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帶壞阿宴

  兩人一上一下倒在沙發上,隨時要吻在一起,沈楚宴聽到動靜從樓梯上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電視劇裏關係好的男女都會這樣,但他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爸比媽咪如此親密,扶著欄杆站在樓梯上,稚嫩的五官皺成一團,十分認真地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應不應該下去。


  完全忽略了自己在開口的那一刻,已經打擾到了兩人。


  “阿宴,時間很晚了,你應該去休息了!”沈藝涵一惱,用力推開祁逸庭,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


  “可是,爸比和媽咪還沒有休息。”樓梯上的沈楚宴眨眨眼睛,一臉純真。


  見她被兒子堵得說不出話來,被推開的祁逸庭彎起嘴角,“你別這麽凶,阿宴還是個小孩子。”


  眼睛裏還閃爍著看好戲的興奮,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小孩子?”沈藝涵冷哼一聲,“剛才的話是小孩子能說出來的嗎?祁逸庭,你帶壞我兒子,這筆賬又怎麽算?”


  她家阿宴明明天真單純,可是自從搬到這裏來,和祁逸庭待在一起久了,連鬼心思都變得多了。


  小小年紀喜歡調侃長輩,更頭疼的是一次又一次讓她這個媽咪下不來台。


  “什麽話?”沈楚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樓梯上下來,跑到沙發邊上,搶在祁逸庭之前仰起臉笑著問沈藝涵。


  他站在兩人中間,揚著甜甜的笑,卻把祁逸庭擋在身後。


  “阿宴。”沈藝涵板起臉,試圖以此蒙混過關,“爸比和媽咪說話的時候不要插進來,這是起碼的禮貌。”


  “哦。”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接著說道,“可是爸比是天底下最好的爸比,他沒有帶壞阿宴。”


  看著眼前小小的身體,祁逸庭忽然有一種被維護的感動。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他一馬當先地衝在前麵處理什麽事情。


  這是第一次被擋在身後維護,而護著他的人還是一個小孩子。


  連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他笑了笑,動作輕軟地把阿宴抱進懷裏,“阿宴那麽懂事,怎麽會不講禮貌?藝涵,你生我的氣不要胡亂遷怒孩子。”


  最後一句帶著些揶揄的味道,藝涵兩個字更是被他叫得曖昧不已。


  然後阿宴就看見沈藝涵麵色開始泛紅,他倚在祁逸庭懷裏眨著大眼睛問,“媽咪你的臉紅了,是不是屋子裏太熱不舒服?”


  牙齒微微一咬,沈藝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可是偏偏阿宴一臉天真無邪,並不知道自己說了讓她下不來台的話。


  三番兩次被兒子逼到窘境,沈藝涵一邊暗罵自己不中用,區區幾句言語調戲就紅了臉。


  一邊吐槽祁逸庭表裏不一,人前一身正氣儀表堂堂,人後根本不幹好事。


  當著孩子的麵揶揄她,這下在兒子心裏光輝高達的形象要徹底倒塌了。


  祁逸庭摟著阿宴的肩膀早已笑得合不攏嘴,“媽咪沒有不舒服,她隻是害羞了。沒事的,阿宴不用擔心。”


  “害羞?”阿宴又眨了眨眼睛,一臉求知,“爸比,媽咪為什麽要害羞,是因為你們親親被阿宴看到了嗎?那爸比為什麽不害羞?”

  明明是兩個人親親,可是隻有媽咪一個人害羞,而爸比卻一直笑得很開心。


  搞不懂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隻覺得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聽到親親兩個字,沈藝涵隻覺得臉頰一陣灼熱,像是火燒一樣。


  她微微垂了垂眼眸,直接抓起祁逸庭懷裏的阿宴。拉著他就往樓上走,“時間不早了,媽咪帶你去休息。”


  阿宴人小腿短,跟在身後踉踉蹌蹌有些吃力。


  她幹脆直接把人抱進懷裏,一路小跑上了樓梯,隻留給祁逸庭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回到房間,把阿宴放在床上,然後又把房門反鎖,做完這些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然而卻又聽兒子脆生生地道,“媽咪,你的臉好像好一些,沒有剛才那麽紅了,是不是隻有見到爸比,你才會害羞?”


  “小孩子家家不要胡亂猜測大人的事情!”沈藝涵有些訝然,沒有想到他一個小小年紀,就會講出這些話。


  隨即立馬板起臉,故作嚴肅。


  “可是阿宴沒有猜測,這是爸比剛才說的。”阿宴完全沒有被嚇到,反而認真地為自己辯解,讓沈藝涵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這個話題,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出聲說道,“現在是九點十分,你應該進入睡眠了。”


  早睡早起是阿宴從小就養成的好習慣,今天是因為上廁所的時候聽到樓下的動靜才下來看,他乖巧地點點頭,然後縮回被子裏把自己裹好,露出一顆小腦袋在外麵,“媽咪晚安。”


  “晚安。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沈藝涵輕手輕腳去開門。


  擰了一下手柄,毫無反應。


  再擰一下,手柄還是沒有被轉動。


  終於想起來自己剛才做賊心虛的行徑,然後慢慢把鎖打開,從外麵輕輕帶上門,站在走廊上淺淺籲出一口氣。


  她才回自己的房間,明明一個人風裏來浪裏去這麽多年,什麽大場麵沒見過?

  偏偏被這一大一小兩父子弄得窘迫不已,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丟人,最後沉沉睡去。


  沈藝涵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他們一家三口在沙灘上玩耍,漲潮的時候來不及上岸,被海水打濕了衣服,祁逸庭與阿宴就站在不遠處的沙子上衝她做鬼臉,一大一小動作莫名的同步。


  “祁逸庭,你少帶壞我兒子!”她惱怒起來。


  “難道就不是我兒子?”祁逸庭笑得雲淡風輕,淡淡的嗓音順著海風傳了過來。


  沈藝涵頓時整個人如遭雷劈,從頭涼到腳底心。


  猛然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才知道這是一個夢。


  入眼是光線昏暗的房間,可是腦海裏祁逸庭意味深長的笑卻久久揮之不去。


  尤其是那一雙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睛,讓她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已經變成完完全全的透明,沒有任何秘密。


  包括阿宴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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