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信口雌黃

  祁逸庭彎腰俯視著她,眼底又露出淺淺的笑意,“你要去哪?”


  被這麽居高臨下看著,沈藝涵總有點氣短,“吃早餐,你去嗎?”其實後半句她更想說“別煩我”。


  “現在還早,不急。”祁逸庭幹脆盤腿在她旁邊坐下,倚著床找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還把一隻胳膊搭在她肩上,“在吃早餐之前,我們先商量一下昨晚的事情到底要怎麽辦。”


  “昨晚什麽事情?什麽怎麽辦?祁逸庭你不要血口噴人”沈藝涵頓時從地上彈起來,一蹦三尺高。


  站穩之後一雙大眼睛死死瞪著祁逸庭,仿佛隻要他說昨晚兩人又發生了關係,她就要把人吞進肚子吃掉。


  祁逸庭倒是雲淡風輕很多,“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畢竟同住一個屋簷下,也不想斤斤計較,可是你的態度實在太惡劣,不僅不道歉還賴賬,藝涵,你怎麽能是這樣的人呢?”


  說完還十分失望地搖搖頭,仿佛在為自己錯看沈藝涵感到惋惜。


  道歉?賴賬?

  所以她到底是哪樣的人?

  沈藝涵又開始頭大,往床上一坐,兩隻腳直接踩在祁逸庭盤起的小腿上,“所以你到底要怎樣,能不能好好說人話?”


  “我說的一直都是人話。”祁逸庭眨眨眼睛,有點委屈,眼底的狡黠卻沒有逃過沈藝涵的眼睛,“藝涵,你弄疼我了,能不能輕,一點?”


  “祁逸庭你大爺!”這次沈藝涵沒忍住直接罵出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說的是什麽混賬話,血口噴人信口雌黃,我可以告你你知不知道?”


  沈藝涵覺得自己一定是醒來的方式不對,所以老天和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她現在應該做的是立即躺下,然後重新以另一種方式睜開眼睛,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麽混亂。


  可現實是祁逸庭賴在這裏不走,就算她無數次重新睜開眼睛,這人也一樣是死性不改。


  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最後沈藝涵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說吧,要我做什麽,還錢還是賣身?”同時在心裏打定主意,如果祁逸庭讓她賣身,她現在就掄起床頭櫃上的花瓶滅口。


  緊張地等待著答案,偏偏祁逸庭像是被人點了暫停一樣,隻看著她不說話,含笑的眼睛讓她直發毛,心裏也變得沒底。


  最後實在沒忍住一腳踹出去。


  於是祁逸庭第四次中槍,很沒麵子地摔在了墊子上,似乎是胳膊肘撞到了床板,發出“哐當”一聲。


  這下沈藝涵真的害怕了,“那個,你沒事吧?我可能還沒有下酒,下手,啊不,沒下腳有輕重,你見諒啊。”


  “見諒。”祁逸庭笑了笑,很善解人意的樣子,“完全見諒,放心,不用你賠償醫藥費。”說著他微微俯身,湊近沈藝涵,“藝涵,你隻要對我負責就好了。”


  竟然真的又……


  沈藝涵頓時捂住臉,從指縫裏看他,“負,負什麽責你說清楚,我可什麽都記得了,在我的印象裏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時候鬧鈴響起來,很是歡脫的調調,雖然有點逗比的風格,但很及時地緩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想起還有拍攝,祁逸庭隻好不再逗她。

  站起來往外走,“我餓了,吃完早餐再討論這個問題。”


  人都快要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哪裏還有胃口吃早餐,沈藝涵絕望地放下手,房間裏哪裏還有祁逸庭的身影。


  罵了幾句解氣之後,才開始洗漱,化好淡妝,又來開衣櫃挑衣服。


  如果說錄節目有什麽好處,那就是能晚上班,如果說有什麽壞處,那就是被強加的偶像包袱。


  導演說她的形象代表了節目的形象,行為上可以沒有偶像包袱,但穿著不可以,所以每天襯衫牛仔的沈藝涵開始接觸時尚雜誌,每天都在向國際大牌靠近。


  她容貌漂亮,即便放在娛樂圈也算的上出眾,隻是這些年忙於工作,把自己都活得糙了,沒有那麽多時間放在穿搭上,從來都是怎麽簡單怎麽來。


  這時候沈藝涵就比較羨慕那些有讚助商讚助服裝的節目,楊導的節目當然從來不缺讚助商,可是導演說他們這種類型的真人秀,還是要穿自己的衣服才更接地氣。


  一會兒要接地氣,一會兒又要偶像包袱,其實導演的要求也很難滿足。


  換好衣服之後,沈藝涵踩著拖鞋下樓,發現說很餓的某人竟然還沒有開動,隻是坐在餐桌前等她。


  “你要幹什麽?”她現在腦袋裏想到的隻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向祁逸庭的眼神充滿戒備。


  祁逸庭笑笑,把刀叉遞給她,“先吃飯吧。”


  他聲音溫柔,動作紳士,沈藝涵卻隻想打人。


  當然她忍住了這種衝動,卻沒有遞過來的刀叉,也不開口,大有一副祁逸庭不把事情說清楚她就不吃飯的架勢。


  祁逸庭也不急,依舊舉著手裏的刀叉“還是先吃飯吧,我怕我說了之後你就沒有胃口了,身體最重要。”


  你大爺的身體最重要!


  沈藝涵現在已經處於自燃的邊緣,但還是在理智地控製下接過刀叉開始吃飯,原本以為自己吃不下,可是才吃一口就發現自己餓了。


  大概是昨晚醉得太厲害究竟麻痹了神經,連餓了都沒有感覺出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下什麽都顧不上了,直接狼吞虎咽,倒是祁逸庭沒怎麽吃,一直在看她,等她吃完之後十分體貼地遞了一張紙巾過去。


  擦完嘴巴,沈藝涵很不幸地重新想起剛才那個悲傷的話題,臉色又拉下來。


  祁逸庭卻笑出聲,“你不用緊張,隻要負責就好,其他的我不計較。”


  又是負責!


  沈藝涵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


  她做了兩次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你說吧,我昨晚都對你做了什麽。”神情視死如歸。


  祁逸庭伸出手指開始數,“第一次是你在從沙發上摔下來,第二次是在床上我幫你卸妝的時候,第三次,也是在床上,第四次是剛才,所以藝涵,你一共對造成了四次人身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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