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兩個 選擇
啪嗒啪嗒——
感覺到黑暗中的腳步聲離著自己越來越近，站在家門口喝著牛乳茶吹著風的向豐媛瞥向了暗處，端詳了好一會之後，露出了笑容打著招呼道：“欸，這不是問雁神柱嗎？”
“嗯，豐媛妹妹。”死國問雁在接近向豐媛的時候，也開朗地打著招呼。
“飯後散步嗎？”向豐媛向著死國問雁轉過身，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
“也算是吧。”死國問雁環視了四周一番，不時甩著手以示自然。
“你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走走？”向豐媛也跟著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前幾天真是有夠累的，現在都感覺身體僵硬來著。”
“這樣啊……”聽著向豐媛的提議，死國問雁臉色一變，賠著笑容說道：“不過可能得下次了，我現在要順便去找我弟弟一趟。”
“你弟弟……”向豐媛聽到這個字眼皺起眉頭來，似乎是聽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嗯！”死國問雁對於向豐媛如此反應也不意外，注視著她補充說道：“通神柱有點事情，吩咐我去傳達一下。”
向豐媛點了點頭，她心裏清楚，對於傳達的詳細內容再多加過問就顯得不妥了，便也笑著讓死國問雁離開。
死國問雁也禮貌地笑了笑，便對她說著拜拜，走出幾步遠的時候，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回過頭向著向豐媛問道：“早上思諾拜托你們的事，你們有和換班人員說吧？”
聽到死國問雁的話，向豐媛思索了一會才頻頻點頭道：“哦，客人的事吧？我和香薇姐有和換班人員說了，而且也有叮囑他們，如果他們下班之時客人還未到達，就再囑托一下接下來的看守人。”
“靠譜！”死國問雁向著向豐媛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笑著誇讚了一句，便繼續起身向著目的地進發。
嫡休族由於有蠪蛭這種龐然大物的存在，為了蠪蛭可以暢通無阻並且不破壞到房屋，故而房子之間的間距都保留得特別大。
而縱使如此，從家家戶戶傳來的嬉笑聲還是不絕於耳，但不知道為什麽，死國問雁現在聽著這些歡聲笑語，心情卻愈發複雜……
是因為那少年的一番話吧……
“你應該知道你妹妹此次前往八坎村的目的了吧？”說正事的當兒，少年也正經了不少，正襟危坐地和死國問雁攀談起來。
“當然。”死國問雁回答完，瞥了一眼東方長。
“那你覺得下一任福臨大人是外族人，是不是有夠荒謬的？”少年語氣溫和地繼續問著死國問雁。
“確實有違我們嫡休族的傳統。”死國問雁有條不紊地做著回答。
“那你知道，往屆的福臨大人都是怎麽定的嗎？”
少年的這個問題讓死國問雁有些無法回答，她便看向了東方長緩緩說道：“不就是星推官占卜而定的嘛。”
東方長並沒有說什麽，少年又接著說道：“是他定的，不過……”
說到這裏，少年瞥向了東方長，看著他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又笑著對死
國問雁說道：“占卜是占卜，不過占卜到的人選可不止一個。”
“什麽意思？”死國問雁馬上半信半疑地追問少年道。
“意思是說，每一次你們的星推官會占卜出不止一位的福臨大人人選，而那幾位之中，也往往隻有一個嫡休族人，而其他的人選，都是與嫡休族毫不相關但確實存在的異鄉人。”少年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所以為了方便等原因，就任的也就一直是你們的嫡休族人。”
第一次聽到事情“真相”的死國問雁有些震驚，但由於坐在一旁的星推官毫無異議，死國問雁也就默認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樣說的話，那八坎村的那個男生，就是其中的人選之一嘍。”看到少年和東方長都點了點頭，死國問雁繼續追問道：“那我們嫡休族的人選是誰？”
“死國瑜！”這一次，是東方長親口作答，他哀怨地注視著死國問雁的眼睛說道：“就是你弟弟啊……”
聽到東方長的話，死國問雁再一次瞳孔地震起來，作為死國芷盼的孩子，死國問雁排行老大，死國瑜排行老二，死國思諾是小幺，如果說死國瑜就任福臨大人，那也就是說，死國思諾要嫁給自己的親哥哥！
看著瞠目結舌的死國問雁，少年又恢複了正襟危坐的姿態，對著死國問雁說道：“所以你說，讓那個八坎村的人選來就任，肯定是比你親弟弟就任好吧？”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死國問雁抓住了東方長的身體不斷晃動著說道：“肯定是哪裏搞錯了對不對！”
