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火中之栗!
砰砰砰砰——
“勿離,真有你的,你這完全是無師自通啊!”坐在蠪蛭背上的百艸,伸長了脖子注視著身前的終死勿離的一舉一動,一邊看著一邊不住地稱讚著。
“哎……”但終死勿離卻似乎沒開心到哪裏去,她緩緩放下了本來吹奏著的竹笛,轉過頭對百艸說道:“百艸哥哥,其實一直都沒有什麽效果。”
終死勿離手中的竹笛,是在第一晚露宿野外時製作的,當時是百艸想起了死國斯諾以竹笛為指揮蠪蛭的器物,百艸便想著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參透駕馭之道,可百艸一點功底都沒有,先不說指揮蠪蛭,就是吹出聲音來都費勁。
而終死勿離的摸索速度顯然比百艸快出數倍,雖然說無法無中生有出什麽曲目,但笛聲尚且連貫悠揚,當然最重要的,是要對蠪蛭有效。
自從笛子使用以來,今天已經算是第四天,除了偶爾下來進食修整,百艸和終死勿離大多數時間都坐在蠪蛭上趕路,而在這個過程中,終死勿離也時不時試著吹奏竹笛,看看行進中的蠪蛭會有何反應。
“可是勿離,我看蠪蛭時不時會停下來,左顧右盼好一會才繼續前進,難道不是你的笛聲起作用了嗎?”百艸想著終死勿離說出了心裏的困惑。
“應該關係不大吧……”終死勿離頓了頓,補充說道:“我也注意到了蠪蛭怪異的行為,可是如果對應當時的情況,其實我並不是每一次都在吹奏,而別說找出什麽指揮規律了。”
百艸看著沮喪的終死勿離,隻能是微笑著安慰她說:“那慢慢來,我也是抱著試一下的態度,勿離不用壓力太大了……”
百艸話還沒收完,蠪蛭馬上應景地來了個急刹車,搞得百艸和終死勿離都猝不及防地身體前傾,差點原地起飛了。
“它又想幹嘛啊……”終死勿離雙手壓在蠪蛭的頭上從下望去,看著它那九雙眼睛到底瞟向何處。
由於這一次蠪蛭停留的地方比較狹窄,身體兩邊都是大樹,終死勿離也便循著它的視線,發現了樹上的刻印!
“這……”
百艸看到仔細端詳著樹幹的終死勿離,像是有什麽驚天大發現一樣呆著一動不動,便也向那邊伸長了脖子問道:“勿離,你看到了什麽啊?”
“一個三角一個圓……”終死勿離歪著頭,緩緩回答道。
“啊?”百艸越聽越糊塗,好奇心驅使著他親眼去發現,他便扶著終死勿離的肩膀,向前探出身去。
轟——
百艸還沒看清樹上有什麽東西,這倒黴蠪蛭突然四腳一蹬就加起速來。
咻——
而百艸麵前的一根粗壯枝條,就這樣向著百艸的額頭襲來,被抽這麽一下,估計額頭得腫成壽星包。
“嘿!”百艸這幾天經曆過這麽多事,也算是積累了一些隨機應變的經驗,他便猛地沉下了身子。
呼——
果然,百艸感覺到當時那根枝條離自己的頭皮隻有一毫的距離,但
最終還是自己的頭上劈過,沒有對自己造成一絲傷害。
送了一口氣的百艸便向著終死勿離問道;“勿離,剛剛樹上刻的到底是什麽……”
百艸話還沒說完,一頭長發便劈頭蓋臉地坍塌下來,一臉疑惑之下,他猛地回眸一看,看到了自己的束發帶被剛才略過自己頭皮的枝條“掠奪”了過去,在那枝幹上不斷打著轉。
“哈哈哈,”察覺到百艸出現狀況的終死勿離回過頭,看著披頭散發而且惱怒不已的百艸,不禁笑出了聲,她打量著百艸的臉感歎道:“百艸哥哥,你還別說,你這樣子挺美的……”
“別笑了!”
