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晴朗,風和日麗,蝴蝶飛舞,鳥飛蟲鳴——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穆亦澤似乎說得一點也沒錯。
奈嘉背著包包走向集合地點,沿路賞花賞鳥,還沒開始爬山,整個人就己經被山腳下的幹淨空氣淨化過一遍,心曠神怡。
“奈小姐早安!”穆亦澤也背著一個大包包,忽然從她身旁竄出來,遠遠就在同路而行的數名登山客中發現她的身影。
“穆先生早!”奈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笑道:“陸總和晚晚還沒到,我們再等一等。”
穆亦澤點了點頭,拿出水遞給奈嘉一瓶。
不一會兒陸司容駕車也到了,兩個人在山腳遠遠地就望見了秋晚的身影。
秋晚今日的打扮不同於平時正經的工作套裝,她今天隻穿了一套樣式非常筒單的粉灰色帽T,姣好身形包裹在寬鬆運動服下更顯髙姚竊窕,柔亮馬尾一路搖擺,就跟她的腳步一樣輕盈美麗,沒有上妝的素顏少了抹豔麗,多了些清麗婉約,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畢業生。
奈嘉笑著迎了過來,拉住秋晚的手,“晚晚,你今天這身打扮好像回到了我們的高中時代,那個時候你就是這樣打扮的。”
秋晚笑了笑,“是嗎?”其實這身衣服是陸司容為她準備的。她拿過來就穿上了,甚至都沒有仔細看過這套衣服的材質和款式。
陸司容自後麵走了過來,笑著和奈嘉還有穆亦澤打招呼。
四人全部到齊,奈嘉指著山路道:“這條登山步道很長,來回至少得走四個小時,中間不少路段很陡,你要不要先熱身?”說完還比較擔心地看了秋晚一眼,“要是吃不消這停下來,不用走那麽急。”
“知道了,謝謝你奈嘉。”秋晚笑著回答。
陸司容道:“晚晚若是走不動了,我會在後麵陪著她,你們在前麵盡管加快動作就好。”說完,他從包包掏出小瓶的花露水,將秋晚帶到路邊替她噴上。一個大男人自然而然蹲到她腳邊,像個貼心仆人,連她褲管處都仔細照料,末了,還不忘掏出防蚊貼片貼向她褲管。
“我,我自己來吧!”秋晚往旁一閃,臉帶幾分不好意思的神色看著奈嘉獎。
“我來。”陸司容又道:“很快就好,後領也要貼,你看不到不方便。”
這一切,陸司容都是一臉理所當然,手腳利落地把防蚊貼紙貼好,然後起身把剩下的花露水遞給她。“這個給你在半路上補噴,若還是不幸被叮,記得跟我說,我包裏還有白花油,止癢止痛超有效。”
對於陸司容所說的一些東西,秋晚根本聽不懂,也就大約理解為防蚊蟲叮咬的東西罷了。
看著秋晚被陸司容照顧得如此周到,奈嘉自心裏高興,她興奮地看著幾個人,高聲道:“好了,我們開始爬山吧。”
穆亦澤湊過來對秋晚道:“晚晚,你和陸總一起,我在前麵追奈小姐如何?”
“好的,小舅舅。”秋晚點點頭,明白穆亦澤在追奈嘉。
幾個人前前後後的開始走動起來,秋晚在後麵一路觀察著穆亦澤,眼神中時有不一樣的東西閃過。
“你在看什麽?”陸司容從一旁湊了上來。
秋晚停住腳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若奈小姐真的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那麽我真的應該多了解一下我那個小舅舅,聽我舅舅說,我這個小舅舅很多年都是不務正業,又是個晚生子,從小被家裏寵愛得很,所以做起事來總是為所欲為。”她停了片刻,又道:“我還聽說他是個把妹高手,在桑市我是不清楚,在綏棱那邊那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真想不到如今卻對奈嘉大獻殷勤。”看著陸司容有些不解的目光,又解釋道:“我是說奈嘉雖然漂亮,但不是特別漂亮的那種,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不喜歡這一款的,我這個小舅舅是想換一換口味玩一玩,還是來真的,還有待研究。”
陸司容聽完,竟然笑了,“人家不就是談個戀愛,或者說還沒談戀愛,隻是你小舅舅在追奈嘉,你至於這麽長篇大論地說這麽多嗎,年輕人嘛,恣意灑脫一些總是好的。電視劇裏不是說了嗎,做人啊,開心最重要。”說著抬手指著前麵,“你看他們不是挺開心的嗎?”
