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閑聊
蘇洛心有靈犀地想起以前說過的話,解釋道,“導演和曾哥關係不錯,劇本看完之後我又很喜歡,所以就提前複工了,之前劇組一直在省外取景,昨天剛回來,我才能來見你。”
最後兩句就是在解釋,為什麽那麽久不見人。
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是沈藝涵心裏別扭,不想再來說這個,她吃了一口白瓷碟裏的蛋糕,帶著藍莓的酸和草莓的甜,還有奶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容易讓人心情好起來。
即使不願意承認,沈藝涵也已經發現,自己在麵對蘇洛的時候,總是無知無覺地變得心情煩躁。
就像是現在。
她又吃了一口蛋糕,覺得自己確實需要這樣的點心,幹脆叫來服務生打包兩份,回去和祁逸庭分。
蘇洛看著她豪氣雲幹地說完打包要求,等服務生離開之後才帶著懷疑人生的審視目光問,“這麽多,你是要胖死自己?”
職業病使然,她是走到哪裏都不忘節製身材的人。
喜歡的東西從來不遠離,但是也不敢過度,比如奶茶,她從來都是每一杯隻喝三分之一,這種高熱量的飲品太危險,不得不給自己製定準則。
又比如現在,她喜歡這家的芝士蛋糕,但每次都是隻吃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留在碟子裏,不至於罪大惡極。
沈藝涵一勺一勺吃得太灑脫,吃了一半就要打包,還是兩個,恕她孤陋寡聞,身邊實在沒有這樣的人。
沈藝涵卻隻是一笑,“兩塊蛋糕而已,怎麽會胖死自己,我對甜品沒那麽熱衷,好不容易吃到喜歡的,當然要過足癮,況且我也不是一個人吃,帶上祁逸庭一起胖,這樣就不會存在誰嫌棄誰了。”
起初和蘇洛相處,她絕口不提祁逸庭,以免招來向情敵炫耀的嫌疑,後來發現蘇洛比她還看得開,根本不介意,她也就不再避忌什麽了。
蘇洛聽得一愣一愣,末了幽幽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羨慕不來。”
沈藝涵失笑,“你的職業和成就才是別人羨慕不來,做你們這一行不容易,誰都是千萬的付出,可卻不是誰都有千萬的回報,你年紀輕輕,功成名就,視後的大獎都拿過兩個了,登峰造極也不過如此。”
她一隻手捏著蛋糕勺,嘴角還沾著草莓果醬,話說得十分隨意,陽光散落在眼底的點點碎金卻讓人深信不疑。
這話一定出自真心。
不同於誇讚,也不同於奉承,卻讓蘇洛聽得開心。
蘇洛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樣的話,還是在這樣隨意的場景下,一切美好又真實,尤其是沈藝涵嘴角那一點草莓醬,讓這幾句話都變得接地氣,她笑起來,“謝謝。”
這個笑容讓人覺得世間盛景不過如此,沈藝涵咬著勺子看了一會兒,才道,“我說的是實話。”
蘇洛也不解釋,隻是順著她點頭,“但是我當誇獎來聽,這麽好聽的誇獎,讓人想要不開心都很難。”
氣氛太過美好,兩人又轉而說起小事,吃著西點,喝著咖啡,聊著閑事,言笑晏晏,一派愜意。
等沈藝涵吃完一整塊藍莓幻舞,自己碟子裏的芝士蛋糕也隻剩下三分之二,蘇洛才正色起來,問道,“藝涵,逸庭哥哥有沒有跟你提過,那位方先生的事,他打算怎麽處理?”
方琨?
看蘇洛正色起來,沈藝涵就知道她有事要說,卻還是沒想到蘇洛會提起這個人,一時間怔住,心裏也隨之警鈴大作。
說起這些事,她總是格外敏感。
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似乎不希望自己這麽敏感,又難以忽視這種警覺。
蘇洛隻以為她是驚訝,解釋道,“方家以前和我們家有點交情,所以我才想要問一問。”
沈藝涵“哦”了一聲,想了想,才不確定道,“可能,讓他回國外去吧,他們之間的事挺複雜,逸庭沒說,我就沒問。”
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似是而非的答案,大概最穩妥。
蘇洛卻好像根本沒心思去辨別真偽,聽完就陷入沉思,也沒接話。
方家和蘇家有一點交情,心裏默默念著,沈藝涵忽然有了一個猜測,記得李伯說起過,祁母那麽喜歡蘇洛,是因為蘇家承過方家的人情,一來二去兩家就有了交往,後來蘇家也幫過一些忙,祁母心裏感激,又因為祁逸庭喜歡蘇洛,所以很希望兩人能在一起,親上加親。
就當年的情況來看,也的確是兩全其美。
隻是感情兩個字從來是最說不準的,祁逸庭當年對蘇洛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意,她不是沒想過,卻沒想明白。
如果在乎,後來大概不會解除婚約。
如果不在乎,當初大概不會在一起。
真的是恩多怨多,糾葛複雜,說不清楚了。
當年不能確定,那麽現在呢?
現在她與祁逸庭……
“方先生來過我家了。”
蘇洛忽然開口,讓沈藝涵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已經飄得太遠,她輕咳了一聲,端起咖啡掩飾剛才的尷尬,回過神來,才開始消化剛才蘇洛說過的話。
方琨去過蘇家……
然而沒等她多想,蘇洛已經繼續,“我爺爺和逸庭哥哥的外祖父有過一點交情,逸庭哥哥的外祖父幫過爺爺,方先生現在走投無路,求到我們家來了。”
沈藝涵放下咖啡,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幾滴咖啡灑在桌上,“他想幹什麽?”
“他說逸庭哥哥要動他手裏的股份,蘇家和祁家是世交,想請我爸爸從中周旋。”蘇洛見她似乎不解,才解釋道,“當初逸庭哥哥單方麵解除婚約,在他看來,是祁家欠了蘇家的人情,而蘇家欠過方家的人情。”
所以方琨就理所當然認為,蘇家應該為了他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落魄也好風光也好,一如既往的死不要臉,更何況方琨還有國外的公司,根本也沒落魄。
這樣一想,沈藝涵更是深惡痛絕,“他臉皮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