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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包圍

  其實死獄的戰士每個人都是很好的獵人,對於觀察獸路和野獸的足跡,都有一手。


  帝放心中極為興奮,他似乎已經可以預見葉銘被抓后在他面前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的確,誰如果能夠抓住葉銘,的的確確是一件大功。


  死獄魔放並肩而立,望著那呈扇形散開向葉銘圍抄過去的死獄戰士,兩人相視而笑。


  「啊——拉我……啊——不好……是浮泥……啊……救命……救命……」


  叢林間突然響起了一片絕望的驚呼和恐懼的呼嚎。


  死獄魔放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放眼一望,只見那散開的人陣,前兩排的數十名戰士已經只剩下一個腦袋在那片並未長樹的苔蘚地面之上,而且很快向下沉沒。更有幾十人伸手亂抓,已有半身沉入泥中,那幾名殺手由於身形最快,而且縱躍的距離最大,是以衝到最前面,此刻已只剩下兩隻手仍在苔蘚上不斷地抓著。但越掙扎,所陷越快,片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快撤!」死獄魔放駭異莫名地呼道,但他們的呼喚已經太遲了,至少已有八十多人陷入了浮泥之中,有十餘人極為僥倖地沒有深入那片苔蘚地,身子陷下一半,被人拉了起來。


  死裡逃生的人狼狽之極地向後狂退,也有人為了拉同伴反把自己也陷了進去,於是鬼哭狼嚎響成一片,但很快又被淤泥所吞沒。


  望著那群陷入淤泥之中的死獄戰士無助而絕望地沉沒不見,又望著那苔蘚地很快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帝放和倖存的所有死獄戰士都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般,若非那些僥倖不死之人的滿身泥巴,死獄魔還真難以相信這是事實。


  「不可能,不可能,這裡有他的腳印,怎麼他便能安然行過去呢?」死獄魔望著那一淺一深的腳印,分明是自那苔蘚層上踩過去的,可是為什麼此刻卻成了過往者的葬身之地呢?

  「他是魔鬼!」帝放心中發寒地道,這一切對他來說的確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還未能與葉銘正面交鋒,便又損失了數十名死獄戰士,與幾名來自神谷的殺手,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


  「不可能,你們踩著他的腳印過去!」死獄魔似有所悟地望著那行一深一淺極為勻稱地印在苔蘚層上的腳印,命令道。


  那群死獄戰士對這片苔蘚地心有餘悸,都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沒有人敢先踏一步。


  「大家以兵刃相牽,小心些!」帝放看出了眾人的擔心,吩咐道。


  這時,有三人已經用手中的長矛拉著後面的人,小心地試探著以腳踩入葉銘留下的腳印之上。開始幾步並沒有什麼異樣,但隨著後面人的進入,前方之人整個身形便向下疾沉,猶如踩入了流水之中一般。


  「啊……」那人發出一聲驚呼,但幸虧早有防備,後面的人迅速以矛桿將其帶起,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已嚇得臉色煞白。


  所有死獄之人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死獄魔望著葉銘剛才所倚的黃皮樹,不由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明顯是一片浮泥,任何重物都會沉入其中,葉銘又憑什麼渡過去呢?

  正當死獄魔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突然聽到一陣歡快的嬌笑之聲,然後葉銘那自信而又爽朗的笑聲也傳了過來。


  「怎麼樣?我說這群人比豬還蠢,對吧?如果他們不中計才是一件怪事呢!」葉銘得意而又歡快地道。


  「算你厲害,但只能讓一群豬上當,也不能算你聰明,因為你也只比豬聰明一點點而已!」張陽美麗的身影自葉銘剛才所倚的黃皮樹上躍落,而葉銘卻又施施然走了回來,根本就沒有半絲腿部受傷的跡象。


