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婚禮
祁逸庭站在紅毯彼端,看著沈藝涵一步步走近,沒忍住迎上前去,從章爺爺的手裏接過沈藝涵的手,然後小心翼翼放進掌心。
這個迫不及待的動作落在所有人眼裏,又被主婚人一陣調侃,秀了那麽多恩愛都不變色的沈藝涵又成功紅了臉,祁逸庭捏了捏她的手指,低聲道,“我陪著你呢。”
隻一句就讓沈藝涵再次安下心來。
然後是長長誓詞,交換戒指,新郎新娘一起切蛋糕,開香檳,婚禮走的是傳統流程,如果說有哪裏不同,大概就是排場。
場地裏一花一草都染著浪漫夢幻的色彩,但是無疑這樣的場麵一定是人民幣堆砌起來的,陳姐在看過場地之後就私下裏問過沈藝涵,這場婚禮到底花費幾何,但事實是沈藝涵根本一概不知,隻說這些都是祁母安排的。
陳姐除了恨鐵不成鋼地歎氣,什麽也說不出來。
明明是排場很大的婚禮,祁逸庭和沈藝涵交換戒指,切蛋糕,開香檳,卻好像是眼裏隻有彼此,如果不是主婚人時不時調侃一下兩人,開個玩笑,這一場婚禮大概就真的變成兩個人的儀式了。
最後到了丟捧花的環節,兩人眉眼都染著笑容,主婚人卻滿頭大汗,覺得這是自己主過最艱難的婚禮,拚了命的活躍氣氛,各種明示暗示新郎新娘不要這麽眼睛裏隻有彼此。
恩愛不是可以秀,可是場下還有那麽多的賓客。
沈藝涵站在高台上掃過下麵的姑娘,有很多熟麵孔,都是在宴會上見過的,還有一些生麵孔,看向她手裏捧花的目光卻十分熱切,晶晶發亮,一看就是單身的姑娘。
台下麵最淡定的非許繪莫屬,漂亮的眼睛裏流淌著淡淡的笑意,身上的淺藍色長裙在陽光下映出淺淺的光影,畫麵很美,可是沈藝涵唯獨在她眼睛裏看不到期待。
她忽然很想把捧花丟給許繪。
她不知道許繪經曆過什麽,談起愛情的語氣才會那麽滄桑,年紀輕輕沒有半點期待,她隻覺得現在的許繪和多年前的自己有那麽一些相似,想要把手裏的幸福丟給她。
而陳玉直接沒有下場,以把機會留給別人為理由拒絕了。
和她一樣未婚卻沒有下場的,還有一個蘇洛,沈藝涵沒有注意,祁逸庭卻看到坐在蘇母身旁的蘇洛,隻是淡淡一撇,他收回目光,眼底又浮上溫柔,沈藝涵揪了揪他的西裝袖子,“我想把捧花丟給許繪,待會兒你幫我看看方向。”
祁逸庭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高台上咬耳朵,下麵已經有人忍不住出聲催促,沈藝涵隻要乖乖轉過身去,祁逸庭把手臂展虛空圍住她的腰身,又引來台下一陣善意的笑聲。
沈藝涵舉起捧花,隨便瞄了一個方向,就聽到祁逸庭低聲道,“往左一點。”
然後她往左挪了挪。
“再往右一點,一點點,幅度小一些。”
然後她往右挪了挪。
“幅度太大了藝涵,稍微偏了一點。”
兩人一個放水放得理直氣壯,另一個縱容放水縱容得不亦樂乎。
捧花最後真的一道拋物線落到了許繪手裏,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捧著手裏的花團愣住,最後被耳邊的祝福聲和調侃聲拉回神,抬頭對上高台上沈藝涵的笑容,眼底也慢慢染上笑意。
她聽說過一個說法,接住捧花的人,是被幸運眷顧的。
她想,或許自己不應該那麽悲觀。
就如同豪門裏也有祁逸庭和沈藝涵這樣不摻雜任何利益的感情,娛樂圈裏也一定會有不牽扯任何利益男女關係,她至少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沈藝涵從高台上走下來,伸開手臂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許繪聽見她在自己耳邊說,“許繪,恭喜你。”
她輕輕地回,“謝謝。”
沈藝涵已經忘記自己在知道許繪把祁逸庭的那點意思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但是無論什麽感覺,從她見到許繪合作的那一刻起,那點微妙又不重要的感覺就已經被拋諸腦後了。
她拍過很多人,合作過很多藝人,許繪是她最欣賞的模特,最喜歡的合作者,後來兩人成為朋友,站在閨蜜的立場,她隻想許繪幸福。
許繪對祁逸庭放手放得灑脫,又或者說兩人之間原本就沒什麽交集,許繪對他也不過是一種遠觀的美好朦朧感,可是蘇洛卻不同,時至今日,她才覺得自己撥開了眼前的雲霧。
可是雲霧之後是更厚的霧團,她還是什麽都看不清。
踩著高跟鞋向賓客敬酒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盡管如此沈藝涵還是走了神,聽到祁逸庭的聲音,她連忙舉了舉手裏的酒杯,“謝謝蘇伯母。”
麵前的女人和蘇洛擁有相似的眉眼,歲月所沉澱的卻一種剝不開的氣質美,讓沈藝涵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放下已經空掉的酒杯,正要轉身,手腕卻被握住。
蘇洛從蘇母身後走出來,向她舉了舉手裏的酒杯,“藝涵,恭喜你和逸庭哥哥,我祝你們白頭偕老。”然後一口氣幹掉了杯子裏的酒。
她眼睛裏帶著笑,可是沈藝涵一樣看不懂,直到被祁逸庭拉著到下一桌去敬酒,她腦海裏仍舊是蘇洛那個笑容,揮之不去。
踩著高跟鞋陪著祁逸庭走了很久,多了很多事,直到送走所有賓客,她直接一下子癱到在地毯上,說什麽也不願意起來了,“不行了,我的腿要廢掉了,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媽咪,因為你不喜歡鍛煉,所以身體素質不夠高。”阿宴穿著小花童的西裝,身上衣服還沒有換,因為西裝款式和祁逸庭的很像,沈藝涵隻覺得眼前站了個縮小版的祁逸庭,她擺擺手,“媽咪得在這裏歇一會兒,起步來了。”
最後當然是祁逸庭把她抱回房間,沈藝涵已經換了大紅色繡牡丹紋的旗袍,腰身勾勒出優美的曲線,趴在床上格外誘人。
她麵前是一堆紅包,不厭其煩,一個一個打開,然後一張一張慢慢數,她覺得結婚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活動,隻可惜大多數紅包裏是支票,數起來不太有手感。
祁逸庭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一把把她從一堆紅包裏撈出來,緊緊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