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心中生疑 鑽到地下
聽我提起周明書。
楚子嫿一雙好看的鳳眸,細細的瞧著我,眨了眨眼,像是在斟酌言詞。
我提醒她,“你那次去我那兒討麵吃,還賴著住了一晚,裝可憐,跟我說你師叔沒了?”
“本、本來就是沒了啊,”
楚子嫿似是有些心虛,隨口說著,又狡辯道,“他是我師叔,有些感情的,得知他噩耗,我傷心,怎麽了?不行嗎?哪裏是裝可憐了?”
見她還狡辯,我又淡聲道,“可那時候。你這個師叔已經死了半個多月了,你還跟我說,他是剛沒的?說是為了來尋我,導致你不能靈前守孝?”
聞言,楚子嫿立時閉上嘴,將眼神挪到了一旁。小聲嘀咕,“你這人,記事怎記得這樣清楚?我就吃了你一碗麵,你一字不差的記到今天……”
“真的隻是吃了一碗麵嗎?”我反問她。
楚子嫿一怔,抿住嘴巴,就消聲了。
我見她老實了,這才繼續道,“既然你與薑家素無往來,又是如何知道周明書逝世的?”
楚子嫿去找我那晚,周明書還未出喪,我覺得以楚子嫿對薑家這種寡淡的態度,是不會特意去打聽周明書的。
果然。聽我問,楚子嫿老老實實的答道,“是那姓方的告訴我的。”
“方之鏡當時也在奉天?”我遲疑著問她。
楚子嫿點頭,又抱怨說,“不知道他在奉天幹什麽,一個夥計都沒帶,我爺爺讓我來這邊找他,給他治腿,那時,他就住在一家小酒店裏。”
我愈發狐疑,追問道,“那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楚子嫿說,“就是我去找你那晚,第二天一早,就有方家人來接他了。”
“直接回永安市了?”
“嗯,回方家了,”楚子嫿點頭,又補了句,“再來,就是前些天,洪家請他平這祖墳裏的事。”
我思忖著,其實有點懷疑,那紙人背後的操縱者,就是方之鏡,可剛才,方之鏡跌到那土坑裏,差點喪命,我又有點不確定了。
若那紙人真是受他操控,他沒理由害自己。
而且,依薑凱所說,就當時那種狀況。
哪怕梁有誌沒有把方之鏡推下土坑,以方之鏡的身體條件,他也不可能輕易逃開那凶屍的攻擊。
楚子嫿見我蹙著眉,像是在想事情,也不打擾我,就靜靜的瞧著。直到帳篷外忽然傳來一聲叫喊。
“秦昭。”
是方之鏡的聲音,他在喊我。
我回過神,楚子嫿也立刻站了起來,到帳篷口,打開簾子一看。
原本昏睡在吊車駕駛艙裏的方之鏡,不知何時醒了,下了車,正扶著那吊車,往帳篷這邊張望,看樣子,他是想過來,或是去什麽地方,但雙腿已經走不了路了。
見我和楚子嫿在帳篷裏,他立刻指著那吊車前的大土坑,又喊了一聲,“薑凱。”
聞言,我反應過來,立刻起身出了帳篷。跑到那土坑前一看,就見薑凱跪在那口青銅棺旁,正在用雙手扒土。
楚子嫿問道,“他在幹什麽?”
方之鏡搖頭,似是不知,蹙眉說,“我喊他,他沒有反應。”
“他被煞脈魘住了。”我淡聲說著,立刻下了土坑,凝生氣,在薑凱的眉間點了一下。
但是沒管用,他還是目光呆滯的用雙手扒著泥土,像是要鑽到地下去。
這煞脈真是成了精了。
薑凱身上還帶著我給他的凝氣咒符,照理說應該沒事,可還是中招了。
我隻好又凝了靈氣,點入他眉心。
一心挖土的薑凱這才猛地回過神,縮回手,看自己的雙手。指甲縫裏塞滿了土礫。
他錯愕的掃了眼四周,才一臉懵逼的問我,“我怎麽跑這土坑子裏來了?”