被晃得發暈的東方長顫顫巍巍地將手伸進了上衣，掏出了一塊質地奇特的石板，遞向了死國問雁的方向。
看到東方長的這個舉動，死國問雁也停了下來，遲疑地接了過去。
死國問雁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符，手指一邊掃過每一個字，嘴巴一邊念念有詞，端詳了好一會。
“你該不會不識字吧？”少年搖著頭，鄙夷地向著死國問雁問道。
“她識字的，族裏也就幾個人跟著我學過，她是其中之一。”東方長老實巴交地對著少年解釋著，緩緩說道：“不過看的機會畢竟少，估計得認一會。”
“星推官，這裏麵寫的一二三四，是指占卜的次數還是什麽？”死國問雁一邊極力辨認著字符，一邊幽幽問道。
“裏麵的次數寫的是第幾屆福臨大人的占卜結果。”東方長伸出了手在石板上指指點點，耐心地解釋道：“你看，這最上麵的是第一屆的候選人，然後最下麵就是最新的，也就是即將迎來的第四屆，你看嘛，人選是不是少了很多？”
盡管還辨認不出具體的字符，但就東方長的說法，四的下麵確實隻有兩個組合，一個三個字，另一個……
也是三個字！
死國思諾疑惑地抬起了頭，向著東方長問道：“另一個人不是叫做百艸嘛！怎麽也有三個字？”
“其實是這樣的，百艸的‘艸’字太難寫，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屮’字一樣了。”說完，東方長難為情地嘿嘿笑道。
看著表情逐漸失神的死國問雁，少年雙手交叉胸前，對著死國問雁說道：“現在你清楚，為什麽下一任福臨大人非得是這個百艸來做了吧？”
如果遵從東方長的占卜結果，讓死國瑜就任，那從倫理上來說，不隻是死國問雁，相信嫡休族上下沒有人可以接受；但讓一個外族人來做，又……
看著表情凝重的死國問雁沒有回答，少年又繼續說道：“如若讓死國瑜就任，那嫡休族不免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總會有不同意的一方，導致嫡休族發生內鬥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倒是你肯定會失去你的弟弟、亦或是妹妹；而讓百艸來做這個福臨大人，勢必要遭受到眾多族人的反對，可比起倫理道德來說，可以周旋的餘地也無疑更大，但流血破頭的人肯定也不可避免……”
說到這裏，少年伸出一隻手指挑起了死國問雁的下巴說道：“如果你選擇後者的方案，那也就是和我合作，我承諾過你會讓你在風波之中保全性命！”
“有那麽嚴重嗎？”死國問雁此時的思緒已經有些混亂，她注視著前方這雙深邃的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可估量啊……”少年收回了手指，站了起來眺望著窗外說道：“盡管現在的嫡休族一片祥和，但你永遠想不到，瘋狂起來的族人能有多麽地可怕！”
死國問雁也跟著站了起來，注視著少年的後背反問道：“可我們不是還有蠪蛭嗎？雖然不是你的對手，可鎮壓族人的暴動……”
“不不不，”死國問雁還沒說完，少年便搖起頭來，冷笑一聲說道：“鎮壓失去理智的族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結束他們的生命了，難不成你想全部殺光？”
死國問雁沒有辦法預見少年口中的場景，便沉默著苦思冥想著。
過了一會，見死國問雁沒有說話，少年便背著手轉過身來，注視著死國問雁的眼睛說道：“我不是誇過你聰明了嘛？你想不明白，就直接按你心裏顧慮許久的那個問題上想啊！”
少年的這句話啟發了死國問雁，她瞪大著眼睛遲疑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族人……”
“沒錯！”少年已經從死國問雁的眼睛裏得到了他預想中的答案，他會心一笑，接著說道：“你們自己做的孽，這下到了償還的時候了。”
說罷，少年便望向了東方長，笑著說道：“不過最該死的還是你，沒有你耍小聰明種下的因，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人跟著你食此苦果了。”
“可是我們先有小動作，不是會更快引發‘他們’的暴動嗎？”死國問雁已經心照不宣嫡休族長期存在的一個問題，心裏清楚如果這個問題真的爆發，那造成的後果實在無法想象。
“是，不過你們先動手，一是可以早日洗脫你們的罪孽，二是可以掌握主動權，‘他們’暴動隻是遲早的事，要想盡可能保全你在乎的人，就按我說的做。”
少年向著死國問雁前進了一步，站到了死國問雁的麵前，對著她溫和地說道：
“存在到現在，我自己主動提出合作請求的對象隻有兩個，一個是我的禦魂傳人，另一個就是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