秋晚美眸微眯,一路暗中打量陸司容,莫名在意起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開心。
“想問什麽就說吧?”陸司容看出她的心思,“不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秋晚想了想還是沒說,一者她不知道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答案,二是她不想破壞了奈嘉和穆亦澤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好氣氛。
反正自己已經這樣了。
不過反過來一想,又有些明白了。
本來她一直認為陸司容是囚禁自己,奈嘉也是他找來的托。
可今天一看,奈嘉居然帶著穆亦澤一起來爬山。
而穆亦澤看到自己也沒有多問近況,更沒有問最近怎麽聯係不上自己的話。那就說明穆家是知道她和陸司容在一起的,而且也默許她和陸司容在一起。
那麽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想逃,或者逃到舅舅家,這一切都是自己假想的?
秋晚覺得腦袋有點缺氧,有些事情似乎想不明白了。
或者她該找個機會問一問穆亦澤才行。
“晚晚,你和陸總在後麵慢慢來,我和穆先生先走一步了。”
突然,奈嘉揮著手從上麵大喊。
“好的,你們盡興,不用管我。”
秋晚也對奈嘉揮著手。
不一會兒,奈嘉和穆亦澤的身影在一個拐彎處不見了。
秋晚停下來擦了擦汗,順便好好看一看周圍的景色。
不在一個高度,眼睛看到的,和心裏感覺的,都有所不同了。山上的空氣果然很清新,杜鵑、鳳仙都在盛開,到處都是蜜蜂、鳳螓……啊,那邊桐花樹竟然也開了花。
秋晚再回頭看陸司容走了這麽久,腳步依舊穩健,爬山就像走平地一樣輕鬆,甚至他還一路拿著相機拍個不停,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這哪裏和平時殺伐決斷的冷醋總裁是一個人。
爬山的人越來越多,我三三倆倆的從自己身邊超過自己,本來秋晚是打算加加油不被人落下太多的,甚至他還想著努力追上穆亦澤,趁有機會的時候單獨和他說說話。
但是努力了一段時間之後,她覺得自己做的這些都是徒勞的。
“不行,我得休息一下了!”秋晚大口喘著氣,在棧道最側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一邊將帽子摘下來當扇子,一邊看著眼前的風景。
“喝點水吧。”陸司容遞上一瓶水,並且打開蓋子看著她喝。
秋晚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看著一旁的陸司容問,“你怎麽不喝,不渴嗎?”
陸司容拿起秋晚放到腳下的水瓶,擰開蓋子喝了兩口,“我們喝一瓶就好,兩個人將一瓶喝光了就可以丟掉了,要不然你還得負重拿著。”
……
聽起來似乎很暖心!
但是秋晚什麽都沒說。
山下又三三倆倆地走上來很多人,很有人路過這裏的時候,都會有目光直射過來。
不知道是看這對俊男靚女的容顏,還是吃驚怎麽登山還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就坐下來休息,這樣的體力還能登上山頂嗎?
秋晚坐在那裏,也不管別人投來的目光。
她抬頭望著上方,此時,天空湛藍,雲朵很白,頭頂一列飛鳥忽然整齊掠過,她萬分欣喜這溫暖的好天氣——天氣似乎太好也太暖,隨著日頭慢慢往上爬,秋晚的臉上又一次漸漸淌下汗水。
她掏出陸司容事先給她準備好的帕子拭汗,還是覺得熱,於是改用手帕掮風。
“把手帕給我。”陸司容伸手過來。
她疑惑,卻沒有猶豫地把手帕交給他。
他旋開剛蓋好蓋子的喝水瓶,倒出一些水將手帕淋濕,再輕輕扭幹,“用濕手帕比較解暑。你可以擦擦脖子和臉,然後會感覺很涼快。”
“是嗎?”秋晚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果然還真的涼快許多,不禁真心感慨道:“你要是女人,一定會是最賢慧的老婆。”
“可惜我是男人,所以一定是最賢慧的老公,要選我嗎?”他半真半假地問。
最賢惠的老公?
秋晚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忍不住報怨道:“你以為賢惠就是這樣放遞一遞水洗一洗帕子的,像這種霸道冷酷又自私的人還能用賢惠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