  「笨豬們,不要想了,回去找根勾索來,你就可以踩著浮泥飛過來了。不過,要根長一點的,還要輕功好……」


  「最好叫韓敬之或風騷親來,追我葉銘只有他們才可以!」葉銘打斷張陽的罵聲,嘲弄道。


  「嗖嗖……」十餘支勁箭標射而出。


  「呼……」葉銘一抱張陽,身子一旋,如鬼魅般旋到那株枝繁葉茂的黃皮樹后,笑道:「差一點兒,差一點兒……」只把死獄魔放氣得想吐血,但又無可奈何。


  「葉銘,你不會有幾天好逍遙的!」死獄魔狠聲道。


  「沒關係,我是過了今天不想明天的人,以後你想怎麼著便怎麼著吧。」葉銘笑答道,同時低頭向懷中的張陽笑道:「不好意思,太危險,只佔了一點便宜,望莫怪!」


  張陽聽葉銘這麼一說,不由得又羞又急,一手肘擊在葉銘的胸膛上,口是心非地道:「誰要你管,還不鬆手!」


  葉銘故意「哎喲」一聲,鬆開手,叮囑道:「小心點,他們的弓箭手還有百餘之眾,可不是吃素的!」


  張陽心中微暖,對葉銘所耍的這一手不禁佩服之極。自一開始葉銘便表現得處處充滿了自信和機智,不僅僅擁有非凡的武功,更有著非凡的智慧,處處都有著出乎人意外的大膽作風,甚至每一舉手投足無不表現出其獨特的魅力。這使得張陽將最初心中所定的壞印象慢慢有所好轉,而且越與葉銘接觸,越發現這個喜歡故作神秘又浸不經心的人實在是精明得可怕,也更讓人難以揣測。但正因為這樣才會更勾起人的好奇之心,是以,張陽竟不再對葉銘產生多大的排斥感。


  「好了,我們還是趕路吧,不要在這裡與這群無聊的笨蛋糾纏不清了。」葉銘提議道。


  「好吧!」張陽此刻對葉銘更是充滿了信心,或許是受了葉銘那強烈自信的感染,對那充滿死亡危機的前途,竟絲毫沒有懼意,她也不知道這個變化是從何時開始的。


  「葉銘,無論你躲到哪裡,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你回去把嘴洗乾淨,你的嘴已經發出了屍臭味……」葉銘回頭向那邊罵喊的死獄魔回敬道。


  「長老,葉銘和一個女子已經向死亡沼澤中進發了,屬下無能中了他的詭計,害……」


  「不用說了,我早已知道!」韓敬之打斷死獄魔的話,冷冷地道。


  死獄魔一時噤若寒蟬,偷偷地瞟了韓敬之的表情一眼,又望了望臉上浮腫稍減,但仍有些猛然的子龍,仍不知道韓敬之將作出什麼決定。


  子龍無奈何奈地嘆了一口氣,道:「老夫征戰無數,從未敗過,沒想到竟栽在這毛頭小子的手上,如果不斬下這小子的腦袋,實在難泄我心頭之恨!」


  韓敬之背負雙手,來回地在石室之中踱步,心中似有無限的思緒,無法平靜,半晌才慨然道:「這小子已讓我們損失太多,他簡直不是人,我韓敬之從未受過如此敗辱!不過,如果能夠收服這小子歸為己用,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但誰能夠抓住他呢?誰又能訓服他呢?這小子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只可惜一開始便是我們的敵人!」子龍無可奈何地道。


  「看來,我們要請花蟆人出手了!」韓敬之想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


  「你是說要在死亡沼澤中對付他?」子龍驚問道。


  「那小子已深入沼澤,在那裡沒有比花蟆人更擅於生存的部族了。」韓敬之道。「那倒不見得,不過由花蟆人去對付那小子也好,省得我們為之頭疼。」子龍對葉銘打內心裡便存在著一些懼意,如果能不由自己去對付葉銘自是最好。


  「這小子一日不除,便是我們的心頭大患!當然最好是能夠生擒他,讓聖姬以『大無上法』訓服這小子!」韓敬之竟起了愛才之意。


  「嘿……」子龍怪怪地笑了一聲,道:「長老似乎不知道因為這小子使我們這次損失了近五百人和不少高手,也使我們北擴之舉不得不到此為止了……」


  「我知道,但就算你殺了這小子又能如何?死獄魔,立刻飛鴿傳書給花蟆人,讓他們全力截殺葉銘,能活捉最好!」韓敬之吩咐道。


  子龍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無論葉銘是戰是降,都極有可能成為他的眼中釘,因為在內心的氣勢上,他早輸給了葉銘,他絕不想有人壓在他的頭頂。因此,他很不歡迎葉銘。其實,到此刻為止,葉銘猶未曾與他正面真正地交手。


  「天就快黑了,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再向前走就已深入死亡之地,不如養足精神,明天好應付一些變故!」葉銘駐足道。


