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渾身都疼

  笑著握住她的手,祁逸庭抬頭,看著她發酒瘋的小模樣聲音低柔道,“放心,我不欺負醉鬼。”欺負兩個字被他咬住,曖昧中帶點戲謔。


  說完也不管沈藝涵聽沒聽懂,抬住她的腿把整個人都放進沙發裏,然後把攤子掖好,“我去給你衝蜂蜜水醒酒,別亂動,乖。”


  沈藝涵覺得最難受的事莫過於醉酒,明明腦袋裏還有那麽一根弦沒有繃斷,祁逸庭說的話她都能夠聽到,可是自己想說什麽卻張不開嘴,又或者像剛才,說出來完全又是另一個意思,和心裏想的根本不一樣。


  所有的事情混在一起,腦袋裏亂成團,像是要把腦神經撕裂一樣,她捂著頭忍不住低哼出聲。


  祁逸庭應酬也很少喝酒,有一次和蘇洛去見蘇家的長輩被灌醉,回來的時候張嫂一直給他喝蜂蜜水,說那個醒酒,可是他自己根本沒衝過,在廚房翻了好久才找到蜂蜜。


  端著水出來的時候,沈藝涵已經捂著腦袋睡著,輕手輕腳走進,還能夠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試了一下蜂蜜水的溫度,現在喝剛剛好,等她醒來恐怕就涼了,於是放進鍋裏溫著,剛調好火,就被身後的人影嚇了一跳,“張嫂,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音?”


  “我看到廚房亮著燈以為是家裏進了賊。”張嫂穿著睡衣,一隻手掩著沒打完的哈欠,語氣含糊道,“對了,剛才看見太太在沙發上,是不是喝醉了?”


  “她喝多了點。”


  “那我守著太太,先生你明天還要工作,還是先去休息吧。”


  “不用。”祁逸庭關上廚房的燈往外走,“你去休息吧,我照顧藝涵就好。”


  “那……那好吧。”原本想堅持,想到祁逸庭和沈藝涵難得這麽親密,話到嘴邊就轉了個彎。


  沈藝涵是在半夜醒過來的。


  準確地說,是被摔醒的。


  她在夢裏大展拳腳,沙發太小,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就滾了下來,身子摔在斯地毯上,小腿砸了祁逸庭的肩膀,所以兩人幾乎是同時醒過來。


  看見她的模樣,祁逸庭原本惺忪的雙眼一下子清明了不少,連忙把人抱到沙發上,緊張地問,“有沒有摔傷哪裏,身上疼不疼?”


  “疼!”沈藝涵靠在沙發裏眨眨眼,聲音竟然帶了哭腔,開始鬧脾氣,“渾身都疼,我不要誰沙發,我要床。”


  祁逸庭原本是想讓她醒酒之後洗漱了再睡,因為聽說女孩子的化妝品在臉上過夜對皮膚不好,可是現在見她這副委屈可憐的小模樣,哪裏還說的出半個不字,把人抱起來就往樓上走。


  沈藝涵很自覺,一著床整個人都成大字型攤開,睡相毫無美感可言,祁逸庭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去洗漱間裏找卸妝水。


  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妝容需要卸妝水來卸,是被自己的一個大學好友強拉著逛商場。


  那時候隻覺得女人麻煩得很,從頭發絲兒到腳後跟兒都那麽多事,早上要化妝,晚上要卸妝,臉上還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要塗,一層又一層,隻看著就讓人煩。

  可是這會兒卻出奇的耐心,拿著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一瓶瓶地看,隻是沈藝涵的很多化妝品都是外國牌子,日文韓文英文應有盡有,看得祁逸庭有點頭大。


  最後終於想起來沈藝涵直播的時候經常用一個淺粉色的玻璃瓶子卸妝,淺淺的粉帶一點漸變,在一堆精致的瓶罐中還算顯眼。


  找到卸妝水,祁逸庭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會卸妝。


  拿起手機想要給林源打電話,號碼還沒有撥出去就把屏幕鎖了,林源一個大男人,還沒有女朋友,肯定不懂這些。


  那該去問誰?況且大晚上問別人怎麽卸妝,好像也挺奇怪的。


  家裏的女傭人也都休息,他大半夜去敲別人的門,也實在不禮貌。


  所有辦法想了一遭,最後還是覺得自己最可靠,於是打開手機登錄直播軟件的賬號,去翻沈藝涵以前的直播。


  原來晚飯後大多是一個人悶在書房處理文件,後來沈藝涵和阿宴搬進來,自己在家的閑暇時間一半都分給了阿宴,了解沈藝涵的直播之後,又開始對看她直播上癮。


  現在祁逸庭隻慶幸自己看的次數多,至少記住了卸妝水的樣子,也幸好幾乎每次播沈藝涵都會卸妝。


  看完視頻,把進度條倒回去,點了暫停,找到卸妝棉之後,又點開手機,然後按照視頻裏的步驟,把卸妝水倒在卸妝棉,再用卸妝棉在臉上輕輕擦拭。


  祁逸庭很驚奇地發現,卸妝水這種東西像有魔力一樣,被擦過的地方所有粉底都被抹掉,露出裏麵白皙自然的肌膚,沈藝涵皮膚很好,素顏的臉蛋肉嘟嘟的,看著十分可愛。


  卸完妝,又拿了濕毛巾替她擦臉,睡夢中的沈藝涵要柔軟很多,白嫩嫩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戳一戳。


  沒有忍住衝動,祁逸庭伸出手指輕輕點了兩下,又擔心吵醒她,連忙把手收回來,那種感覺很奇妙,和戳阿宴的臉蛋不同,收回手之後指尖還有點酥麻,讓人欲罷不能。


  睡夢中的沈藝涵安靜很多,不會在床上大展身手,但是睡得太沉,祁逸庭幫她擦完臉,把人往正中央移動,被她從沙發上摔下來嚇怕了,隻怕太靠床邊不安全。


  祁逸庭跪坐在沈藝涵身旁,再加上,床墊柔軟,根本使不上力,隻好一點一點移動沈藝涵的身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人移到中間,還沒來記得鬆口氣,忽然一記飛毛腿就砸在了他肩膀上。


  他長這麽大,大概所有的傷都在今天受了,先是在客廳裏被摔下沙發的沈藝涵砸中腰,現在肩膀上又來這麽一下,她人睡得沉力道也大,簡直脫胎換骨一樣撕裂地疼。


  伸手揉了兩下,可是越碰越疼,最後隻好悻悻的收回手,看著床上已經開始打呼的人歎氣。


  他從出生以來,就還沒有這麽憋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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