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為什麽總是吵架
自己明明是為她好，這蠢女人卻不領情，祁逸庭的火氣也被勾上來，“任性妄為不知死活，你以為自己還是一個人？別人知道你的工作會怎麽看阿宴，阿宴知道你的工作又會怎麽樣，這些你拿你的腦子想過嗎？”
“我想沒想過也都輪不到你來管！”沈藝涵一腳踹向茶幾，立即有玻璃杯摔在地麵上，嘩啦嘩啦應聲而碎，“祁逸庭你少拿阿宴來跟我說事，他是我的兒子，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把你自戀的毛病收一收，不要以為誰都那麽願意貼上來捧著你！”
伸手一掀，原本搖搖欲墜的茶幾直接翻在地上，哐哐的聲音如山崩地裂一般，和祁逸庭的怒吼摻雜在一起，好像整棟房子都要被震壞，沈藝涵卻毫無懼色，就這麽紅著眼瞪著他。
“做了母親還跑去陪酒，你既然做了又何必怕人說？”
從小大人第一次多管別人的閑事，卻是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不僅不領情還指著他罵，縱使再好的脾氣恐怕也咽不下這口氣，更何況挨罵的人是祁逸庭。
火氣一上頭，說出的話就不經大腦。
果然沈藝涵吵得通紅的臉色變了變，“陪酒又怎樣，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至少沒有去管別人的事情，拿別人的兒子說事！祁逸庭你別一副什麽都看不上的模樣惡心人，我們誰也不比誰高貴！”
如果不是為了阿宴的安全問題考慮，就算是倒貼錢她也不願意搬進來。
明明是他扣著不讓她走，現在又一副施恩的模樣對她指手畫腳，沈藝涵越想越氣，對祁逸庭冷得嚇人的臉色也不甘示弱。
“沈藝涵！你別不知好歹！”論手段祁逸庭從來都是雷厲風行，但是像現在這樣潑婦罵街似的和別人爭吵卻是第一次。
越吵心裏越氣，最後已經氣得說不出話，幹巴巴隻有這一句。
沈藝涵卻仍舊覺得不夠解氣，“不知好歹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你用錢壓我讓我和阿宴住在在這裏不能搬出去，怎麽現在看不順眼了？那是你自己找的，少怨天尤人，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你一樣！”
“沈藝涵你……”祁逸庭氣得五髒六腑都要燃燒起來，臉色更是鐵青得沒法看，兩人正爭得麵紅耳赤，聲音震天，他卻忽然收住話頭，像是工作的機器人忽然被人關了電源。
微微一愣，沈藝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沈楚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樓梯上，一隻手扶著欄杆，靜靜看著兩人，白嫩的小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見爭吵的兩人停下來，他眨眨眼睛，立即有淚珠滾落臉頰。
看得沈藝涵心裏一揪，連忙跑上去抱住他，“阿宴別哭，媽咪隻是在和爸比開玩笑，沒事，你別怕。”
她這樣說著，卻連自己都敷衍不了，心裏忍不住發虛。
兩人在家裏吵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阿宴原本就早慧，再用同樣的理由去解釋，根本遮掩不了什麽。
想到這裏，沈藝涵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沈楚宴第一次見到自己媽咪軟弱的一麵，他吸了吸鼻子想要止住哭泣，眼淚卻掉得更凶。
“阿宴，你別哭，哪裏不舒服你告訴媽咪好不好？”沈藝涵已經急得也快要哭出來，模樣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沈楚宴依舊不說話，沈藝涵心裏急得要命，卻隻能柔聲哄他，“阿宴乖，不哭了好不好，有什麽事你告訴媽咪，別嚇媽咪好不好？”
這是阿宴第一次在她麵前這樣無聲無息地流淚，沈藝涵早就慌得六神無主，見媽咪著急，阿宴眼淚掉得更急，他看看客廳裏的祁逸庭，又看看摟著自己的沈藝涵，帶著哭腔問，“爸比媽咪，你們為什麽總是吵架？”
弱弱的聲音，帶著一點軟軟的感覺，小心翼翼把這個問題出來，原本冷著一張臉的祁逸庭也忍不住動容，他看著滿臉淚水的孩子，想要安慰，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與沈藝涵吵架，天大的事情為什麽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非得要弄成這樣以至於嚇到孩子？
用手指輕輕擦掉阿宴臉上的淚水，沈藝涵放柔了聲音，“阿宴乖，爸比和媽咪隻是，隻是……”
說到最後哽咽起來，連忙轉過頭去不讓沈楚宴看到她眼底的淚水。
慢慢平複了情緒，沈藝涵才道，“阿宴，時間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好不好？”
她一直都不覺得單親家庭有什麽，自己一樣可以給自己和別的孩子一樣的生活，可是現在不過幾天時間，阿宴已經幾次目睹了她與祁逸庭吵架的過程，越想越後怕，聲音輕得不能再輕，生怕這些事會給阿宴留下不好的陰影。
微微點頭，沈楚宴自己擦幹淚水，然後轉身上了樓梯。
從下麵的角度看過去，小小的身子在樓梯上，顯得格外孤單無助。
沈藝涵心裏隱隱作痛，忽然想起剛才祁逸庭說的話，如果阿宴知道她在酒店裏做陪酒那樣的工作，心裏又會怎麽想？
阿宴即便再懂事，也隻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樓上傳來輕微的關門聲，沈藝涵頓時鬆了一口氣，再轉頭看去，客廳裏已經一片狼藉，茶幾橫翻，地麵上碎片四濺，她看了一眼祁逸庭，然後挽起袖子開始收拾。
她不想再讓阿宴看到這樣的情景。
把地上的碎片用掃帚掃成一堆，沈藝涵又找來袋子，正要把碎片收拾起來，手腕卻被握住，“這些都是玻璃碎片，你的手不要了？”
剛剛才大吵一架，有些不適應忽然的關心，沈藝涵愣了愣，語氣不是很好地問，“那你說怎麽辦？”
“我去拿手套。”
丟下這一句就上了樓，沈藝涵幹脆扔下袋子坐在沙發上休息。
經過兩人一番激烈的爭吵和破壞，整個客廳就隻有沙發還能落腳了，剛一坐下，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孫曉旭。
“藝涵，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接起電話，那頭是很著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