  張陽點了點頭,望了望夜然漸深的遠處,道:「這個地方還是比較安全,我曾和爺爺來過,但再往前我也不太清楚了。」


  「哦,還說給我帶路,連自己都不清楚,豈不是真的來陪我……」


  「不準說不吉利的話!」張陽似乎明白葉銘接下來所說之話,打斷道。


  「嘿,我是說來陪我遊山玩水。」葉銘笑了笑,張陽也跟著笑了。


  「這一路之上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兇險。」葉銘環眼四顧道。


  「如果不是熟悉路徑,這段路我們只怕已死過數十次了,那毒瘴,那浮泥,那蠍地……你呀,只是幸運地碰到了我!」張陽不以為然地道。


  「嘿,那倒也是,真是幸運,竟然碰到了你,有美同行倒也不寂寞,幸虧你把你爺爺換下來。」葉銘有些誇張地道。


  「少貧嘴,後面的路還長著呢。這片沼澤地方圓三四百里,我們現在所走的才不到十分之一!」張陽仍有些憂心忡忡地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考慮吧,先找個好位置安頓下來再說!」葉銘說話間向一棵很低卻極盤根錯節的黃皮樹走去。到了這裡倒是很難再見到那種高大的樹,因為這裡的土質太過鬆軟,濕度太重,倒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蕨草和矮禾粗莖的草很多,到處都是高高密密的,猶如一片蘆葦盪。之間幾無路可找,若非張陽曾經走過這一段路,只怕真的很容易迷失方向。


  張陽緊跟著葉銘,葉銘卻拔出腰間的鐵管。


  「這是什麼東西?」張陽望著那僅有三尺長的鐵管,有些不解地問道。


  「好東西!」葉銘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伸手在鐵管底部一旋。


  「錚……」鐵管竟彈出一截兩尺長的鐵棒,葉銘不由得回頭向張陽望了望,道:「是個好東西吧?」


  「啊,太精巧了,怎會這樣?」張陽大感意外,但也為這巧妙的設計而驚嘆。


  「這還算不了什麼。」葉銘說話間手臂一抖。


  「錚」!那冒出的兩尺鐵棒之中再彈出一根八寸長、鋒利無比的槍頭,竟是一桿製作極為精巧的槍。


  這桿槍的槍桿和槍管正是由那神谷中紅眉老者的釣桿所改裝而成的,這之中的改裝乃是共工氏的巧匠根據望月長老那根絕命棍的原理所造。別看這桿槍的槍桿與槍管之間有部分是空的,但極堅硬之處比之白臘桿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葉銘本就是見紅眉老者那根釣桿極硬,因此這才撿來,一根連含沙神劍都不能輕易劈斷之物,自有其過人之處。


  「沒想到世間竟有人能做出如此精緻的槍,真是太神奇?」張陽忍不住贊道。


  「世間神奇的東西很多,便說這片沼澤地吧,不也很神奇嗎?人類的神奇比之大自然,真是太渺小了!」


  葉銘感嘆著把槍頭又頂回鐵棍之中,將鐵棒旋轉一下,又道:「我就用這桿槍來打草驚蛇,開出一條好道來!」


  張陽也知道,這樣的雜草叢之中,毒蟲是防不勝防的,也將衣袖紮緊,靴口紮好,再拔出隨身所攜的——柄兩尺半長的短刀在手。


  「用我的劍吧!」葉銘拔出含沙劍遞給張陽,笑道。


  張陽猶豫了一下,看著葉銘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就接下了,只感含沙劍入手稍沉,冰寒透體,使人精神為之一振。


  「好劍!」跂蒸雖不是使劍之人,但卻知道手中之劍絕對是一柄好劍。


  「小心點,很利的!」葉銘自包中取出那雙特製的皮手套,一邊分開著雜草,一邊前行。


  張陽也戴起手套,這是防止手掌被這些雜草割破,因為這之中有許多草都是含有極烈的毒素,一不小心割破了手,說不定便會引起中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今天晚上看來要到這棵樹上搭個窩了!」葉銘幾乎找不到乾燥的地方,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黃皮樹周圍的地面似乎結實了不少,並沒有踩下去冒水的情況。


  「小心,那是什麼聲音?」張陽一驚,提醒道。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今晚有蛇肉可吃了。」葉銘說話雖然輕鬆,但整個人都變得小心起來,同時豎起耳朵捕捉那「噝噝……」之聲傳來的方向。


  「小心些,這傢伙大概是要與我爭地盤了!」葉銘淡淡地說了聲,腳步緩緩地向聲音傳來之處移去。


  「呼……」在葉銘拔開眼前一片擋住視線的雜草之時,一股強大的腥風迎面撲至。


  葉銘冷哼一聲,手中的短槍如箭般標出,在側身的同時,將撲來的大蛇頭撥向一邊。


  「小心!」張陽大駭,這條蛇足有水桶般粗細,這一撲之力的強大可想而知。


  葉銘並不是第一次與巨蛇相鬥,這條蛇雖然巨大,但比起有僑族龍潭之中的巨龍卻是小巫見大巫,根本就不成比例。


  當然,這條蛇所擁有的力量,當然也非人力所能承受。是以,打一開始,葉銘便以四兩撥千斤之式將巨蛇撥向一邊,而在張陽喊叫之時,他便已出刀。


  「噗……」大蛇一衝衝出三丈多遠,但巨大如鐵索般掃向葉銘的長尾卻被葉銘的刀斬中。


  葉銘被震得疾退,「躲開!」葉銘疾退的同時,疾呼道。


  「呼……」大蛇吃痛,整個身子一曲,三四丈長的軀體向中間翻卷,竟欲將葉銘絞碎。


  張陽在這種情況之下,絲毫不知該如何辦,因為她也是獵人,深知巨蛇這一卷之力,足以讓人腰折骨碎,可她也在被卷的範圍之中,正當她準備揮劍一拼的當兒,突覺身子一輕,葉銘已提著她掠上虛空。


