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來香

  這一章叫夜來香，其實應該叫夜香，加上來，純屬就是為了押韻。那什麽是夜香？知道的朋友在心裏放一放，不知道的朋友聽我來普及一下知識。 首先，我們做一到選擇題，請聽題：根據度娘提供的資料選出夜香在本章中的正確解釋：（） 解釋1：夜晚的花香。（唐）柳宗元zd《早梅》詩：“朔吹飄夜香，繁霜滋曉白。（譯文：夜晚北風吹來陣陣暗香，清晨濃霜增添潔白一片。）” 解釋2：夜香即糞便，是古代一種文明用語。倒夜香也就是倒糞便。古代茅房是用木桶裝糞便（也稱作馬桶），裝滿後需要清空。於是，會有專人在半夜每家挨戶收各家的馬桶中的糞便。 解釋3：夜間燒的香。 都知道怎麽選了吧，那開始正題。在上海人家中最不雅的，也最讓外人鄙夷的東西，莫過於每天清早家家戶戶門前置放的木製馬桶。寧波人美其名曰“子孫捅”，待字閨中的女兒一旦出嫁，嫁妝中必有此物。鬧新房那天，客人中的小孩還會拿手去新馬桶裏摸，因為裏麵有炒米花、紅蛋、紅棗和生的花生等食物。棗子代表“早生貴子”；炒米花代表“白白胖胖”。 就是這樣的一個物件，確是當時上海灘使用頻率最高，又最不受人待見的東西。即使到了解放以後的很多年，木製馬桶仍然在上海的一些地區被頻繁的使用著。 每天清晨，當木製馬桶與馬桶車的蓋子打開的刹那間，一股極其刺激的味道立刻彌漫在大街小巷的上空，別提有多酸爽。當年，趙老先生一家用的雖然是抽水馬桶，但也隻是比較方便而已，置於窗外的氣味，除了無條件接受以外，你也沒其他辦法。當年，你不是被收夜香的吆喝聲吵醒，就是被氣味吵醒，那些因浸透了糞便味的潮濕木桶散發的氣味，彌漫在早晨的弄堂裏，足以叫人窒息。如果有貪睡戀床者，也會不時被此起彼落的刷馬桶聲與刷桶者的大聲對話驚擾清夢。反正趙老先生和趙小妹小朋友每天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蘇醒的，要是當時有起床氣什麽的話，那估計這兩人當時的脾氣應該都不太好。 至於木製馬桶是什麽樣子的，這應該不難理解，我也就不細說了。但馬桶車很多人應該沒見過，還是很有必要描述一下的。馬桶車，當然也是木製的，有點像船，蓋子在頂上，輪子在中間，因為是兩個輪子，車頭有推杆，我也隻能形容到這個樣子了，剩下的各位自己腦補吧。反正就是那種類似於船一樣的車子，容積還挺大，滿載有200公斤重。一車倒滿，便要拖著沉重的糞車到專門的地方集中傾倒。至於傾倒的地方嘛，就是在蘇州河邊，當時有很長一條的糞碼頭，一船裝滿好像就拉去做肥料了。碼頭貌似在現在的昌化路附近。不過，現在的蘇州河邊是水清天藍，早已經沒了當年的痕跡。。 拎馬桶辛苦，倒馬桶的更辛苦，倒馬桶是一種累活、髒活，一輛糞車倒馬桶的工人一過上半夜就得起床，準備妥當後於清晨時分便開始搖鈴大聲叫喊，開始清倒馬桶。汙水經常會濺到身上臉上，這畫麵實在不敢想象。在我小時候，我能記起的，受過表彰的，和這個工作有聯係的，是時傳祥老前輩，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人記得他。 那也普及一下愛國主義教育吧：時傳祥（1915年1月1日—1975年5月19日），出生在山東德州齊河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4歲逃荒流落到北京城郊宣武門一家私人糞場，受生活所迫當起了掏糞工。是全國著名勞動模範，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他是一位“寧肯一人髒，換來萬戶淨”的掏糞工人，他的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崇高精神，曾受到了黨和人民的高度讚揚。2019年9月25日，被評選為“最美奮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