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何其卑賤
酒意酣暢之時,甄殷鑒放下酒碗盯著太叔真的眼睛看,讓後者感到十分詫異。他便問道:
「甄大哥,你這是何意啊?」
甄殷鑒輕笑一聲,繼續打量著太叔真,意味深長的的問道:
「太叔真,你覺得我如何啊?」
聽到甄殷鑒的話,太叔真也笑了,他微微點頭道:
「甄大哥乃是東華御千年難遇的天才,無論是丹道還是武道,大哥都是宗門之中第一流的人物。。」太叔真邊說邊豎起大拇指,臉上多是欽佩之色。
甄殷鑒微微點頭,又繼續發問。
「那太叔真,你說我為人如何啊?」
太叔真詫異的看了甄殷鑒一眼,繼續老實奉承道:
「大哥你乃是急公好義又重情義之人,若沒有你,我太叔真現在還是一個凡人,這輩子都別想踏入仙道之門。」
得到太叔真這般答覆,甄殷鑒微微覺得有些可惜,搖了搖頭道:
「可惜我識人的眼光還是差了些,早應該看出你這個見利忘義,恩將仇報之人。」
哐當一聲響起,那壇珍貴的美酒砸碎在地上,酒水撒滿一地,香氣撲鼻。
聽此一言,太叔真臉色大變,驚的竟然連手中握著的酒罈都捏不住。他嘴唇微顫,努力平複眼中的換亂,接著一臉糊塗的問道:
「甄大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聽信了什麼人的胡言亂語。大哥,我對你的心意日月可鑒,那是從未忘記您是我大哥啊!」
太叔真的面色多了幾分凄苦,多了幾分無奈,更多的是委屈。他這般臉色若是常人看了,恐怕都會心有不忍,懷疑自己最初的判斷了。
然而甄殷鑒是何等人物,他早就對太叔真的為人了解的太清楚,因此他這般表現也完全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拿去看看吧!」甄殷鑒扔出一卷玉簡,玉簡落在太叔真的身上。後者謹慎的拿起這本玉簡,帶著疑惑之色閱讀玉簡中的內容。然而只不過十息的時間,太叔真的臉色先是變得蒼白,接著汗水從臉頰滾滾滴落,身體甚至開始發顫起來。
「冤枉啊,甄大哥,這完全是冤枉的。上面記載背叛之事、謀逆之說完全都是虛假的,是根本不存在的,我太叔真願意拿項上人頭做保證!」
扔下這玉簡,太叔真跪在地上,抖成了篩子。此時他的心裡有極大的恐怖與不安,想要做的唯一事情那就是澄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若是讓甄殷鑒相信玉簡上的所作所為,那太叔真就死定了!
看著太叔真這般窘迫、惶恐的模樣,甄殷鑒搖了搖頭,十分失望。太叔真的表現都在自己預期之內,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反證,事情的真相就與這玉簡之中差距不大了。
這份玉簡是由明監司提供的,而明監司是直屬於宗主本人的一個部門。這個部門中的修士並不算很多,但是都是擅長情報收集與反饋的。明監司的主要職責是為宗主監察宗門內的異動,其中就包裹謀逆之事。
原本甄殷鑒尚未參加宗主就任大典,並不算真正的宗主,是不會與這個司部有什麼關係的。然而甄殷鑒與玄真一戰之日,明監司的司主也在場。當他見識到甄殷鑒斬殺玄真,並得到東天老祖認可的時候就立刻想要巴結這位東華御新主了。
其後數日,明監司司主就在遞交賀禮的時候送上了這份情報,其用意甄殷鑒自然明了,也欣然接受。
即將迎來新主,明監司司主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博得新主的認可與歡喜。
而這份情報中記載的,就是太叔真的背叛與謀逆之事。其中不僅記載了,太叔真利用自己與甄殷鑒的親近關係數次將甄殷鑒的情報送給了宗門之中的上位者,以便為他能夠在東華御站穩腳跟。其中,他掩護陸五藏在自己洞府中時,當是就有太叔真在場。
見到陸五被甄殷鑒帶入了洞府中,太叔真後腳就向和黑虎稟告了此事,將甄殷鑒與陸五齣賣。這才引來了後續的一大堆麻煩。
原本,甄殷鑒將陸五藏在自己洞府中,幾乎沒有什麼人會主動追查的。顯然此事與太叔真的關係甚大。
此種玉簡中種種情報都讓甄殷鑒對太叔真十分失望。他甚至不用懷疑明監司提供假情報,他太了解太叔真這個人了。
太叔真這個人,當初在落魄的時候,自己與他抱團取暖,兩人尚且可以和諧共處,安然無事。
待自己為他點開靈穴,使太叔真能夠修鍊之後,原本自卑的他立刻雄心萬丈,顯然也是個野心勃勃之輩。
最初的時候,太叔真還能夠感念自己的恩情,為甄殷鑒提供一些幫助。但是伴隨著甄殷鑒惹上禍事被流放到北荒惡地之後,此人再見自己,態度就變化了許多,也不甚恭敬了。
當時,甄殷鑒就知道太叔真此人已經是靠不住了,後來也極少與他聯繫了。
然而,甄殷鑒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曾經將自己當做是救命恩人的傢伙,早已經將他出賣的如此徹底!
想到這裡,甄殷鑒心中悶悶不樂,看著太叔真的眼神也越發凶戾起來。
「你不用再說了,你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也沒有人冤枉你。所有罪證確鑿,你無須多言。可惜啊可惜,當初我救下你,還以為是行了件好事,如今看來,不過是養了條白眼狼罷了。」
甄殷鑒再三搖頭,臉上的失望之色更重!
見識到甄殷鑒這般表情,太叔真哪裡不知道甄殷鑒已經不信他的鬼話了。他立刻雙膝跪下,任酒罈碎渣割傷膝蓋都不顧,只是連連對著甄殷鑒磕頭,道:
「甄大哥,宗主,我也是一時糊塗啊,看在當初我幫過你的份子上,你就繞過我這次吧!」
與此同時太叔真重重的叩頭,以至於血流滿面,此時他哀嚎哭泣,哭的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竟讓人生出些許憐憫之心。
看到太叔真這般醜態,甄殷鑒更覺無趣,心中甚至有些意興闌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