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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瞎子不瞎

  似是將我戲弄夠了,楚子嫿三兩下吃完碗裏的麵條,就起身去裏屋了。


  我慢吞吞的吃著碗裏的麵,一碗麵撈幹淨,也沒吃出個什麽味兒。


  夜裏睡覺,楚子嫿拿了我唯一的一床被褥,就去旁邊屋了。


  雖然正值盛夏,沒有被褥也不影響睡覺,但我也沒立刻休息,而是坐在床上打坐,將體內的生氣於丹田之中遊走凝練,化出一絲靈氣,才休息。


  處理劉曉芸的事,當真是個賠本買賣,我攢了小半年的靈氣都被一道鎮靈訣耗盡不說,身體還受了死靈之氣的衝撞,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躺在床上,我骨頭都是酸的,強烈的疲憊感襲來,幾乎是瞬間就讓我睡著了。


  這一覺,我睡到了天光大亮,日頭過牆,直到外麵傳來砸門聲,我才被吵醒,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我起身到院子裏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昨晚送我回來的小司機,還有薑凱。


  “敲門半天不開,還以為你睡覺睡死了!”薑凱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那小司機聽他這樣講話,立刻湊上來,賠笑道,“先生,我們姑奶奶請您過去,老板他脾氣不好,敲門好一會兒了,您也沒動靜,他才砸門的,您可別往心裏去。”


  “……稍等。”


  我略一沉吟,回院子裏,見楚子嫿那屋的窗簾敞著,便往裏瞧了眼,人已經不在了,被褥工工整整的擺在床頭。


  看樣子是一早就走了。


  我摸摸鼻尖,洗漱之後,拿上東西,就隨薑凱二人去薑家了。


  薑家大門上貼著黑紙,幾個夥計正在院子裏懸掛喪綢,看樣子是要給周明書辦喪事。


  就算是入贅,在薑家門上給周明書辦喪事,似乎也有些奇怪,難怪薑凱一大早臭著個臉。


  薑凱將我帶到別院,進了客廳,薑梅和劉曉芸都在。


  而劉曉芸哭的眼睛都腫了,還在抹眼淚,薑梅坐在一旁安慰,見我來了,才起身,歉意道,“秦先生,我也是實在走不開,勞煩你又跑了這一趟。”


  “無事,”我淡聲說著,將那枚白玉藏血的玉墜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說,“這是劉小姐的東西。”


  薑梅愕然一怔,趕忙說道,“不是,我不是為這個。”


  劉曉芸也抽泣著說,“那是個髒東西,我不要了。”


  薑梅看向薑凱,後者便轉身從一旁的櫃子上拎過來個箱子,放到桌上,打開說,“這是五十萬!是我小姑給你的謝禮,還有……”


  “不隻是謝禮,我聽曉芸說,秦先生是她在古董街上請來的?”似乎是見薑凱態度不佳,薑梅幹脆自己說道,“恕我直言,那條街上,我十天要去八趟,確實沒見過秦先生,我想著,秦先生應是才來奉天不久,不知道秦先生有沒有興趣到聚德齋當個坐堂先生?”


  “年薪七十萬,包吃包住,可攬私活兒。”薑凱很是專業的補充。


  我將眼前的錢箱子推回去,才說道,“為劉小姐平事的錢,我已經收過了,這份錢財,和薑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此事,還是算了。”


  “算了?這五十萬是給你半年的!你還嫌少?白吃白住,白拿錢,你確定不要?”薑凱說話的聲音都瞬間高了八度。


  薑梅立刻不快的瞪了他一眼,後者又立馬消聲,閉上了嘴。


  薑梅這才看向我,柔聲道,“那既然這樣,我也不多做強求了,但聚德齋始終給秦先生留著位置,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歡迎。”


  見她說完了,我點點頭,才問她,“劉國富死了?”


  聞言,薑梅沒什麽表情的點了下頭。


  我又看向劉曉芸,淡聲道,“我有些話要問劉小姐,不知方不方便?”


