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到家裏才發現冰箱已經空空如也，表哥被綁走之後舅媽就開始食不知味，醒來太晚早餐就不吃了，午餐晚餐隨便對付一下，一天就過去了。
“還是出去吃吧。”沈藝涵現在累得很，半點不想多折騰。
舅媽卻異常堅定地拒絕了這個提議，“藝涵你每天工作量那麽大，怎麽能總吃外麵的東西呢，味精放得多還沒有營養，樓下就是超市，菜很快就能買回來的。”
“那媽我去吧。”表哥作勢正要走，就被舅媽一把拉住，“你受了那麽多罪身體怎麽受得了，快坐下休息，媽去買菜就好了。”正好他也隻是做做樣子，走了那麽多路累得很，一點不想動彈，順勢點點頭，然後跑去給沈藝涵倒水。
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沈藝涵清楚看見了舅媽眼裏的疼愛與慈和，她看向表哥的眼神又重新變成以前自帶濾鏡的樣子，隻覺得自家兒子光芒萬丈，放在太陽底下什麽都好，簡直沒有半點缺點。
在心底翻了白眼，沈藝涵摸出遙控器開始打發時間，她現在累得很，沒等多久，舅媽就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生鮮蔬菜水果應有盡有，進門就笑容燦爛地問表哥想吃什麽。
“隻要是媽的手藝，什麽都好。”這邊母慈子孝格外和諧，沈藝涵卻興致缺缺。
所以當表哥問她想吃什麽的時候，隻答了聲，“隨便。”
因為肚子餓得厲害，所以也沒有看到表哥和舅媽相視一笑時眼神裏的算計。
舅媽鑽進廚房開始忙活，表哥清楚自己現在是戴罪之身，裝也裝出乖巧懂事的模樣來，所以十分自覺地跟在舅媽身後拿著東西進了廚房。
客廳裏開著電視機，沈藝涵暈乎乎靠在沙發深處，對廚房裏的動靜一無所聞，直到飯菜上桌，她才感覺到有些反常，舅媽和表哥輪流替她夾菜，望向她的眼神熱切得讓人背脊發涼，汗毛直豎。
如果說表哥因為心虛所以討好她，那倒還算正常，但舅媽向來是過河拆橋的典型，現在表哥已經救出了，她卻還對自己敬如上賓。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坐都已經坐下，今天這鴻門宴是逃不掉了，沈藝涵一邊吃著碗裏堆成小山的菜，一邊靜靜等著表哥和舅媽的下文。
餘光瞥見舅媽和表哥交換了個眼神，然後舅媽就笑著開口了，“藝涵，飯菜合不合胃口？”
“不錯。”沈藝涵點點頭，“很好吃。”也是實話，她現在餓了，當然不挑，吃什麽都覺得好吃。
見她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舅媽臉上的笑容有些黯淡，但是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來，“藝涵，這次多虧你幫忙你表哥才能平安，家裏那麽多親戚，舅媽看也就你有這樣的本事。”
再次微微點頭，沈藝涵繼續吃菜。
舅媽和表哥傻眼了，他們以為話說到這份上，沈藝涵怎樣也要客氣一兩句，這樣他們就能夠接著把話題引到那件事上。
可是沒想到這丫頭壓根不客氣，直接接下了這些誇獎。
兩人再次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焦急，半刻後表哥舉著玻璃杯開口，“藝涵，這次多謝你幫忙，表哥以水代酒敬你。”
一個謝字一路上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遍，沈藝涵心裏直翻白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正在想什麽時候能把這鴻門宴的主題展示一下，就聽表哥繼續道，“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那麽多親戚裏隻有藝涵你在大城市立住腳跟，這次他們寬限一個月時間還錢，表哥還需要你多幫忙。”
目的終於被說出來了，沈藝涵卻覺得有些無味，明知道自己不會答應，還費那麽大勁兒囉裏囉嗦那麽久才切入主題，這不是閑的嗎？
她嗤笑一聲，“表哥和舅媽也不用抬舉我，我就是個普通的打工族，養活自己和兒子還勉勉強強，其他什麽都做不了。”
她拒絕得那麽幹脆，舅媽頓時急了，“藝涵，你怎麽能不顧你表哥的死活？”
“媽，你少說兩句。”眼見要壞事，表哥連忙安撫住舅媽，才笑著對沈藝涵道，“表哥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是多一個人想辦法總是多一分希望，表哥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那些人怎麽做事你也看見了，這次是手指，他們下次要的就是人命了。”
他說到最後笑容再也端不住，看著左手小指位置上空空如也，滿臉淒苦滄桑。
沈藝涵有些動容，但很快在心裏把自己罵醒。
賭債是個無底洞，如果她今天敢幫忙，明天表哥就敢繼續去賭。
幫一次可以，那以後呢，她難不成要拿一輩子去給這個不成器的表哥還債？
正要開口拒絕，門鈴忽然響起來。
舅媽頓時如見希望，喜笑顏開地跑去開門。
連表哥也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見舅媽扶著一個人走進來。
“奶奶，你怎麽來了？”沈藝涵連忙從一邊扶著奶奶坐下，“有事打電話，我去醫院就好了，外麵不安全，您以後別一個人出來了。”
“我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們。”眼神望向沈藝涵身後，在看到表哥的手時，臉色微微一僵，即使她很快恢複如常，還是被把這個小細節收入眼底。
表哥立即上前來，“奶奶！”
苦著臉喊了一聲，好像有無限委屈，偏偏又沒了下文。
再不說什麽，再加上手指的繃帶，看著更讓人覺得心酸。
果然奶奶臉上的笑容端不住了，握住他的手就紅了眼眶，“你受委屈了。”
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容易心軟，看到孫子這副淒慘的模樣，奶奶哪裏還記得為他賭博的事生氣。
舅媽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才把沈藝涵留在家裏，“藝涵，你看你表哥已經知道錯了，賭債的事，你能不能幫幫忙，那錢就算舅媽借你的，等手頭寬裕了一定還上，利息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沈藝涵臉色一沉，頓時安靜下來。
表哥和舅媽不敢再開口，奶奶重重歎了口氣，然後握住她的手，“藝涵，我們終歸是一家人，奶奶不要求你什麽，如果你能幫就幫一把，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表哥，不能幫也沒關係，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