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窯
貸蒙還是有些不明白,他追問說:“所以說,這個所謂的‘惡靈沼澤’,它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它也沒有自我的意識,卻能感受並用靈力呈現你的意誌?”
想了想,岱蒙又說:“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麽我父親為什麽會死,我為什麽差點死掉,卻活了過來。”
“你說為什麽?”女巫反問道:“最後救了你的是你自己,是你讓自己活了下來。”
聽到這話,岱蒙黯然地想道,也許在父親的意念裏,活下來的欲望被放棄的想法所戰勝了吧。於是他說:“如果靈體真的是一麵鏡子,那麽不管幻覺有多誇張,多奇特。也不過是在鏡見你的意念而已。”
女巫歎了又氣說道:“你終於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什麽太晚了?”
“我以為你能自己找出這個答案,如果這樣也許能證明你有領悟靈力的天份。可民惜你隻是一個急於看到答案的孩子,當你偷看後麵的答案的時候,你已經輸掉了考試。”
岱蒙聽出來這個老婦人的話裏居然有想收納自己的意思,不禁有幾分害怕。不過,萬幸的是她自個兒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可真是老天保佑,我可不想變成你這副怪樣子。”他看著女巫怪異的臉暗暗想著,心中感到自己總算有了一點好運氣:“還有那個可怕黑色怪物,這也太可怕了。我可不想和這些東西扯上關係。”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和你師父活了多久?”岱蒙問道,這些傳說已經很多很多年了吧。
這時他卻看見女巫把她細長的手伸進了嘴裏,然後慢慢的握緊,突然她猛地一拉,她竟然把自己的舌頭扯了出來!
岱蒙都快瘋了:“這又是幹什麽啊!”
他一下子蹦起老高,而且差點就吐了出來。
奇怪的是女巫似乎並不感到痛苦,她嘴裏的血一開始還不斷的湧出來,可過了一會就停了。然後貸蒙竟然眼睜睜地看到,她的嘴,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除了那些血跡可以證明剛才的事,不然她的嘴就和她消失的眼睛一樣,沒留下任何痕跡。
然後她竟然把扯下的舌頭扔進了火堆裏。
岱蒙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天啊!她不會也是這樣毀掉自己眼睛的吧?先挖出來,再扔進火裏,然後眼窩就這樣消失了?
岱蒙的神經已經到達了他能承受的極限,接著他就暈倒了。
當岱蒙再次醒來的時候,山洞早已是人去洞空,隻有那堆灰燼告訴他昨天的一切並不是個夢。
這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太陽已經快升到頭頂了。這一夜岱蒙睡得死死的,他在一個晚上經曆了太多卻反而是沒有做任何夢。
岱蒙撐起身子四下張望,周圍什麽都沒留下,這位沒有眼睛的女巫是如何在無聲無息之間,把所有東西都搬走的呢?不過想起昨天晚上她如鬼魅般在叢地間穿行的身影,那麽突然之間連人帶東西一齊消失也不算什麽吧。
更何況!
那個扯下自己舌頭的畫麵,讓岱蒙的胃一陣陣地翻騰,胃酸輕易地就湧到了他喉嚨,他連忙一捂嘴強行把酸水壓了下去。
關於這一幕,岱蒙有兩個猜想:第一,也許她認為從她師父到她這裏的傳承,在太蠻這沒幾個人的殖民地是傳不下去了,於是舌頭也沒用了;或者她正好到了修煉的某種層度,她的嘴也將“退化”,直至五官全部消失,隻是自己碰巧在場。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覺得難以接受。從簡單的他聽到的一點教義上來看,這些靈力修煉者似乎應該是一個嚴肅的信仰。
可是他們實現的方式,簡直能把人活活嚇死。特別是那黑色的怪物,那種非生非死的狀況特別讓他恐怖。他不知道那個怪物還會不會出現,現在最好是離開叢林再說。這一係列的事件之後,他再也不想呆在這片林子裏了。
這邊先放下無限感慨的阿格忒斯.岱蒙不說,我們把視線移到另一頭。從太蠻星到帝國的極西之域,跨過無數的星區的帝國的另一端。
就在帝國的前哨站之內,有幾個環境惡劣的監獄行星。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蹲苦窯,就是在這種地方。而其中的P-87J則是這些監獄行星中最臭名昭著的一顆,但凡被關到這裏的人不少都寧願被當即處死。
因為隻要被扔到P-87J上麵,那滋味可比死亡可怕多了。整個帝國範圍內人們對之無不談之色變,而這部史詩中的一位重要人物,此時正被囚禁在這裏。
這是一顆滿是沙漠的行星,星球上不知道建於何時氣候調節係列似乎已經崩潰。溫度長年維持在讓人崩潰的熱度,而且含氧量也很低。
細細地觀察這裏炙熱的表麵,沙漠裏各種大型動物的骸骨隨處可見。氣候的惡劣,加上水源的缺乏它們早就全都死光了,天上的三個太陽把這些骸骨烤得像瓷器一樣光潔。
不過,生命總會找到出口。
此時酷熱的沙漠裏,一隻長耳跳鼠拖著足有身子三四倍長的尾巴一躍一躍地前進著,敏捷而機警。就好像天上的三個太陽把沙子烤得太過灼熱,隻要在沙子上稍作停留就能把它的五個腳趾燙傷一樣。
長耳跳鼠以這種略顯快歡的頻率跳躍著,不時它也會短暫地停一下,用兩隻比腦袋還長的耳朵,偵查一下周圍的環境。
死一樣的沙漠死一樣的寂靜,好像並沒有什麽異常,長耳跳鼠放下心來,用力蹬地把身子高高地彈起,從幾塊被太陽烤得裂開的碎石上躍過。在空中,它柔弱的身子縮成一團,以減少空氣中的阻力,而長長的尾巴甩在後麵,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而就在這時,沙子突然伸出一道陰影,這道陰影快如閃電一般把半空中的跳鼠死死地咬住。
這是一條餓了二十多天的唾蛇。它把身子蜷縮進滾燙的沙子裏,讓熱沙遮埋住它扁扁的腦袋,隻眼睛微微地露在外麵,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二十天來的饑餓,讓它之前幾次都失之於心切,而這次它很有耐心,一直等到跳鼠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達到極點才出手。
跳鼠的兩條後腿又細又長,活像兩根小小的樹枝,此時它們無力的蹬了幾下,長長的耳朵垂了下來。
唾蛇滿足地開始吞咽獵物,這隻跳鼠有些肥大,把它的腦袋漲得鼓鼓得。此時跳鼠的身子都被吞沒,隻有長長的尾巴還在唾蛇口外一甩一甩著,看起倒好像是有一隻跳鼠在拚命往蛇嘴裏鑽一樣。
突然唾蛇特殊的眼睛似乎感到了身邊熱量的變化,好像有什麽東西把它上方的太陽擋住了。它來不及去看究竟是什麽的陰影籠罩了它,動物的本能讓它產生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
幾乎是同時,這道陰影以70邁/秒的速度重重的砸在了蛇身上,把它和跳鼠都砸得稀爛混成了一團肉陷再也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