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突然到訪
打定前往東突厥的主意之後，何果夫便開始準備了。
他先是囑咐林亮繼續按照自己畫的圖紙建造燒製焦炭的燒炭爐，越多越好，而後又讓王孝傑派遣剩餘的戰俘修一條龜茲城到天山煤礦區的路，方便之後的煤炭運輸。同時又囑咐王孝傑千萬密切關注南疆的局勢，千萬要小心論欽陵！
除了這些，何果夫還交代了一些雜事，林亮將其一一記載簿子上，不敢有絲毫怠慢。
交代完一切之後，何果夫便攜賀拔韜與亦鳶，帶著巨量財物浩浩蕩蕩向東突厥進發。
他們先是穿過伊利水，而後停在曳咥河西岸。
巡視在曳咥河東岸的東突厥邊防部隊見有大隊漢人趕來，馬上起了戒備之心，百人長一邊組織抵抗一邊派人去呼叫增援。
“你們是何人？想要幹什麽？！”，千人長隔河向何果夫等人大聲嗬斥道。
何果夫指著亦鳶回答道：“她與你們可汗關係甚密，現在嫁為漢婦，按照我們規矩，婚後需要回門，故而帶著禮物拜訪你們可汗！”，說著，何果夫又指了指身後的滿載財物的大車。
百人長：“胡說！你們漢人向來詭計多端，這次又想玩什麽花樣？！”
何果夫：“將軍如若不信，可以快馬加鞭去天鷹城問你們可汗！”
百人長看向近衛，近衛想了想：“我們可以讓他們在西岸等著，而後派人去通報。我們的增援馬上就到，諒漢人也不敢亂來！”
百人長想了想，覺得近衛說的有理，便派了兩名軍士渡河去向何果夫要信物。
何果夫也不客氣，直接將自己的魚符摘下來交給突厥軍士，而亦鳶則將黑鬥篷給她的手鏈交給突厥軍士。
突厥軍士拿到信物之後，返回東岸交給百人長查看。
百人長拿起魚符看了一眼當即大驚失色：“何果夫？！何果夫！！”
“你是何果夫！！”，百人長抬頭望向何果夫，眼中皆是恐駭。
何果夫翻身下馬，緩緩走到河邊彎腰洗手：“正是”
突厥軍士們確認了何果夫的身份後，紛紛張弓搭箭對準他。
賀拔韜等人見狀，急忙取過旁排湧到何果夫身邊，將他護在身後：“何長史小心！”
何果夫麵露微笑對百人長喊道：“我隨時都在這裏，若是想殺我，盡管渡河過來，當然，刀要磨的快一點，否則可砍不動我的腦袋”
百人長的手在抖！
他努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恐懼，支支吾吾對近衛言道：“快，快派人去叫增援，能叫多少叫多少！越多越好！”
近衛見百人長如此落魄模樣，心生疑惑：“您怎麽了？一個嘴上沒毛的小子而已，您何至於此？”
百人長大吼道：“你懂個屁！他，他是個魔鬼！他向來詭計多端！自去年寧胡城之役起便未遇敵手！之前我們在碎葉城大敗，正是拜他所賜！他連縱橫安西的吐蕃大論論欽陵都不放在眼裏，我們對上他又能有幾分勝算？！”
“啊？！”，近衛瞪大了眼睛：“他，他······”
不多時，東突厥的增援紛紛趕到，他們聽聞河對岸是何果夫，嚇得兩腿直顫！
他們不敢下馬，也不敢休息，每個人都瞪大雙眼盯著河對岸，生怕何果夫又使出什麽詭計！
反觀西岸的何果夫等人則輕鬆愉快。
軍士們從容的支起帳篷，又點上篝火，架起鐵鍋燉羊肉，繚繞的香氣緩緩隨風飄向東岸，饞得突厥軍士們直流口水。
一名漢人軍士見突厥軍士們被嚇得一動不動，便端起鐵鍋走到河邊喊道：“哎！那邊的兄弟，餓不餓？這裏還剩一些，吃不吃？”
一名突厥千人長回應道：“拿走！我們不餓！”
漢人軍士調侃道：“不餓？我怎麽聽見你們肚子叫？難道要拉稀？”
突厥千人長：“管你什麽事？”
漢人軍士：“我隻想提醒你們，要拉肚子就趕緊下馬，小心拉在褲襠裏！哈哈哈！”
突厥千人長：“你！”
賀拔韜看著這詼諧的一幕，也忍俊不禁。
何果夫則大口啃著羊肉，對曳咥河兩岸的嘴炮大戰絲毫不感興趣。
賀拔韜喝了一口葡萄酒：“矮奴，阿史那默啜要是不許我們回門怎麽辦？那不是白來了？你看現在劍拔弩張的······”
何果夫放下羊肉：“放心，阿史那默啜一定會讓你們回門的，我也一定能跟著去”
賀拔韜：“為什麽？”
何果夫：“碎葉城之敗是東突厥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敗仗，雖然說不能動搖其根基，但卻能挫其銳氣”
“這些聖人可都看在眼裏，自阿史那骨咄祿反叛單於都護府時起她就想收拾東突厥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如果阿史那默啜不許我們回門，這無疑於告訴聖人他害怕了，聖人馬上就會做出動作，派遣大軍北伐，趁著東突厥低迷之際將其重新納入單於都護府治下！你可別小看聖人，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有吞吐宇宙之誌！”
與此同時，百人長派出去的斥候策馬疾行，先是翻越金山，再翻過烏德健山（杭愛山），而後順著嗢昆水一路向東到達天鷹城，將何果夫的魚符與亦鳶的收斂交到阿史那默啜的手中。
阿史那默啜得知何果夫率軍抵達曳咥河畔後大驚失色，他猛然從虎皮胡凳上站起來，不安的左右踱步：“何果夫，何果夫要來天鷹城？！他是不是藏著什麽詭計？怎麽辦？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盡管阿史那默啜窮盡思路，卻依舊想不明白何果夫要幹什麽：“難道他真的隻是帶著亦鳶回門？”
“不對不對！”，阿史那默啜抬起右手狠狠敲著自己的額頭。
過了一會兒，阿史那默啜對牙兵吩咐道：“快去請李先生來！”
亦鳶是黑鬥篷的人，現在成了漢人的妻子，黑鬥篷得給阿史那默啜一個說法。
而且黑鬥篷在投入東突厥之後，就一直在阿史那骨咄祿身邊充當智囊，他心中有丘壑，總能提出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建議。
如今這個境遇，正是需要黑鬥篷的時候！黑鬥篷會給阿史那默啜什麽建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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