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惡焱終於滅卻！
呼——
“驚鴻，地上是不是有個人啊？”
在盤驚鴻跳起下降的過程中，終死無恙抱緊盤驚鴻的手指，看見地上好像有個人影，並且隨著盤驚鴻的下降逐漸變大。
“啊？”盤驚鴻趕緊低頭確定。
果然，盤驚鴻預想的落腳地處站著一個胡子頭發都已經斑白的老人，大概是被眼前的巨人嚇到，呆在原地腿直打顫。
“快讓開啊！”風傷化一隻手抱著手指，一隻手做喇叭狀放至嘴前，向地麵上的老人大喊著。
鞋子的影子以老人為中心逐漸擴大，本來盤驚鴻是看這裏有塊空地，如此著地不會破壞到農田果樹，怎知這位老人突然冒出來了，那沒辦法了……
嘭——
盤驚鴻為了不踩到老人，隻好盡力地把腳往前抬，而且，盤驚鴻的手也抽不出來保持平衡，這就導致了盤驚鴻無法穩當著地，直接來了個一字馬。
就這樣，盤驚鴻一路火花帶閃電，把兩隻腿著地的地方的花草樹木磨的精光。
“沒事吧。”李杜揚轉過身看著盤驚鴻的臉問道。
“啊……沒事，還好巨人化的自己也皮糙肉厚了起來。”痛肯定是痛的，但是盤驚鴻還是盡力開著玩笑。
就在盤驚鴻準備把手上的四個人放下時，從盤驚鴻的後方傳來個尖銳的咆哮聲。
“你們想幹什麽！這是謀殺，這是謀殺！”
盤驚鴻一邊把他們放下來，一邊轉過頭搜尋聲音的來源。
隻見，一位個子矮小、手裏拄著拐杖的老頭子，指著盤驚鴻他們吹胡子瞪眼。
盤驚鴻對他難為情地一笑，卻讓老頭心有餘悸地低聲說道，“你不要以為我怕你啊……”
“對不住了老人家，一開始我們沒有看到您，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終死無恙向老人的方向走過去，禮貌地作揖道歉。
老人硬起脖頸還想爭辯著什麽，李杜揚卻率先開口，“您沒事就得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她也受傷了嗎。”
說完，李杜揚瞥向了盤驚鴻的方向。
“哎呀！”老頭氣急敗壞地握著拐杖敲擊了幾下土地，說道，“老身心疼的不是自己的身子，哪怕她剛才踩死我，也比毀了這麽多寶貝糧食好啊！”
老頭這麽一說，大家就納悶了，風傷化吐槽道，“爺爺，再怎麽說，糧食沒了，再種就有了，怎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呢！”
聽了風傷化這話，那老頭眼神都變的淩厲起來，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小崽子懂什麽啊！一年到頭，這天地之間多少人因為饑荒而死你們知道嗎？”
說完，老頭打量了一下他們，繼續說道，“看來你們應該是八坎村的七門弟子，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當然可以這種煩惱了。”
麵對老人的靈魂拷問，他們不禁語塞起來。
片刻的安靜之後，如景三率先打破尷尬的處境。
“爺爺，您應該是蟲我村的人吧？”如景三試探地問道。
“嗯。”老頭隻吭了一聲。
“管糧食的？”如景三追問道。
老頭側著眼又打量了一下如景三，緩緩說道，“不止，也管耕種，村子裏的農業部長，
你怎麽知道？”
“您的格局肯定不止是普通農民。”如景三簡單回答，又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很需要您的幫助。”
“幫你們？我憑什麽幫你們，你們還沒賠我的糧食呢。”老頭賭氣地橫過臉。
“就憑焱韜村長現在性命攸關，可以嗎？”如景三用著略帶挑釁的語氣說道。
果然，這一句話讓老頭瞪大了眼睛，顫抖著嘴說道，“什麽……”
……
“第一刀，是為我姐姐報仇。”
沒有人可以料想到，本來來獻刀的瑛，此時卻反過來拿著刀結結實實地紮在焱韜的身上。
百艸和吾休休還沒反應過來，看著眼前這離奇的一幕，拚命搞清楚狀況。
焱韜驚惶地捂住自己的傷口，企圖繼續苟延殘喘，但一切都是徒然，血依然流個不止。
“你……到底是誰？”焱韜像看著正向自己索命的無常一樣，無力地問著瑛。
瑛冷笑一聲，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用力一揪，長發便脫落了下來。
焱韜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拚命記清楚自己最後是死在誰的手上。
瑩囂張地笑著，說道，“是不是認不出來了，從小我這身子骨就弱，經常患病，爹娘怕留不住我，也多讓我著女兒裝。”
短暫的停頓後，繼續說道，“再說了，我們也有十幾年沒見了吧。”
焱韜對於瑛的話簡直難以置信，腦子裏回憶起那晚新婚夜，那時候瑛還小，隻抱著別人的大腿，躲在親戚後麵觀看著拜堂的過程，吃飯的時候也因為犯病沒有入席……
