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卑微奴仆 第十五章 青靈血蓮
“龐德，龐德！”
情急之中，林禦隻得呼喚龐德的名字。
“林禦，你過來一下！”
龐德並沒有進門，而是示意林禦出來說話。
“可是我娘她……”
“你先跟我過來吧！”
林禦還想說什麽，見龐德執意，隻能走出門來。
屋外，龐德神情變得嚴肅。
“這兩天我才發現，你娘的病情比我想象更加嚴重，即便用盡一切知曉的法子，我也不敢保證能完全醫好……”
“什麽？治不好？之前不是有所好轉嗎？”
林禦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那藥隻不過是緩兵之計，不過你母親體質虛弱，有拖延了醫治時間，哎……”
龐德頗有些無奈。
“我不管！你之前再三給我保證過的！”
林禦雙眼通紅，瞪著龐德一動不動。
對上林禦的目光，龐德居然有些心驚。
“辦法也不是沒有……”
“什麽辦法？”林禦臉上寫滿了焦急。
“世間，有一種極為珍稀的靈草，名為‘青靈血蓮’。此靈草擁有無比神奇的特性，無論病情多麽嚴重，隻需服下其中一葉花瓣便能徹底治愈。若能得到一株青靈血蓮，你娘的瘴癘之疾自然不在話下。”
林禦聞言露出激動的神情。
“真有這般神奇？那靈草現在何處？”
“這等救人性命的靈藥，縱使你有黃金萬兩，也有價無市，根本無法買到！與之對應，它所生長的地方，也都是一些極為隱秘且危機重重的險地。”
“不過，我既然說出來，自然不會無的放矢，青靈血蓮生長地，我恰好知道一處，你於我有救命之恩，告訴你地方自然沒問題，隻是……”
龐德緩緩開口。
“隻是什麽？靈草到底在哪？”
林禦急不可耐。
“哼，你以為你是誰？那地方極為凶險，你連煉體一重都沒有，去了也隻是白白送命！”
見林禦準備發作，龐德繼續開口。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辦法！”
“什麽辦法？”
“你娘的病我雖無法治愈，但也能拖上一段時間。”
林禦眉頭一皺，他擔心的就是沈蓮隨時可能離開。
“能夠拖延多久？”
“三個月！”龐德回道，“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我再告訴你方法。”
雖然對龐德的回答頗為不滿，但林禦並沒有其他辦法，隻得先行休息。
次日清晨。
山澗內，瀑布從峰頂傾瀉，墜入冰涼水潭激起漫天水花。
其氣勢震天動地，好不氣派！
“喂！帶我來這幹嘛？”來到瀑布上遊，林禦心中疑惑不已。
“你不是想得到青靈血蓮嗎？”龐德並沒有轉身。
“這裏和青靈血蓮有何關係？”林禦仍舊不解。
“當然沒有！”龐德淡淡道，“我昨天說過，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能拿到青靈血蓮。我所說的三月之期，便是讓你修煉……”
“如果你的實力達到，我自然會帶你去那血蓮藏匿之處。”
“那好，怎麽修煉？”時間緊迫，容不得林禦多想。
不過，這次龐德並沒有回答，而是背對著林禦，一動不動。
就在他疑惑之時，龐德突然探出左手，朝他胸口猛地一擊。
龐德的出手實屬意料之外，林禦沒有任何反應便被擊落至瀑布底。
“你在幹什麽？！”
過了許久，林禦從水麵冒出頭，雙目通紅瞪著龐德。
“爬上來！”龐德聲音十分冰冷。
“什麽？”林禦有些震驚，不知龐德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給我順著這條瀑布爬上來！”龐德大吼。
“這……”
瀑布高約五十多米，宛若一條白色巨龍，尤其是墜落時巨大的動靜，讓林禦無比膽顫，現在龐德竟然要他爬上去？
“這怎麽可能？！”林禦不認為自己能做到。
“你以為什麽是修煉？如果你還想救你母親，就快點爬上來！”
“可惡！”
林禦怒罵一聲，艱難地來到瀑布下。
他頭頂著不斷砸落的水花，沿著瀑布下的石壁往上攀爬。
他不知道龐德是否在耍自己，但母親病危，他不得不信。
“嘩啦啦！”
落差如此高的瀑布，墜落時的力量無比驚人。
僅僅保持站立，林禦就已經無比困難。
他雙手抓住光滑的岩壁，剛往上爬了一小段，就被巨大的衝擊擊落，再次栽進水流。
“廢物，隻知道用蠻力嗎？你的內勁呢？”
見林禦無計可施，龐德傳來一聲冰冷的嘲諷。
聞言，林禦一咬牙，在水裏站直身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將內勁匯集，一把抓向光滑的岩壁。
“嚓啦！”
林禦沒想到自己內勁過於霸道，他雙手稍一用力便將岩壁給生生抓碎，再一次墜進了水裏。
“我說了，不要用蠻勁！”
林禦再次爬起，將眼裏的水珠抹幹，運起內勁再次攀爬。
經過一次次嚐試，林禦找到了規律。
