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牛郎
第二天,刺眼的陽光從偌大的落地窗外灑進來,刺痛了秋晚的眼睛。
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頭痛得像要爆炸一樣……
目光四周一掃,頓時眼睛睜大了不少。
可是這裏是哪裏?
人還沒緩過神來,就感覺到身邊有輕輕的呼吸聲。
她回過頭,一個男人正裸睡在自己身邊。
這種濫俗的橋段是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秋晚抱著被子,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真的,這是真的。
她開始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
可是她悲慘的發現,她斷片了!
她最後的記憶便是,她懷疑那幾個客戶在自己的酒裏動了手腳,或者根本不是那些客戶,而是自己那個經理為了簽下訂單,而出賣了自己。
不管是誰,這個工作似乎不能再去了。
她又驚恐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大大的眼眸寫滿了驚恐。
她扯起被子蓋住自己裸著的身體,焦急中,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她的身上還留著些曖昧的吻痕,發生了什麽事,就連傻子也看得出來。
可是這個男人分明不是那幾個客戶中的一個啊,他是誰呢?
有一個能把自己嚇死的想法突然竄進了秋晚的腦海,莫不是昨天自己喝的太多,或者被藥迷得太甚,而找了個牛郎吧?
她再次回頭仔細看著睡著的男人,這模板一樣的臉,比任何一個電視上的偶象明星都出挑的模樣,這不是牛郎又是什麽?
秋晚羞愧地捂住臉。
天哪!她居然齷齪到去找牛郎!
這要是被顧青恒知道了,那她怎麽對得起他。
人家在醫院不辭辛苦地照顧自己三個月,就算自己失憶了,也不離不棄的守著,現在自己居然到外麵和一個牛郎失了身?
秋晚已經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依舊完全記不清昨晚兩個之間發生的事。
再次確定男人還在睡著,她輕手輕腳地走下床,一件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又輕手輕腳地一件件套在自己身上,有些衣物還是濕的,她也隻能咬牙穿了。
目前最要緊的是先離開這裏,趁這個牛郎還沒醒的時候。
穿好自己的牛仔褲和白T恤,可是她怎麽都找不到鞋子了,難道昨晚醉的鞋子丟了都不知道了嗎?
秋晚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這樣可怎麽出門?
牙一咬,心一橫,就穿酒店的拖鞋出去吧!
好在,自己的小坤包還在。
既然是找了牛郎,不管這件事情多麽的丟人,總不能睡了人家就跑路吧,這錢還是要給的。
秋晚摸過包打開,在裏麵翻找了好一陣。
翻來翻去隻翻出了三百零二塊錢。
三張百元大鈔平靜地躺在錢包裏,還有兩個硬幣是做公交車時找的零錢。
“不知道是你先動的手,還是我先動的手。算了,都給你吧,雖然我知道不多,可我身上就這麽多了。”秋晚就三百零兩塊錢放到茶幾桌上,又喃喃地道:“我知道這些錢不夠,若是以後還有機會碰到,我再補償給你……”
話沒說完,秋晚似乎反應過來什麽,直接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呸呸呸……”她翻著白眼,“秋晚啊秋晚,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難道你還想找牛郎嗎?”
待她把自己全部收拾利落之後,又站在門口環視一圈,發現沒有什麽遺落的東西,又瞄了桌上那三百零二塊一眼,而後轉身,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偷偷溜了出去。
陸司容在床上閉目聽著這一切,直到門被輕輕關上,他才若有所思地睜開眼睛。
他一隻手支起側臉,眼神迷離地看著茶幾桌上那三百零二塊錢,眼中浮現一團疑惑。
幾個月不見秋晚,她這是怎麽了?
昨天晚上醉酒也就罷了,今天清醒過來還是不認識自己?
難道她不是秋晚,隻是和秋晚長得一模一樣?
