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卑微奴仆 第十三章 升龍峰下的秘密
“什麽？！你說你有辦法？”
林禦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此時除了相信龐德外，他沒有任何辦法。
總不能坐以待斃，看著母親痛苦。
“如果是別的惡疾，我不敢說出這種大話，畢竟我龐德並非醫師，可如果是這瘴氣之疾，卻恰好有幾個土方可以醫治。”
“此話當真？”林禦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
“我龐德為人磊落，從不說假話！我家鄉名為桂地，處於群山之間，氣候濕潤陰冷，平日裏疫患叢生,瘴氣更是稀疏平常。千百年來，先祖們不斷總結歸納，對於瘴氣的治療頗具心得。”
龐德眉頭一挑，顯得十分自信。
不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不小心牽動傷口，臉色突然一變，有些尷尬的說。
“當然，現在我連起身都非常艱難，得等身體恢複些許，才能為你母親治病。”
“行！那就等你傷勢恢複！”
對於龐德的話，林禦不知該不該相信，但如今母親這番模樣，也隻能選擇信任了。
他隨即話鋒一轉，開口詢問。
“今日追殺你的又是何人？你們之間的仇怨不小吧？”
想到那名凶神惡煞的青年，林禦隻覺得一陣膽寒。
即便隻是短暫接觸，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
“那人名叫羅震，是南封城衛副統領，我和他之間，不死不休！”
龐德沒有繼續往下說，轉而問林禦。
“小子，你知道鐵龍幫吧？”
“鐵龍幫？整個烏嶺山有誰不知道？聽說不久前被官府剿滅，你們就是鐵龍幫的餘黨吧？”林禦眉頭一皺，對於這夥山賊並沒有好感。
“咳咳——”龐德尷尬咳嗽兩聲，“沒錯，我就是鐵龍幫副幫主，若不是兩個月前那場天地異變……”
“天地異變？”林禦有些驚訝。
“對！”龐德神情變得凝重，“那天，我和幫主兩人正在清點財物。然而就在此時，山嶽開始劇烈顫動，鳥獸四散逃離，一道紅光從升龍峰出現，直插雲霄。”
“紅光？升龍峰？”林禦臉上表情愈加疑惑。
龐德歎了一口氣，繼續回憶。
“哎，自從異象發生之後，幫主整日心神不寧，寢食難安。他擔心升龍峰下那個驚天之秘就要被公諸於世。”
“驚天之秘？”林禦臉上滿是震驚，這烏嶺山竟然還有天大的秘密？
“在升龍峰底下，有一個地底迷宮，其內上千條通道交錯，稍有不慎，則會徹底迷失。而在迷宮最裏麵，則是一座麵積不小於南封城的地下湖泊。”
“最為奇特的是，裏麵流淌的湖水竟於人血類似，是一座實實在在的血池！”龐德臉上閃過一絲驚恐，“湖水腐蝕性極強，一旦落入其中，便會瞬間屍骨全無。整座血池更像是一處禁製，而那衝天而起的紅光，想必與它脫不了幹係。”
龐德握緊拳頭，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恨意。
“異象一出，大概會引來其他勢力覬覦，果然沒幾天，那群該死的官兵就將升龍峰圍住，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本來，即便是幾千名官兵，倒也不用擔心，依托升龍峰天險，我們就算堅守數月也不成問題。”
“可我鐵龍幫，卻在一夜之間就覆滅……”
龐德整個人十分激動，雙眼布滿了血絲。
“因為滅掉我們鐵龍幫的，隻有兩個人！”
“什麽？兩個人！！”林禦眼睛瞪大，明顯有些不大相信。
“沒錯，就是兩個人，除了你見過的羅震之外，另一個人則是他的大哥羅戰！之所以我鐵龍幫會被僅僅二人滅掉，全因他們二人都是貨真價實的武者！”
“貨真價實的武者？什麽意思，難道你還不是武者？”
林禦心中大為不解，眼前的龐德已經如此強大，竟然還不是武者？
林禦心中並沒有武者的概念，在他想來，能夠修煉並且武力強大，那不就是武者嗎？甚至他之前還有些沾沾自喜，認為自己也算踏入了武者的行列。
可聽龐德的意思，，明顯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龐德也頗為吃驚，隨後一臉了然。
“差點忘了，你並沒有經過正經修煉。修煉者也分三六九等，像你我這樣，勉強能調用些許內勁，僅憑蠻力與他人搏鬥的，還停留在最為基礎的外功境界……”