“要不是我親眼見到，可能我也要和我的父母一樣，永遠相信著姐姐失蹤的謊言！”瑛開始咆哮起來。
“你是怎麽……”焱韜喘著說道。
“一同學他爹是你的護衛，有一天趁著酒勁，偷偷摸摸和妻子說了是你親手殺害我姐姐的事實，那個同學守不住秘密，就和我說了。”
說到這裏，瑛開始熱淚盈眶，帶著哭腔說道，“當天放學，我一個人狂奔到村後的亂葬崗，看到了……”
瑛抬起了頭，憤怒地盯著焱韜，說道，“我回家告訴了爹娘，卻隻被訓了一頓，之後你就通告說我姐姐失蹤了，我可憐的爹娘卻怎麽都不相信我的話，我就想去把姐姐的屍體背回來，可第二天去，姐姐的屍體已經被橫七豎八的新屍體掩埋，再也找不到了……”
瑩撕心裂肺地吼道，“明明我和爹娘說的時候，他們是帶著淚水的啊！”
嗤——
瑛又掄圓了手，深深地紮了一刀，不過又是避開要害的一刀。
“第二刀，是為了我外甥報仇。”
“唔……”身體又出現了一個窟窿，不得不讓焱韜一手捂著一個。
“姐姐的事，我一直深埋在心中，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改變這個越來越灰蒙蒙的村子！所以我成了學校裏的老師，教導著他們做人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是與非，請不要靠別人來定奪，之後焱敏來與我討論關於你指派手下亂殺人的行徑，又一次揪住了我的心……”
咻——
瑛抽出了紮入焱韜身體中的刀，呼吸急促地說道，“我想他作為你的親兒子，說
服你的話你應該聽吧，八歲的焱敏就懂得討論是非真是太好了！你卻無情地把他也殺了！”
“不是的不是的……”焱韜看來已經快撐不住了，嘴裏不止吐血，也有少量白沫，虛弱地語無倫次。
“殺人如麻的惡魔，就這種程度嗎？”瑛笑了，卻是無比苦澀的笑容。
焱韜感覺到眼皮愈來愈沉重，呼氣的幅度也愈來愈大。
“那之後，你徹底取消了學校教育，組建軍事營地，灌輸給孩子們為了利益可以泯滅人性的思想。”
瑩指了指呆滯在地上的楓，繼續說道，“他掌握著精湛的劍技，可以以一挑十，可以坐擁財寶美人，他會感受到快樂，但他卻永遠感受不到幸福，因為他的心已經空了，已經是個隻要有鞭子抽他，就會走的廢物啊！”
說罷，瑛又一刀紮在了焱韜的身上，這一次，瑛並沒有停下來。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
百艸和吾休休看在眼裏，心裏五味雜陳，此時在他們眼前，仿佛看到的不隻是兩個人，而是過去的斑駁歲月，夾帶著一聲聲哭喊，一句句妥協，一副副家國傲骨，一隻隻欲望魔爪……
一切，都終結在了此刻。
焱韜已經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癱軟在了石床上，牆壁、地磚，到處沾染上了他的血液。
哐當——
瑛鬆開了握著刀的手，他用沾滿血液的手擦了擦滿是汗水的額頭，如此一來，瑛的臉便像畫了臉譜的戲子一般，他迎著射進房間的日光，更是充滿戲劇性。
“姐姐，焱敏……”瑛又轉過頭看向了穆和瑩的方向，繼續說道，“我替你們報仇了！”
說罷，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撿起了剛才的刀，閉起眼睛，朝著自己的脖頸刺去。
啪——
“請你不要這麽做！”
瑛睜開了眼睛，看到百艸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不讓自己了斷。
原來，在瑛狂紮焱韜的時候，吾休休已經撿起地上的飛刀，幫百艸劃開了綁在身上的麻繩。
“你這是做什麽？我已經報完仇了，心願已了，再加上我殺了人也算是殺人凶手了，讓開。”瑛甩著手，想掙脫開百艸的束縛。
“依你剛才的話，我認為你的心願還未了。”百艸篤定地說道。
瑛愣了一下，呢喃細語道，“我還有什麽心願……”
“請你再堅持一下吧！我認為，如果你能把焱韜的罪行在村子公之於眾的話，可以以免以後村子的治理再重蹈覆轍，也肯定能喚起許多人對於權威的思辨能力啊！”
百艸蹲了下來，誠懇地對瑛說道。
聽完了百艸的話，瑛低下了頭，說道，“我真的可以嗎……”
“是的！當初你就是焱敏最信任的人啊，我認為，隻要你說出你那些堅定不移的觀點，最信任你的人，那會是整個蟲我村的村民啊！”
瑛抬起頭，望著那具依然年少的屍體，張開嘴想說著什麽……
“抱歉。”百艸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剛才話可能有些說的太滿了，不過我自作主張地這樣說，那是因為我通過剛才瑛先生的寥寥數語，自己就十足信任你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