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回

  接下去,徐凡又開了半個小時的會才算結束。會議結束之後,他看林黛玉還在認真看書,就拿起手機去外面給曲立輝打了一個電話。


  「今天的事情,不許傳到我媽耳朵里。」如果讓老太太知道,他在蘇州的院子里還養著一個小姑娘,只怕下一秒就要定機票過來蘇州。


  雖然徐凡才二十六歲,但是在徐凡媽媽的眼底,這年紀是不小了,徐凡媽媽現在就盯著徐凡讓他快點帶個姑娘回家,最好是能立刻結婚的那種。徐凡來蘇州度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媽媽催他結婚。更何況,徐凡暫時還不想讓他媽媽知道林黛玉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曲立輝很為難地說:「徐董,你也知道,今天很多人都看見了……」


  「擺平這件事情,給你一個大紅包。」


  「好的,沒問題,徐董,這件事情交給我了。」曲立輝立刻向資本投降。


  徐凡知道這人辦事牢靠,所以嗯了一聲就掛掉了電話。


  重新回到書房,徐凡又聽到林黛玉小聲打著噴嚏,擔心她感冒發燒,徐凡上前一步,問道:「真感冒了?」知道她身體不好,徐凡順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是比正常的體溫要高一些,他皺眉說:「我讓趙安然來一趟。」


  收回手,徐凡就看到林黛玉的臉紅了一片。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十分尷尬。


  徐凡原本是真的沒覺得什麼……可林黛玉這麼看他,就讓他覺得自己的動作很輕浮。


  林黛玉是明知道徐凡並非那登徒子,適才的動作也是極為自然關心她才會如此的。只她哪裡和外男這麼親密接觸過?心中真真羞惱的很。


  好在,兩人僵持著,徐叔倒是來了,說是那個長工和保姆過來了。徐凡趕緊說自己去看看,留了林黛玉一個人在書房裡。等徐凡走後,林黛玉才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規矩,真是叫人不適應——翻開的書中,卻正是末代帝后離婚的消息。原來早在這個時代的幾百年前,夫妻之間就可以離婚了,是離婚,不是和離,也不是丈夫單方面的休妻。林黛玉感覺地出來,徐凡,甚至趙安然,對女性的態度都和自己那個時代的男人不同。這樣的時代,真是令人期待又緊張……


  至於徐凡,去了前廳見了那兩個人。看模樣倒都是很實誠的人。加上又是徐叔介紹的,問了一些基本的情況后,徐凡就讓他們留下了。雖然等別墅那裡的買賣合同一落實,他就要帶著林黛玉一起住到別墅去了,但徐叔的年紀大了,這麼大的宅子讓他打理也實在辛苦的很,宅子里原本就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長工和一個洗衣做飯的保姆。加之,等開學之後,還是城裡去學校方便,到時候天氣也逐漸涼快下來,林黛玉還是要回來宅子住的。


  安排好了長工和保姆的事情,徐凡本想給趙安然發個信息,問他林黛玉可以吃哪些感冒藥,結果一拿出手機就看到趙安然剛剛給他發的信息,說是要來徐家看看林妹妹,順便還把別墅的合同給他帶過來了。徐凡索性讓他順路帶些感冒藥過來。之後又去了書房。


  徐凡推門而入,看書的林黛玉才將書放到一邊,靜靜地看著他。


  「我讓趙安然帶了感冒藥過來。等一下吃了飯再吃一片感冒藥就好了。」


  「多謝了。」林黛玉想到這兩天吃的葯,只是小小的一顆丸子,卻比什麼都管用。她打小身子就弱,成日泡在藥罐子里,小時候是不願意父母擔心,後來倒也習慣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不必喝那苦藥的時候。她靜靜地看了徐凡一眼,說道:「那些葯,都是極好的。」