  劉曉芸抹著眼淚,一陣點頭。


  薑梅這才和薑凱一起出去。


  “秦先生,謝謝你。”那二人走後,劉曉芸使勁抹了把眼淚,跟我道謝。


  “我收了你的錢,幫你平事是應該的,隻是有件事,我想知道。”


  “你說。”劉曉芸點頭。


  “昨晚你在夢裏,看到了什麽?”我淡聲詢問。


  聞言,劉曉芸麵頰微紅的挪開眼神,支吾道,“沒…沒什麽,就和之前一樣,做了那樣的夢,但…後來我夢到了……”


  “周明書。”我替她回答。


  “嗯,”劉曉芸點頭,又說道,“夢裏的事我都跟梅姨說了,大多都是以前發生過的,也有一些事,是梅姨不知道的,總之也算是解開了她多年的心結。”


  “那最後呢?夢到周明書,你在最後的噩夢裏,看到了什麽?”我繼續追問。


  以昨晚那種狀況,劉曉芸最後的夢境,很可能就是周明書的執念,是他煞氣的起源,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想知道爺爺為什麽願意賜他一道乾坤破煞咒。


  也許能從那件事裏,找出劉國富背後的風水師。


  然而劉曉芸似是在噩夢之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如今回想起來,卻也隻是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人就是這樣,於噩夢中產生的極度恐懼,反而會激起大腦的自我保護意識,將其輕易抹去。


  不記得,便不記得吧,對劉曉芸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我將桌上那枚玉墜,拿給劉曉芸,說道,“這玉墜裏有周明書‘魂飛魄散’之前留下的死靈之氣,對你來說是個護身符,倒也不必介意它是劉國富用來害你的,還是死人的陪葬品,好好留著。”


  聞聽此話,劉曉芸才接過那玉墜,點了點頭。


  周明書和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便也沒再多問,從屋裏退出來,與薑梅道別,就離開了。


  那天我背著兜子,到古董街街口的小吃攤,要了碗餛飩,剛坐到桌旁,昨天我挨著擺攤的那個瞎眼先生,就坐在了我對麵。


  這瞎眼先生是個卦師,昨天去劉曉芸家平事的時候,劉曉芸還跟我提過,說她之前也找過這個瞎眼先生,但這人不願意管她的事。


  我原猜想著,此人多少有點本事,畢竟看出了劉曉芸身上的事不簡單。


  卻不想,此人坐下,點了碗餛飩之後,就將鼻梁上的墨鏡往下壓了壓,露出一雙渾濁的老眼,將我上下打量一番,陰陽怪氣道,“小夥子,年紀不大,好本事啊。”


  我看他不是真瞎,這態度也有些奇怪,便淡聲問道,“什麽好本事?”


  “劉國富啊,早上的報紙沒看?奉天城何氏企業一夜無主,老板劉國富迷醉溫柔鄉,夜場喪命。”老瞎子用手指蹭著下巴,不懷好意的彎了彎眼角,又小聲問我,“給他下藥了?”


  聞言,我收斂目光,不再看此人。


  那老瞎子見我不搭理他,幹脆又挪著板凳,坐到我旁邊,幸災樂禍道,“你這事兒做的可地道啊,那個劉國富也不是啥好玩意兒,在這條街上,都傳臭了,花了二十萬,買個凶煞棺,拿裏邊兒的大凶之物給自己閨女當生辰禮,也是缺了大德了,死有餘辜,死有餘辜啊。”


  聽他那言下之意,是早就知曉此事,我側眸問他,“那你們為什麽不管?”


  老瞎子一愣,反問,“管什麽?”


  “劉曉芸。”我淡聲道。


  “那誰敢管?能在凶煞棺裏取出物件兒的,那得是什麽人?是我們這種人能管的嗎?再說了,大夥兒出來混,就是為了混口飯吃,你也別說我誇張,這條街上,一隻手能數過來的幾個先生,早就都被劉國富‘關照’過了,誰敢管他家的事?那不是找死嘛?”老瞎子一副老油條的態度,言之鑿鑿。


  這世道,瞎子不瞎,見死不救,也當真是什麽人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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