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營救行動
昆塔人無愧於善防守堅城的軍隊,他們的營地布置得固若金湯,並在要害的地方都布下了哨兵。如果不是四個大孩子對於他們的鎮子實在是太過熟悉,他們是絕不可能潛入到鎮政府附近的。
這裏現在已經變成了昆塔人的軍營,而且碰巧現在正是他們的開飯時間,多數的蠻族大兵早就已經饑腸轆轆,所以現在是他們最鬆泄的時候。
五個人在政府大樓的走廊裏快速的穿梭,現在各個大大小小的部門的辦公室等各式各樣的房間,都變成了關押著鎮上居民的牢房。牢房裏的人的人聽到外麵是鎮上孩子的聲音,都顯得十分激動。
他們既為還有孩子沒被發現感到一絲慶幸,但更多的是為他們的處境擔心,因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隔著門他們打聽著各自父母被關押的位置,可是太蠻雖然隻是萬把來人的小鎮,然而倉促之下又豈是那麽好找的。
就在這時,漆黑的走廊的盡頭突然有燈影晃動,幾個人馬上意識到,不好!有人來了!
果然,隨著晃動著的光影越來越近,幾個昆塔的蠻兵出現在了走廊裏。他們顯然什麽事非常的不滿,嘴裏不斷地罵罵咧咧,而且時不時粗暴地踢那些關著人的房間的門,以此發泄他們的怒氣。
這個走廊的一部份屋頂其實是那種雙層結構的,也就是說它有一層假頂。而中間中空的部份則用來布設煤氣管線、通氣管道等等各種設施。而現在它成了幾個人的藏身之所,那幾個粗魯的昆塔大兵怎麽也想不到會有幾條漏網之魚正躲在他們的腦袋上。隻是免不了,有一些知道了幾個大孩子行蹤的被關押者在知道昆塔衛兵來了之後,不禁默默地為幾個小家夥的命令捏了一把汗。
岱蒙此時緊緊地帖著埃德溫,其它人也差不多,他們就像切開的土司一樣一片挨著一片這樣排列著。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男人間總是會保證一段讓大家都自在的距離。現在這個距離被打斷了,每個人都像案板上的蝦一樣,隻能伸伸脖子以顯不滿了。
這時,外麵突然安靜了下來。透過密密的細鐵絲網,岱蒙把目光看向外麵,就見這些昆塔人似乎在擺慶功宴。正中間為首的一個看起來是首領的家夥,明顯在向他們手下們致詞。
岱蒙輕聲道:“你能聽得懂他們說什麽嗎?”
因為距離實在是湊得非常近,岱蒙隻用輕輕地呼吸帶出一點微弱的聲音就能發聲。這幾個乎就是湊著對方的耳朵說話,而不必擔心會有近距離的人能聽見。
“當然能了,我說過我給他們賣了多年的武器。”埃德溫答道。
“那這個領頭的傻瓜,在說些什麽呀?”
埃德溫對岱蒙這種不以為然甚至有些輕蔑的口語感到有點震驚,這個孩子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嗎?他暗暗想道。
“百萬年以來,特別是二十萬年以來,在泰倫帝國所謂的榮耀下,我們昆塔人默默的忍受著。有時我們在帝國之輝下閃耀,更多的時候我們在戰爭的泥濘裏掙紮。”
“無數個世紀以來,我們為了人類帝國的赫赫軍威,我們搏殺,我們死去,我們流了足夠的血,也讓敵人的血流了個幹淨!”
說到這裏他舉了一下杯,所有的昆塔蠻兵也舉杯他們歡呼著都喝了一口。
“我們不斷的為帝國流血,我們一代又一代的征戰,我們一代又一代的犧牲,無數的鮮血的澆築才有了格赫羅斯貴族們的好逸惡勞,才有了皇帝寶座的萬世永固。”
“作為你們的軍士長,作為一個昆塔軍人,一個當兵的。我從未妄想過不一樣的人生,作為一個昆塔軍人你身來就要付出,就要犧牲生命。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古老的契約和賜封,因為我們的犧牲比任何空洞的理想都要光輝,都要偉大。”
停了一停,這個昆塔軍士長繼續說道:“因為有了我們的犧牲,才能讓別人的心中能深埋一份理想。而作為一個兵,我從未抱怨我的宿命,我的職責,也許有那麽一天,宇宙裏會有那麽一個世代,會不需要我們用生命來捍衛什麽。”
“那一天,也許是神厭倦了百萬年來的戰爭,可是今天我們仍將戰鬥!泰倫的戰爭已經要讓昆塔人的血和敵人的血都流幹淨,二十萬年來的忠誠,二十萬年來的犧牲可換來了什麽?讓我們把最後的血流幹嗎?”
“不,絕不。”昆塔士兵們怒吼著。
“不,昆塔人這次要說‘不’了,在人類永無休止的戰爭耗幹我們的鮮血之前。這一次,我們要為自己戰鬥一次!為了昆塔!”
“為了昆塔!”士兵們聲音整齊得像一個人發出的。
“為了西格納斯!”軍士長突然撥高了聲音喊到。
“西格納斯!”所有的蠻兵都沸騰了。
現在如果命令他們對著機槍陣地衝鋒,他們也會戰至最後一個人吧?看著這些幾乎癲狂的士兵岱蒙也不禁有些愣了。
埃德溫其實並沒有向他翻譯後麵的幾句,可是這幾句也實在不需要翻譯。任何人,不需要語言都能明白最後這幫大兵們都在幹嘛。然後眼見著大兵們坐下來開始胡吃海塞,似乎要把他們對於戰鬥的激情都發泄在食物和酒精上。
幾個早就餓得前心帖後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這種時候看著別人大快朵頤實在是有些受罪。就在這時,埃德溫扭頭道:“萊賓斯問,我們行動嗎?還是在這裏看別人吃飯?”
“當然是趁機行動啦!”岱蒙小聲說著,準備揭天板子先看看下麵走廊裏有沒有人。
可是,上麵脆弱的支架本來就已近崩潰,現在最微弱的動作之下竟然打破了力與力之間最脆弱的平衡,埃德溫沉重的身子一顫,然後就在所有人的驚呼中摔了下去。
埃德溫個子大,自然也耐摔些,砸到了地板之後竟然沒事!他隨意揉了幾下胳膊給還在上麵的幾個人來了一個“我很好,我沒事。”的表情加手勢。而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上麵的支架再也支撐不住四個大孩子了。
他們不由自主的驚叫聲中,就像被獵槍射中的野鴨子般一個接一個地摔了下來。岱蒙一邊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一邊萬念俱灰地想:“完了,這回可全都完了。”
果然,還沒等五個倒黴蛋全都站起身來,幾枝黑乎乎的槍口都頂住了他們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