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差點暴露
耶弗的耐心從來稱不上好,這倒是可以理解的,假如他的耐心能有他希望的三分之二那麽好的話,他輸掉的錢會少很多。甚至可以做到不輸不贏,收支平衡!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弱點,並且故意磨練自個兒的耐性,可明顯距成功還早著呢。
在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什麽動靜之後,耶弗抬起右條腿準備一大步就跳出這個招人煩的罐子,離開這灘浸泡著死鳥的腐水。可耶弗的左腿剛要發力,突然就聽見外麵之前的那個聲音又說:“嗯,可能是我聽錯了,好像是沒什麽動靜。”
突然來這麽一句,可把耶弗嚇得夠嗆,他的身體差點就因此失去平衡而摔倒。
“媽的,這也太狡猾了,害我差點就暴露了。”耶弗一邊暗罵一邊拚命用指尖四處亂抓,這樣的結果他勉強算是站穩了,指甲卻疼得要命。
然後就聽外麵另一個聲音說道:“還是小心點好,你怎麽能確定沒有人了?”
耶弗不禁暗暗心驚,果然有不隻一個人在外麵!這應該是聽到的第二個聲音!
“好吧,不管有沒有人,在這裏討論那個事顯然是不明智,我看我們應該換一個地方。”這又是一開始的那個聲音,耶弗一邊聽一邊努力地分辨著外邊聲音中的差別,這樣他至少能判斷出外麵有幾個人。
“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害怕的,我們來這裏也就是約定一個時間和地點而已。”第三個聲音出現了,這個聲音很年青聽起來說話的人應該超不過三十。
耶弗緊張得把身子按著玻璃鋼的弧度把整個人彎曲著都帖在罐子上,生怕被從外麵看出一點端倪來,可見鬼的是這個年輕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這顯然是有人一邊說一邊就顯這邊走了過來。
“媽的,你們就直接滾蛋不行嗎?”耶弗大氣也不敢喘,憋得臉都漲紅了。
就聽那個年輕的聲音繼續說:“反正是在這樣的法外之地,就算有人聽見了又怎麽樣?”說著,還伸手在罐子外殼上拍了兩拍。耶弗差點就被嚇得一頭栽倒,他搖了兩搖又晃了兩晃,總算是勉強站穩了。
同時耶弗努力把嘴張到最大,這樣可以呼吸的時候多吸入一點空氣而不至於發出太大的聲音。
“好了,夠了。”第二個聲音說,“這次的事,是預言裏明示過的,出了問題你能負責嗎?”
這顯然是在教訓那個比較年青的聲音,不知道他作何想,可是耶弗聽起來卻是格外的受用,心想,“可不是麽,你能負責嗎,你負得起責嗎,還不快滾。”
一開始那個聲音接過話來說道:“這不是他能不能負責的問題,這次的事必須成功,失敗是無法接受的。好了,不要爭了,我們先離開再說。”
顯然,談到後果的嚴重讓幾個人迅速達成了一致,那個年輕一點的聲音也沒有再反駁,幾個人的腳步音漸行漸遠離開耶弗藏身的這個地方。可是耶弗多精明啊,他就在裏邊一直躲著不動,直到這種躬著腰的站姿引起的腰疼讓他快要無法支撐時,才從罐子裏小心地跨了出來。
耶弗小心翼翼地張望了半天,確定周圍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了,才大著膽子溜之大吉。不過,這次這也太倒黴了,不知道碰上了什麽奇怪的人,還有什麽預言?真是莫名其妙。
可是罵了半天除了口幹舌燥之外,顯然是無濟於事的,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就這樣繼續在外麵逛可是太危險了,這時耶弗突然想到好幾周前有一次他躲在一個廢棄的遊泳池裏。
那地方還不錯,平常很少有人踏足,而且距離這裏也不太遠。於是耶弗就決定去那裏挨到天黑再說,格赫羅斯夜長晝短,隻要躲到晚上,黑夜就是最好的掩護了。到時候,他說不定還可以偷偷的回家看看。
耶弗一邊以手掩麵一邊跑起來,不一會兒就來到那個廢棄的舊泳池。這是一個半地下的建築,估計是從前改造過並被遺棄的某個老賭場的一部份。耶弗覺得這裏還是不安全,他看了看泳池正上方有一個高高的跳水台,距地麵約有30米的距離,突然眼睛一亮。
“總不會有人無聊到,爬到一個幹涸的泳池上方的跳水高台上吧?”耶弗一邊興奮地想著一邊向跳水台的最高處爬去。現在這個泳池裏一點水也沒有,早就幹涸了。
終於到了頂部,就看見不知道什麽人居然費了不知多少力氣把那些早就廢棄的用來把泳道分開的塑料浮漂亂七八糟地堆在這裏。不過,這倒恰好成了耶弗的掩護,他不用擔心睡著了後從上麵翻落下去了。
想到這,耶弗掰著這些塑料球看了看下麵。我的天啊!耶弗頓時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這麽高的跳水台,從前這裏還運營的時候真的有人敢從這麽高跳下去嗎?”看著空蕩蕩的像一個超級大浴缸似的泳池,耶弗不禁有些懷疑。
“算了,別瞎想了,還是睡到天黑再說吧。”耶弗伸了個懶腰,把被玻璃鋼罐子裏的汙水浸過的鞋脫了扔在一邊,倒頭就睡。
要是換一個人,身負重債又被心狠手辣的惡棍追得滿世界亡命,那別說睡覺了估計是要得抑鬱症。可是耶弗可不是一般人,身處這般絕境對他的睡眠一點影響都沒有,他合上眼皮不到五秒就進入了夢鄉。
這樣的睡眠實在讓人羨慕啊,隻要還能睡得著,那麽這一段時間裏,那些非但永遠都還不清,而且還利滾利越滾越滾的賭債,還有四處被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煩惱,都不見了。
如果他沒做什麽惡夢的話。那麽短暫的,世間的一切煩惱都暫時影響不到耶弗了。於是,在這個廢棄已久且空無一人的舊泳池邊,一座高度達30m左右的跳台上,居然睡著一個暫時逃得性命的人,這誰能想得到呢?
耶弗睡得很安靜就像在母親羊水裏的嬰兒一樣安祥,他向右側臥著身子卷曲著。外麵,風把雲吹成了各種前所未有的形狀,天漸漸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