“好,噗——”
“娘明明說了星推官是獨自一人住在這裏的,這聲音……”
死國問雁的臉上盡管有種無法掩飾的畏懼,但她仍然選擇了去查清真相,從小到大,似乎永遠沒有東西能讓作為長女的她產生退卻之意,所以她已經習慣了獨當一麵去解決問題,不管麵前是怎樣的阻礙……
嘭——
死國問雁用力地推開了房門,沒有多想,便端著托盤徑直地走了進去。
“問雁神柱?”看著站在房間門口的死國問雁,星推官一邊從床鋪的位置慌慌張張地向她走去,一邊不安地上下打量著她。
“星推官,問雁怕你還沒睡醒,就想著把早飯給你放桌上,問雁打擾了。”死國問雁給自己壯著膽,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冷靜,便禮貌假笑著解釋道。
“哪裏哪裏?這不本來就屬於問雁神柱你們的家嘛!”東方長也滿臉堆著笑容,對著死國問雁陰陽怪氣道:“還是多謝問雁神柱掛念老身,親自替我端來早飯,問雁神柱也不用端著了,放桌子上就可以了。”
“客氣。”死國問雁笑著回應完,便一邊向著桌子走去,一邊盡量顯得不刻意地環視著屋裏的各個地方。
而盡管這間屋子物件稀疏,死國問雁還是沒有找到屋子裏的另一個藏身之人。
人呢……
死國斯諾一邊狐疑地嘀咕著,一邊把早飯放置在了屋子裏的桌子上。
東方長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笑著對死國問雁點了點頭說道:“謝了。”
東方長說完之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東方長隻是注視著死國問雁活動著筋骨,仿佛在催促著死國問雁事情已經辦完,趕快離開吧。
死國問雁也感覺得到東方長的意思,但是她並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
“星推官,你這屋子看起來有幾日沒有收拾了啊,我稍微幫你打理一下吧!”還沒等星推官做出回應,死國問雁就已經擼起袖子,準備借此借口,好好檢查各個角落一番。
“不用了,問雁神柱,前兩天小水剛過來幫過忙……”略顯佝僂的東方長跟在死國問雁的身後,焦急地說著托辭的話。
“前兩天怎麽行!你老人家身體弱,萬一有點髒東西害您老人家生了疾病,我們可擔當不起!”
死國問雁說到這裏便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對著緊跟不舍的東方長說道:“您可是溝通上神的人物,就好好坐著,讓晚輩給您收拾吧。”
東方長不知道死國問雁這後半句是什麽意思,但感覺裏麵有些許譏諷之意。
還沒等東方長說些什麽,死國問雁一邊抹著桌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星推官,我帶斯諾回來一事您不關心嗎?”
“啊?”星推官故作鎮定地在一隻交椅上坐下,用著和藹的語氣回應道:“瞧你說的,肯定關心啦,斯諾神柱應該好好的,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吧?”
說著,東方長還端起了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盡顯自己的淡定自若,而死國問雁也是做戲做全套,一邊自如地幹著家務,一邊想著怎麽和東方長周旋。
“我說的關心,不是指關心斯諾的身體,而是斯諾回來了這件事啊。”死國問雁一邊拿著拂塵掃去茶幾上的灰塵,一邊緩緩說道。
“這……”東方長給死國問雁問的一愣一愣的,老實巴交地回答道:“那既然看到斯諾神柱安好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不就證明了斯諾神柱也平安歸來了嘛!”
“確實如此。”死國斯諾停下了手裏的活,注視著東方長的眼睛說道:“我不清楚這幾日我們家對星推官照顧如何,但是我想,就算是給您天天錦衣玉食,也比不上自由身來的舒服吧?”
“不知問雁神柱是什麽意思?”東方長看出了死國問雁眼裏的戾氣,便也收斂了笑容,嚴肅地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您之所以被禁足此地,就是因為教唆斯諾那丫頭離族一事,而現在斯諾平安無事地回來了,您難道沒有一點激動、一點釋然嗎?”
東方長盡力抑製著自己的惱怒,閉著眼睛抿了一口茶,回答道:“問雁神柱說的有些偏激了,老身不得不承認,讓斯諾神柱一個人離族去到那麽遙遠而且陌生的地方,確實不太妥當,我也完全理解通神柱和福臨大人的所作所為。至於激動,老身確實沒有,我做事問心無愧,一時的誤會我並不計較,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是嗎……”死國問雁挺直了腰板,雙手交叉在胸前,笑臉盈盈地對著東方長追問道:“您說的不無道理,您的格局也讓問雁敬佩,隻是我在想,您的波瀾不驚有可能不是出於處之泰然,而是在我來到之前,就已經知曉了斯諾回來的消息了吧?”
聽到死國問雁咄咄逼人的話語,東方長一時語塞,瞪大了眼睛注視著死國問雁,他開始慢慢意識道,死國問雁今天一連串的反常行為,肯定是自己與“他”……或許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它”的聊天內容被死國問雁聽見了……
“老東西,看來你們嫡休族也不是說全是飯桶嘛,還是有一個帶點腦子的……”
這個聲音,死國問雁確信就是自己剛才在門口聽到的那個,而聲音的源頭,就在死國問雁頭頂的房梁上!
“不過也僅僅是帶點腦子,勇敢是好事,求知也是好事,不過不清楚別人的底細就隻身前來,就和送死無異了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