內勁過於強悍，普通的岩石根本無法承受，必須完美控製力度，才能在不捏碎岩石的前提下，進行攀爬。
不過，雖然他掌握了技巧，但頂著瀑布攀爬，對他的身體和內勁消耗都十分巨大。
即便全力攀登，林禦也隻能勉強爬個五六米，隨後就無法完美控製，而被瀑布衝刷下去。
即便如此，他依舊不依不饒，一次次攀爬……
十日後。
杳無人煙的山澗。
林禦著上身，獨自盤坐在飛瀉的瀑布下，艱難地承受著瀑布的衝刷。
這十天來，林禦每天都在嚐試攀爬瀑布，他的手指已被尖銳的石塊磨破，全身傷痕遍布。
突然，他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用指尖將湍急的水流切開，隨後又緩緩將合十的雙手降下，平舉至胸口。
“呀啊！”
林禦猛然站起身來，嘶吼聲震耳欲聾。
他雙手徒然握拳，向左右兩邊奮力甩開。
隨後雙手撐地，將身體彎曲成青蛙狀，雙手和雙腿朝著水底借力猛蹬，氣息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瀑布底下的水麵轟然爆開，碎石與水花四濺，林禦整個人也隨之飛射。
他這一躍，是經過半個時辰坐禪調息後，拚盡全力地一躍，無論身體還是內勁，全部發揮到極致。
這一躍，竟讓他飛起足足有二十米高。
這一躍，力量過於巨大，再加上瀑布強大的衝擊，林禦向下滑落了好幾米都沒能成功抓住岩壁。
最後，他將手指生生插入岩壁，才得以將自己固定在瀑布上。
“成功了！”經過一次次失敗，林禦最後終於取得了成功。
“武者的修煉，可不是光練手勁。”在龐德的提醒下，林禦終於醒悟，征服這座瀑布的必要條件——正是腳力！
瀑布底部是衝擊力最為強盛的地方，如果強行上爬，便會將力氣全部浪費在最底部，即便筋疲力盡，也不過是區區數米。
而現在，並未耗費多少體力，便成功跳到了近二十米的高度。
這次的方法，沒錯！
稍作調整過後，林禦繼續沿著瀑布攀爬。
越往上，衝擊力越小，林禦也覺得輕鬆不少。
“還有五米！”林禦抬起頭，強頂著瀑布的衝刷看去。
在這座瀑布經曆無數次跌落後，他終於爬上了四十多米高的位置，看著越來越近的重點，他終於要登頂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停了下來。
冰冷的瀑布如炮彈般砸在林禦的身上，他無時無刻都在忍受著劇痛。
雖然頂部的衝擊力相對小了許多，但他的身體經過長時間消耗，早已超過了極限，手指和腳趾都已經血肉模糊，四肢也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刺骨的寒意和酸痛時刻衝擊著，他的內勁和身體也都達到了極限，即便衝擊力減弱，他卻無法移動分毫，隻能攀附在瀑布，停滯不前。
由於太過疲倦，強烈的困意緩緩襲來，林禦雙眼緩緩閉上，手上的肌肉逐漸鬆弛，身體也稍稍下滑了些許。
“算了，幹脆下次再繼續吧……”
這種感覺屬實痛苦，林禦很想放開手，下去休息一番。
就算這次失敗，但是下次說不定就能登頂了……
“不行！”
就在這時，沈蓮蒼白的麵容又浮現在他眼前，林禦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為之一振。
“可惡，明明就快成功了，怎麽能在這裏停下呢！”
想到病榻上的母親，林禦似乎又有了力氣，他強忍著酸痛和無力，加快內勁運轉速度，拖著痛苦的身軀艱難地向上攀登著。
“最後一點點！”林禦咬牙翻越，來到了上遊的河道中。
他沿著河道匍匐著，一直爬到河岸邊，終於兩腿一軟，直接躺了上去。
“終於……終於上來了！”
最後這五米，林禦卻感覺爬了數百米一般，明明頂點就在眼前，卻始終無法爬到，僅僅五米的距離，竟足足花了兩刻鍾。
林禦感覺身體傳來一陣虛脫感，連活動雙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實在太累，將內勁停下，整個人陷入昏睡。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劇痛從他的雙臂和肩背傳來，仿佛要將雙手撕裂一般。
“啊——啊！”手臂傳來的劇痛讓他不由得驚醒。
他重新運轉《玄剛勁》心法，讓內勁在體內流動，這才減少了幾分痛苦。
“看來一絲都不能懈怠啊。”
林禦躺在地上，感受著抖動的雙手，臉上卻流露出興奮之色。
他本以為登頂就能放鬆，沒想到略微懈怠就如此痛苦。
他內勁繼續運轉，堅持了足有半個多時辰。等到身上酸痛稍稍減弱，他才敢爬起身來，釀釀蹌蹌地往村子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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