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那分明就是秋晚,和他同床共枕的秋晚,因為人可以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的味道卻與別人不同,昨晚她身上的味道,和從前一樣。
隻是想到這些,陸司容就覺得周身一陣火熱。
該死!陸司容在心中咒罵。
陸司容甩了甩一頭烏黑的頭發,一個翻身從大床上爬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正好看到秋晚已經走到樓下,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他摸起手機打給展辰,“跟著她。然後查一查。”
展辰在電話裏簡短地回答了一下,電話掛斷了。
陸司容轉頭又看到桌上的三百零二塊錢,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秋晚,啊秋晚!睡了我給三百零二塊怎麽夠?”
他的笑容漸漸在那錢上凝固,慢慢變得冰冷。
秋晚的音容笑貌一一在他眼前略過。
秋晚,你欠我的,我會讓你一一還回來的!
秋晚剛剛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就聽到門鈴響了。
打開門一看是顧青恒一手提著晚餐,正笑容滿麵地站在門口。
“青恒,你怎麽來了?”秋晚有些緊張,畢竟昨晚和那牛郎一夜風流之後,再次麵對這個所謂的未婚夫就有些不安。
“給你送早餐啊!”顧青恒完全沒有發現異常,也不得秋晚邀請,提著早晚就往屋裏走。
秋晚倒也沒有攔著,徑直讓他走了進來。
顧青恒將早晨放在桌上,一樣樣拿出來,兩杯雜糧豆漿,兩根油條,幾塊糕點,雖然都是普通的東西,但是看起來做得都比較精致。
他將其中一份遞給秋晚,“趁熱吃!”
秋晚有些心不在焉,“好。”
這一頓早餐二人吃得有些沉默,雖然顧青恒一直在找著話題,可是秋晚隻是簡單地應付,幾次之後便也就無話可說了。
“別動。”顧青恒突然看著秋晚說道。
秋晚有些愣住,果然沒動。
顧青恒轉過身子,拿起桌上的紙巾,突然伸過手來輕輕擦掉了秋晚沾在唇角的豆漿。
這細微的動作讓秋晚覺得身子一僵,愣在了當場。
顧青恒將紙巾放在桌上,看著依舊僵硬的秋晚,笑道:“晚晚,你不要緊張,從前也都是我幫你擦的,包括在醫院的時候,也包括你失憶之前。”
“是嗎?”秋晚傻笑了兩聲,問道:“從前我們是什麽樣的?”
“從前?”顧青恒也笑了,笑得有些得意,“親密無間。”
“親密無間?”秋晚有些糊塗,“真的嗎?”
顧青恒很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手扳過她的下巴,很深情地凝望著她,“晚晚,這些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我們曾經那麽好……”
“不,不記得了。”秋晚覺得顧青恒的體溫在升高。
果然顧青恒的唇慢慢地貼了過來,啞著聲音道:“我很想你,我很渴望你的滋味。晚晚,你什麽時候能讓我……”
“青恒,對不起!”
秋晚急忙轉過頭,有些歉意地道:“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但是請你給我時間和空間……”
顧青恒的眸光暗了暗,“知道了。”然後他的嘴巴還是探了過來,但隻是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很快,如蜻蜓點水般地離開了。
秋晚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冷漠,又道:“青恒,我隻是……”
“別說了,我懂。”顧青恒摸起桌上豆漿遞給她,“吃早餐吧!”
秋晚的出租屋樓下,展辰看著顧青恒從秋晚的房間出來,打電話給陸司容。
一個早晨都無法穩定情緒的陸司容迅速接起電話,“怎樣?”
“陸總,一早晨秋總臨剛上樓,顧青恒就提著早餐上去了。大約和秋總監在一起呆了一個小時,現在離開了。”
“顧青恒?和秋晚在一起呆了一個小時!”陸司容難以置信地重複著這句話,手指上關節被他握拳握得咯咯直響。
“繼續查!”
陸司容臉色發青地將電話摔在桌上。
顧青恒!顧青恒!
他一遍遍在心裏念叨著這個名字,你和秋晚之間最好什麽事情都沒有,否則別怪我真的心狠手辣了。
陸司容又摸起了電話,打給展辰,“從顧青恒那邊開始查,查他和秋晚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走在一起的。”
“是。”
掛斷電話的展辰欲哭無淚,他知道,自此之後,他又無法有安寧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