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窩裏鬥
所有董事幾乎是同時低頭去看手裏的病檢單,萬董事一臉不可置信,盯著手裏的紙頁盯了兩眼之後,憤然抬起頭來,“祁總走投無路,也不用撒這種沒有水平的謊吧?”
“你說得對。”祁逸庭道,“這是一個十分容易拆穿,也十分容易驗證的謊言,你們如果不信,大可以查證。”
秦家醫藥世家,秦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小有成就,在座的老董事們都清楚,他這一生救人無數,留下的病檢單自然也是無數,想要驗證祁逸庭的話,實在再容易不過。
所以祁逸庭根本沒有必要說這樣一個毫無水平的謊言。
不是祁逸庭在說謊,那就是方琨在說謊。
萬董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朝方琨看去,“方副董你說話啊,可是你說拿到了確鑿的證據,我和李董事才同意聯名,召開股東會議,你這時候裝啞巴是什麽意思?”
“你急什麽?難道不說話就是啞巴了,剛才怎麽沒見你有那麽多話?”所有的謀劃在一瞬間落空,方琨還沒接受這樣慘烈的事實,就聽到有人在耳邊嚷嚷,心裏更加煩躁,直接就噎回去。
說完又覺得不對,忽然反應過來,對著臉色難看的萬董事繼續道,“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們現在想跳下去,晚了點吧?”
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萬董事眼見大勢已去,想要撇清關係,方琨自然也能聽出來。
隻是他這話說得太直白,讓沒有表明立場的李董事也沉不住氣了,“方副董,你說的話未免太過分了些,我和萬董事與你聯名,是因為你信誓旦旦祁總重病不適合打理公司,我和萬董事的決定完全是為公司的長遠考慮,與各人立場並沒有關係。”
萬董事連忙應和,“沒錯,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
隻是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太過滑稽,如果在座的人都對他不太了解,如果他以前的做派,或許這句話能夠擁有一點點的說服力。
這兩人見風使舵使得太快,方琨也跟著徹底翻臉,“沒有關係?那是誰說祁逸庭目無長輩,這種人不適合打理公司?是誰說就等著我把祁逸庭踹下去,一定全力支持?”
萬董事雖然做事衝動不顧後果,但是這樣當麵被人拆穿,也忍不住老臉一紅,“誰,誰知道是誰說的,總之不是我,方琨,你自己計劃敗露就想拉我和老李墊背,沒有那麽便宜的事!”
他好像替自己找到了理由,連連點頭,“沒錯,你別想拉我和李董事做墊背,你自己圖謀不軌,用這麽下流的手段覬覦總裁的位置,現在被人拆穿,就怪我和老李不配合,你臉怎麽這麽大呢?”
惱羞成怒又語無倫次,看得對麵的老董事們連連搖頭。
這裏是會議室,方琨和萬董事卻活像是潑婦罵街的主角,即便是沒有外人在場,公司自己人看著都覺得丟人。
“我臉大,那你就是不要臉!”方琨出身世家,接受的是高等教育,但是看著萬董事的模樣,他根本不想管所謂的禮貌教養,“你們收了我的錢……”
“方副董!”眼看他就要捅出更多事來,李董事連忙截斷他的話,“你拿著證據來找我和萬董事,我們雖然知道你和祁總不和,但人有旦夕禍福,這無可奈何,我們是為了公司才答應和你聯名,現在你的計劃被拆穿,證據變成偽證,在座的但凡有眼睛都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我勸你還是別一錯再錯拉無關的下水,主動辭職,大家麵上都好看。”
休息室裏沈藝涵更是睜大了眼睛,雖然她知道方琨和萬董事李董事三個人都是唯利是圖,聯盟也沒有多麽堅固,但是變臉變得這麽快,一絲掙紮都沒有,也太讓人震驚。
如果不是因為提前知道祁逸庭的計劃,她都忍不住要懷疑,萬董事和李董事是不是祁逸庭安插在方琨身邊的臥底了。
關鍵時候反咬一口,而且還反咬得那麽有重點。
震驚之後是佩服。
她都忍不住想要給李董事鼓掌了,祁逸庭還沒有提出要罷免方琨,他倒是率先表明態度,唯祁逸庭馬首是瞻了。
祁逸庭看著三人窩裏鬥,鬥來鬥去差不多把有用的都抖露出來了,實在看不過這種丟人的畫麵,出聲打斷三人,“方副董。”
方琨聽到祁逸庭的聲音,才轉頭看向他。
祁逸庭依舊是走近會議室時嚴肅淡漠的模樣,臉上都寫著隻談工作幾個大字,他卻終於想起是哪裏不對勁。
祁逸庭臉上,根本沒有一絲病態。
他恍然明白過來,“是你算計我!你把秦老爺子請回國,又放任聶淩,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讓我誤以為你重症不治,包括昨天下午也是演戲,你假裝退讓,就是為了讓我以為你已經無能為力,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鬧劇,但是實際上你根本沒病!”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的身體有任何問題。”祁逸庭覺得諷刺,“如果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把我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去,無論我計劃什麽,都不會有今天的這場鬧劇。”
萬董事和李董事這才明白,方琨這根本就是被祁逸庭玩弄在股掌之間,他們一開始就站錯了隊。
祁逸庭目光悠悠掃過兩人,又看向方琨,“既然是鬧劇,那也應該收場了,你主動辭去副董事長的職務,交出當年我媽轉給你的股份,我既往不咎。”
“你做夢!”方琨忽然站起來,指著祁逸庭道,“當初你出事,是我姐請我回來的,我名下的股份也是我姐轉給我的,你有什麽資格置喙,現在你平安無事了,就想過河拆橋,所以設計了這一出,讓我一步步跳進你的陷阱,然後好把我趕出公司,祁逸庭,你想得太好了!”
“舅舅,你以不正當的手段競爭執行總裁,我有證據能夠報警的。”
方琨不是法盲,當然明白祁逸庭不是在嚇唬人,他身體一軟向後倒去,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