“等等！”林禦突然打斷了，“你口中所說的內勁是什麽？”
“什麽？你竟然連內勁都不知道？難不成你真是自學成才？”
龐德滿臉錯愕，他也沒想到，身懷內勁的林禦，竟不知內勁為何物！
“鍛煉到一定程度後，通過人體精氣轉化，在體內形成一股純粹的能量，這就是內勁！”
“內勁極為神奇，平日裏儲存在丹田之內，一旦運轉，便能將自身力量和防禦成倍增加，不但如此，內勁還可以延緩肌肉疲勞，隻要內勁不竭，就能不知疲倦一直戰鬥。”
龐德突然歎了口氣。
“隻不過，內勁修煉十分艱難，即便我每天堅持錘煉，也隻能積攢一絲微弱的內勁。”
“像你如此年紀，便能擁有強大的內勁，實在極為罕見。”
龐德邊說著，流露出一絲豔羨。
林禦這才明白，他體內那股暖流竟然如此神奇，也難怪龐德執意讓他拜師了！
“小子，你現在力量練到什麽程度了？”
麵對龐德的疑問，林禦微微一愣，他並不知道自己力量究竟有多大，想到在方府搬過的岩石假山，他思索片刻後，緩緩開口。
“具體我也不知道，抬起幾百斤的重物應該沒問題吧？”
“幾百斤？”龐德明顯有些詫異，“這麽說來，你連煉體一重的實力都達不到？”
“煉體一重？”龐德的新鮮名詞，讓林禦一頭霧水。
“沒錯，外功境界分煉體一到九重，一重也是入門，修煉者到達這個層次後，力量便遠超常人，擁有千斤之力！”
“外功境界每提升一層，便能增加千斤之力，若是修煉到九重，與內勁相輔相成，更是擁有九千斤的強悍神力。”
“若是將和內勁修煉到極致，並且真正掌握提純內勁，就可以躋身武者境界！”
“原來這就是武者？！”通過龐德的介紹，林禦總算知道武者的大概。
“那你們鐵龍幫，又是如何被他們二人滅掉的？”
龐德神情嚴峻，腦海中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一切……
“那不是戰鬥，而是一場屠殺。”
“兩人雖手無寸鐵，可身體卻比我們的兵刃更加堅硬，我們手中的兵刃，在他們麵前就如同紙糊般的不堪，輕易被打斷崩碎……他們隨意一拳，就能隨意奪走十多名弟兄的性命。”
“明明隻有兩人，卻能見到數十道人影同時出現，僅僅幾個來回，鐵龍幫大寨便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就連主殿，都被其一拳轟碎。”
龐德激動得全身發抖，對當時的場景還心有餘悸。
“我大哥有著煉體九重的實力，距離武者僅一步之遙。即便如此，他僅僅一個照麵，就被他們輕易地擊殺。其餘弟兄見到二人殘暴的手段，隻得跳崖以求解脫……”
聽完龐德的描述，林禦隻覺得在聽神話一般。
人類真能做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嗎？即便是那武行團的吳異，恐怕也做不到吧！
龐德沉浸在悲傷之中，口中話語仍在繼續。
“若不是大哥預感不妙，叫我帶著一隊兄弟躲進幫內密道，恐怕也沒辦法逃出來。這些天，我們在山裏東躲西藏，若不是餓得沒法子，也不會去襲擊你們村子。”
一滴淚水從龐德眼角滴落。
“嗬，就在剛才，剩下的三十多名弟兄也全都死在了岩洞中，而這些，全都是你當日所見的羅震所為！”
林禦還未從震撼中恢複，僅僅兩人，便能一夜之間覆滅根基深厚的幫派，這有可能嗎？
忽然，林禦腦海中浮現一幕極為相似的經曆。
身著青衣的俊美青年持劍傲立，腳下是山賊成堆的屍體……
“公子！”
十年前，正是方家大公子將年幼的林禦從山賊手中救下，那場景同樣震撼人心。
隻不過，當時他還不足五歲，對於那時候的記憶十分模糊。
即便如此，那段經曆也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
直到這時，林禦才慢慢相信龐德說的話。
“這就是武者嗎？”林禦低聲喃喃。
“武者與普通的外功修煉者，簡直是天壤之別。一旦成為武者，僅僅便能突破桎梏，擁有超過萬斤的巨力，若是同時運轉內勁，更是輕易達到數萬斤的恐怖程度。任何兵刃都無法傷其分毫，殺人，與捏死一隻螞蟻並無二般。”
“但是，想要成為武者，難於登天。就像我大哥自幼習武，在煉體九重足足停留了十年，直到死前，都沒能突破這該死的桎梏。”
“哎——”
一聲歎息，包含了龐德所有的無奈與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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