聞言,楚子嫿語調輕快的嫌棄道,“你被那煞脈小小的勾引了一下,就急著去地下投懷送抱,真是一點定力都沒有。”
薑凱一怔,似是才意識到自己跪在那青銅棺前,身前已經扒開了一個腰身粗細的土坑,他立刻就站了起來,躲開,難以置信道。“我剛才往土裏鑽了?”
薑凱說話的聲音,一瞬間都高了八度,似是很難相信。
見我沒作聲,他又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塞滿土礫的指甲縫,兀自嘀咕,“真是奇了怪了,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時,站在吊車旁的方之鏡,忽然說,“那邊像是有人過來了。”
聞言,楚子嫿朝他說的方向看了看,並未作聲。
我和薑凱在土坑下,就沒上去。
也沒一會兒,洪九出現在土坑邊兒上,神情呆滯,動作僵硬的下了土坑,跪到薑凱剛才跪過的地方,就開始用手繼續扒那個土坑。
薑凱一臉斃了狗的表情。看著洪九把那個土坑扒深,然後附身將腦袋紮了進去,雙手也還在往下扒。
直到他的動作越來越慢,似是有些窒息了,薑凱這才趕緊過去,一把抓住他肩膀。將人給拽了回來。
見狀,我在指尖凝了靈氣,點到洪九眉心。
這人才回過神來,猛吸了一大口氣,可很快又被鼻腔、嘴裏的砂礫嗆得咳嗽起來。
他跪在地上,氣喘的咳嗽著。臉上滿是驚恐。
許久之後才緩過來,又被眼前的青銅棺嚇到,洪九立刻就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我腳邊,拽著我褲腿,驚恐的環視著四周,一直問,“那個凶屍呢?凶屍呢?”
薑凱就站在洪九身旁,這人反倒來拽我褲腿,顯然,他是覺得待在我身邊更安全一點。
見他蜷著身子,不住的哆嗦,我低聲問他,“你父親呢?”
聞言,洪九一怔,忽然就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痛苦道,“他死了,他被凶屍咬死了,撕碎了,咬死了……我不是不想救他!是他自己爬不上樹,我不是故意不管他的,不是故意的……”
看樣子,我之前在密林裏看到的那些殘肢斷臂,應該就是洪百昌了。
而洪九。當時就躲在樹上,親眼目睹了那一切。
這還真是造化弄人,洪百昌為了遷墳保命,不惜毀掉青銅棺,對先人鞭屍,最終卻死在了那凶屍手上。
原本他那癌症,若是接受手術,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卻連做手術的機會都沒了。
洪九嚇破了膽似的,縮在我腳邊,很快,那些四散著逃開的夥計。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隻是這些人都跟洪九一樣,神誌不清,目光呆滯的進了土坑,就開始扒土,往那地下鑽。
那些人若隻是一兩個這樣,我還能泰然處之,可一下子過來十多個,二十來人都圍著那青銅棺,跪在地上,給自己挖坑,那場麵就不是一般的詭異了。
方之鏡執意要下土坑看看,薑凱隻能去把他扶了下來。
他有些費力的挪到那青銅棺翹起的一端,探手摸了摸棺底篆刻的咒文,忽然問我,“秦昭,你看這咒文,有何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我起初是沒看出來的,隻知道這咒文是類似引煞咒的東西,可以將煞氣引到此處凝聚,才形成了煞脈。
可現在,看這情況,那咒文顯然並非如此簡單。
見我不作聲,方之鏡又說道,“活人身上的煞氣是很難被察覺的,但這口青銅棺養出的煞脈,連活人身上的煞氣都能吸納,這咒文,可以說是,極為特殊了。”
說完,他又試探著問我,“你有沒有見過一種,不需要任何生靈之氣,就能驅使煞氣的符咒?”
我當然見過,之前鄭家墳那隻黃皮子,就是被那種咒文殺死的。
符紙上沒有任何靈氣,卻有極強的攻擊力,可以在一瞬間凝聚猛烈的煞氣,將那黃皮子的丹田穿得千瘡百孔。
但這件事不能細說,因為那張反咒的雛形,很可能是我爺爺所創的乾坤破煞咒,真要說起來,我反倒有些解釋不清。
所以方之鏡問,我也隻是點了下頭,示意見過。
他這才問我,“那你怎麽看?以煞氣為主的咒術,算不算是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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