  「那些是西藥。見效雖然快,不過是葯三分毒,治標不治本。要調養身子還是輔以運動和葯膳。也就是你以前吃的那種。」徐凡看林黛玉微微張嘴,似乎有些驚訝,他說道,「再等個幾天,等你拿到了身份證,就是類似『路引』的東西。之後,我再帶你到趙安然工作的市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具體怎麼調養,還得要看檢查結果。你體質太弱了,要慢慢養回來。」


  林黛玉微微低首,掩去眼中的失落,輕聲說:「我打小身子便弱。」


  其實後來林黛玉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又看了《紅樓夢》,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二舅母是不大喜歡自己的。更別提是選做兒媳婦……比起體態圓潤的寶姐姐,自己單是身子骨弱就差了一大截。她原本倒是不在意這些的,覺得只要寶玉的心意就好了。但誰知到頭來竟是這樣。


  「放心吧,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徐凡看她失落,安慰了她一句,就說到了別的事情上面,「對了,你今天的書看的怎麼樣了?」


  果然,提到了今天看的書,林黛玉便是雙眼一亮,說道:「大致的都看了一些。」


  徐凡知道林黛玉這是謙虛,都能不用繁簡字字典了,怎麼也不可能是大致看了一些。徐凡坐到原先的位置上,順手拿起放在一邊的鋼筆,夾在手上轉著,說:「多少有些了解就好了。這書上看來的東西到底不如親身經歷過了解的多。你現在的年紀在現代還是個孩子,也就是說你還是上高中的年紀。在咱們國家,小孩子三四歲就可以去讀幼兒園,七八歲就該上小學了,現在的小學義務教育是六年,往上是三年初中,也是義務教育。三年高中,高中讀完,要參加高考去讀大學。大學里學的是專業,和以後的工作性質掛鉤。如果讀完大學,還想繼續讀的,還有碩士、博士。」


  林黛玉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凡玩轉筆,聽了他的話,更是驚訝:「這話的意思可是,女兒家也能上學?」


  努力地吸收徐凡話里的意思,也盡量不表現出太無知的模樣。可就是林黛玉這強行掩飾好奇心的模樣,讓徐凡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憐惜。他見她喜歡看自己玩轉筆,還故意轉了花兒出來,笑道:「是啊。所以你真的想報答我,就好好學習,以後考一個好大學,到時候你來我公司上班,幫我管理公司的事情。」


  雖然林黛玉還不知道徐凡給自己安排的是多麼順利的人生,只當是和自己那個時代的門生一樣。可她心中依舊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閨閣中女兒,如何就有那樣的能耐讓徐梵谷看了?雖不知道徐凡為何對自己這麼好,林黛玉卻能分辨好歹。何況她如今舉目無親,蒙他收留,她心中仍是決定要將那些東西都給徐凡的。只他現在不肯要,林黛玉也不繼續說。對著徐凡的眼神,林黛玉微微頷首,只說:「多蒙公子不棄。」


  徐凡眸色深了深,看向林黛玉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了欣賞之色。心中感慨,林妹妹才思敏捷,最是知好歹的,人家對她好一點,她便千萬倍還給人家。薛姨媽口頭上關心了她幾句,她便感激的什麼似的,徐凡心中憐惜,再看她臉上還有病態的紅暈,便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說過你的食量跟小貓差不多,還吃不窮我的。倒是你現在,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林黛玉微微搖首。對上徐凡的目光,她又說:「就是身上有些乏力,嗓子也有些發癢,回頭略歇歇兒便好了。」從她打了個噴嚏開始,這一會子的功夫,徐凡問她身子的情況不下三次了。想著以往這麼關心她的,也就是紫鵑那個丫頭罷了。想起紫鵑,林黛玉心中不免一陣悲慟。榮國府十餘年,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人也就只有紫鵑了。可惜她年壽不永,好紫鵑更是落得個啼血而亡的結局。今日自己能得這樣的大好機緣,不知紫鵑如何了。


  徐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看消息,是趙安然說他來了,現在就在門外。徐凡對林黛玉說:「趙安然來了,走吧,吃完飯後再吃點感冒藥,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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