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自殺式襲擊
就像是曾經一樣,他給我力量站起來。
但是不能,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不聽我的使喚,我隻能躺在那裏,呼吸似乎都不受自己的控製。
有人,抱著我。
然後呢?
我茫然,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但是出現在我視線範圍內的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隻有光影。
我很累,我想要睡了。
有人在我的耳邊叫我的名字,我要答應,我要告訴他我還在,我能活下去,但是我做不到。
無邊的黑暗。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我看見了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種帶著酒精味兒的空氣。
我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耳邊聽到的都是機器平直的聲音。
“你醒了?”男聲傳來。
我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喉嚨幹涸的厲害,每發出一點氣音都會造成鑽心的疼痛。
疼痛卻讓我心安,我最絕望的時候,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像是死了一般。
我費力的轉動著眼球,將視線聚焦在了站在病床前的人影上。
這個算不上動作的動作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駱梓晗。
他就在我身邊,靜靜的看著我,眼底流淌出來的愧疚和心疼顯而易見。
“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是李霖做的,我已經把他控製起來了,他承認了,之前找人去你家砸門就是他幹的,還有那些傷害你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駱梓晗聲音很輕,怕打擾到我。
還有呢?
我想追問,卻發不出聲音。
“李霖死了。”駱梓晗說道這裏,眼神晦暗。
我疑惑。
“他是自殺,他知道我不會饒了他。”駱梓晗滿含怒氣,那樣的冰冷是我第一次見到。
我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還是看著他。
駱梓晗沉默了很久,嗤笑一聲:“霍青銘,活著,我留下了足夠的錢,他擋在你身前救了你一命,我不會讓他吃虧的。”
聽到這句話,我一直強撐著的精神終於是鬆懈了下來,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他是個那麽好的人,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而消失,那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餘生會在如何悔恨的情況下度過。
“你很擔心他?”駱梓晗自顧自的說道:“我隻是去晚了一步,才會讓那種情況下,是他出現在你的身邊,如果是我,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在你身上。”
他語調平直,我敏銳的聽出出來那被壓抑著的憤懣和無奈。
我無力回應,我的身體不允許我現在做出任何有情緒波動的事情了,我是想要休息,睡一會兒,或者是,徹底的睡過去,不再醒來。
駱梓晗小心的給我蓋好了被子,坐在了我的床邊,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我。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最深的夜晚,我驟然間睜開了眼睛,實在是太疼了,麻藥的勁兒已經過去,全身上下分不清楚究竟哪裏在疼痛,甚至讓我覺得就連內髒都在抽搐。
我連去按動床頭的按鈴的力量都沒有。
隻能急促的喘息著,意圖讓自己周身的劇痛緩解少許。
我忽然想到,當時出車禍的時候,霍青銘是在我的身前擋住我的,他的傷勢一定不會比我的輕多少,如果我都這麽難熬的話,能想象的到,他一定比我還要痛苦。
李霖,竟然死了!
我第一次這麽恨一個人,他出軌的時候我沒有那麽恨,他傷害我的時候我也沒有那麽恨,但是現在,我真的恨他,深深地,甚至覺得他輕輕鬆鬆死去對他來說是一種幸運。
“很疼?”駱梓晗坐在了我的身邊,修長的手指貼上我的額頭。
我在模糊的黑暗中看著她,隻能看見隱約的輪廓,似乎,這個身影能給我一些支持,讓我不再那麽痛楚。
我額頭上的冷汗沾濕了他的手指,我歉意的一笑,他有點潔癖,讓他看見這樣的我,確實是有些不妥。
“醫生說了,你沒有太嚴重的傷勢,隻要等到恢複了之後,就可以出院。”他低聲的寬慰我,手掌貼著我的側臉滑動。
他的掌心溫熱,我不自覺的追隨,微微偏頭,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我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麽能睡,直到護士告訴我,因為無可避免的疼痛,所以幹脆給我推了安定,讓我睡了過去。
我低頭看著自己,從脖子開始,都被纏滿了繃帶。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值得慶幸,我竟然沒有傷到臉。
隻是這次身上應該還是會留下可怕的疤痕吧?上次腿部做手術的時候,那一道疤痕一直還留著。
想象真是可笑,我這一身傷疤,都是李霖留下的。
“是不是感覺好點了。”駱梓晗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頭,罕見的有些萎靡。
我輕輕的點點頭,這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極限了,說話什麽的,現在根本不可能。
大概他是從我受傷的時候一直守候到現在吧,足足兩天兩夜沒有去休息。
貴賓病房的沙發看起來很舒服,但是我記得每次短暫的醒來,他都是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的,根本沒有合眼。
我用眼神示意他,去休息一會兒,他對我笑了。
這我見過我最溫柔的一個笑容,
它出現在駱梓晗的臉上,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依靠,不用再去害怕什麽。
解下來的一個禮拜裏,駱梓晗沒有離開我的病房,不管我有什麽需要,都第一時間幫我解決。
這樣的他是我沒有見過的,讓我有點不適應。
終於,我拆掉了身上的繃帶,那一刻我有點不太敢看自己的身體,就怕看見什麽讓我不能接受的疤痕。
“還好嗎?”駱梓晗讓醫護人員都出去之後,輕輕的揭開了我身上蓋著的被單。
“我不想看。”我低聲的說著。
“你很漂亮。”駱梓晗聲線低沉,帶著一股篤定的意味。
我給自己打氣,睜開眼睛之後,這才發現恢複的確實是不錯,身上隻有淺淺的粉紅色痕跡,沒有我想象的那麽不堪。
“怎麽樣?還不錯吧?”駱梓晗坐在了我的床邊,將我的手輕輕的抓住了。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臥床,傷勢也才勉強恢複好,根本沒有什麽力氣,隻能任由他將我的手握著。
因為剛拆了繃帶,我隻穿著貼身衣服,他一身西裝,整潔又莊重,如此的反差讓我感覺強烈的羞恥,偏過頭去不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