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秘密

  波旬終於醒了過來，不過血壓還是一直高得嚇人。帕特裏克想了想一定是注射腎上腺素的時候出了問題，這幾乎要了波旬的命。不過，波旬現在活過來了，這就行了。


  這在中心監獄就不叫個事兒，誰還沒死去活來地折騰過幾回。


  “我沒想到你還會給我帶食物過來。”波旬先說話了，之前在有人的時候，和接受治療的時候，他一直都緘默不言。


  現在已經到了大半夜四下寂靜無聲，白天那熙熙攘攘的人都夾著一身臭汗離開了，就好像這裏從來也沒有過那麽多人一樣。


  帕特裏克看了看那塊豬肉，心想：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吃的，可是這豬肉偏就進不了嘴，進嘴就跟著出事，還是你替我吃了吧。要是再有什麽事，也是應在你身上。可是，嘴上卻說：“我今天胃口不好，就給你拿上了，你比我更需要它。”


  “謝謝，不過放心吧，我還不能死，至少不是現在。”


  “當然不能死，你現在要是再死了，那可是把我給害了。而且，不知道你做了什麽，我要恭喜你，你現在已經被真理部給盯上了。”


  “我知道他們盯上我了，他們在囚犯裏有不少眼線，在我的人裏自然也有眼線。有時候我甚至想，你是不是他們的眼線。”


  “我要是任何人的眼線，上次就不可能不見你。我隻是不想惹事，不管你做什麽，如果還來得及，希望你能停下來。你應該知道的，這對你可沒什麽好處。”


  波旬抿了抿嘴，他自從被送進急救室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喝水，舌苔已經幹得像曬幹的襪子一樣，磨得上顎還有些疼。帕特裏克四下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隻好親自給他喂了點水。


  波旬隻喝了一點點就不再喝了，他舔了舔嘴唇接著說：“我什麽都沒幹。”


  “就算是我相信你，真理部也不會相信你，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你做了什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怎麽看你。”


  “這倒也並不是什麽壞事，如果我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囚犯，我現在早已經死了。但是，現在有人舍不得我死，而且他們派你來救我。”


  “如果你真的是普通的囚犯，可能你現在也不會在這兒。”帕特裏克伏下身子，仔細地盯著波旬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是誰來找我的。”


  “誰？”


  “典獄長。”

  “瘋狂的伊萬？”


  “他親自讓我來的。”


  波旬就不說話了，可是他又發現帕特裏克的眼睛自始此終盯著自己，這讓他感到十分不自在。於是，他勉強支撐起身體開始吃那塊，帕特裏克給他帶來的脆皮烤豬肉。


  果然，隻要不是帕特裏克吃，就不會出什麽幺蛾子，波旬很快把一整體肉全部吃光，才滿意地舔了舔嘴唇，那意思好像在說：“還有嗎，我還能再吃一塊。”帕特裏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暗想：“看來，命運之神是針對我一個人了。”


  眼看波旬吃完了，而且吃得很滿意。帕特克裏壓低了嗓子說：“我可是聽到一點關於你的傳聞，你想不想聽。”


  “哦，傳聞？關於我的？”波旬顯然是來了興趣，他把餐具放在一邊說道：“關於我什麽的？”


  “據說，真理部之所以關照你，是因為一個人。”說到這裏，帕特裏克停頓了一下，他要觀察波旬的反應。


  而波旬也看著他，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其實，帕特裏克說的傳聞，都是他自個兒胡編亂造的。他這段時間一直很低調，見誰都躲得遠遠的，謠言之類避之唯恐不及，又從哪裏聽說呢？不過，帕特裏克現在可不是那個剛到中心監獄的菜鳥了。


  於是，他打算捏造一個所謂的“傳聞”來探探波旬的虛實，看對方會不會露出馬腳。既然是要糊弄波旬這麽聰明的人，憑空捏造一個理由可不成，被識破的可能性很高。


  帕特裏克想到了老羅爾死的那天，最後所有人都離開了，自己也離開了。最後老羅爾和波旬到底說了什麽呢？可以用這件事，來做一個扣。


  想到這兒，帕特裏克說道：“你知道老羅爾為什麽被關在這裏嗎？”


  “因為什麽？”


  “因為，他知道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


  “老羅爾嗎？”


  “是的，因為這個秘密，他一直被關在這裏。”


  “但是，老羅爾死了。”


  “是的，但是他們認為老羅爾在死之前把秘密告訴了你。”


  波旬死死地盯著帕特裏克的眼睛，他想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出更多的信息。不錯，老羅爾是在死前告訴了他一個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