道:「哪個跟你生分了?只、只是都不是小孩子了……」
徐凡看著低下腦袋的黛玉,略略挑眉。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直將自己當成哥哥、甚至叔叔看待的。現在意識到男女之別,有了這樣的意識,對他來說可是大好事。當然,同時徐凡也不希望因此讓林黛玉遠著自己。徐凡微微闔眸,湊近林黛玉說:「你是不是以為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跟你保證,我一直都在沙發上睡覺。」
徐凡說完,林黛玉的臉徹底紅透了。
「……而且我是男人,年紀又比你大很多,如果你真的有什麼誤會,只管罵我打我,都可以。」徐凡注視著林黛玉,「但如果像現在這樣,不聲不響就不理我,我跟你說這是冷暴力,很傷感情的。」
果然,聽到自己沒聽過的詞,林黛玉便抬頭看他。
徐凡嘴角一彎,跟林黛玉解釋了何為冷暴力,還列舉了一些使用冷暴力逼自己的男女朋友分手的例子。說罷,徐凡還問:「你說是不是很過分?」
林黛玉又不說話了,但看神情,分明是叫徐凡給套進去了。徐凡點到即止,只問林黛玉:「對了,這對美人觚,擺你屋裡怎麼樣?你覺得要插什麼樣的花才好看?」
果然,林黛玉不再糾結昨天的事情,言語之間反而更加溫柔。
徐凡知道林黛玉這是心性至純,故而才會如此在乎他的感受。
心裡有幾分得意也有幾分甜蜜。又想將昨天的事情告訴她,卻又怕嚇到她。
兩人在屋裡說話,張強的兒子來找黛玉,說是請教功課的問題。
看著那本小學課本,徐凡又是一陣鬱悶——想這麼多都沒有用,黛玉現在還是個高三學生。對於高三學生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高考。算了,談戀愛什麼的,等她高中畢業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