  「嘩……」那些雜草樹桿竟摧枯拉朽般被絞碎,而大蛇的身子已盤成一個巨大的蛇餅。


  張陽驚魂未定之際,葉銘已落在黃皮樹的一根粗枝上。


  「哇,這裡該不會是個蛇窩吧?」葉銘剛落足樹桿,一條小蛇已自另一根枝頭飛射而來。


  「哧……」葉銘一手挾著張陽,一手揮刀斷蛇,動作流利之極。


  「啊,這樹上好多小蛇……」張陽驚呼道。


  「而且都有劇毒!」葉銘也暗暗叫苦。


  「呼……」「小心……」張陽再次驚呼。


  葉銘想也不想,一舉張陽,身子再次衝天而起,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因為那條巨蛇竟然衝天彈起,向他們落足之處攻到。


  張陽駭然驚呼,葉銘衝起的速度極快,但那巨蛇的上沖速度更快,望著那張血盆大口,那冷如疾電的蛇目,她不禁有些絕望地驚呼。


  「砰……」葉銘一聲冷哼,臨危不亂,以左腳踩在巨蛇的上齶,身子由上沖而借力斜掠。而那棵黃皮樹上也有數十條大大小小的蛇掠出,向葉銘追到,但都因力道用盡而自高空墜落地面。


  葉銘帶著張陽在空中連翻數翻,落在距黃皮樹的六丈之外。


  「轟……」那巨蛇的沖勢一盡,巨大的軀體重重地落下。


  張陽只感到頭昏眼花,葉銘在空中翻滾的速度極快,而且幾個動作之間騰挪縱躍無所不用,張陽在驚慌之下,竟有些受不了。


  「小心了,劍給我!」葉銘鬆開張陽,將手中的槍向地上一插,更還刀入鞘奪下張陽手中的含沙劍。


  張陽面對此種情況早已六神無主,只得一切都聽葉銘的。


  「後退!」葉銘的語氣極為堅決,同時雙手握劍向巨蛇落地的方向逼去。


  張陽大驚,她似沒有想到葉銘竟要主動向巨蛇進攻。


  「來吧,畜生!」葉銘的身子似乎在剎那間籠上了一層魔火,生出一種強大無匹的氣勢,髮結也隨之綳斷,那不短不長的頭髮竟然無風自飄起來,只是葉銘的身子在邁出兩步后猶如生了根一般立於地上。


  巨蛇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葉銘身上的殺氣,那種氣息更充滿了挑釁的意味,一時間失去了目標的巨蛇豎起巨頭,竟達一大多高,那醜陋的三角形尖頭和冰冷而貪婪的眼睛讓人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張陽心頭髮寒,她還是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巨物,竟比自己想象的更為可怕。她知道一條蛇若能將豎起一丈多高,那這條蛇至少有近四丈長,加之蛇如此之粗,它本身的重量便足足有數百斤,這樣的蛇別說是人,即使連小牛也能吞下去。


  蛇信不住地伸縮著,巨大的蛇頭似乎是被風吹動的浮柳,左右搖晃著,更緩緩地向葉銘逼近,那閃爍著暗淡光彩的青鱗也變得極為清晰。


  張陽簡直不忍心再看這場力量懸殊的戰鬥,她是獵人,也明白這種蛇是如何難纏,她的族人見到這類蛇只會視之為魔鬼,走避惟恐不及,而眼下這條蛇不僅毒,而且渾身鱗堅皮厚,簡直可以刀槍不入。一條劇毒之蛇能長到如此之大,至少也有六七百年的時間,大概也只有這種沼澤之地才有這樣的毒物……


  葉銘的心靜若止水,反而充滿了無盡的鬥志,這是第三次與巨蛇交手,而這條巨蛇雖比不上龍潭之中那條,但比之地祭司洞中的那條,卻至少大了一倍,相信這是一個很頑強的對手,不過葉銘也不是當日的葉銘。


  「來吧,畜生,嘗嘗劍的滋味!」葉銘說話間,緩緩地將劍舉於胸間,劍尖斜指巨蛇的咽喉之處。


  「小心些!」張陽後退數丈,擔心地提醒道。心中卻在暗自為葉銘乞福,但這一刻她反而更平靜,如果葉銘殺不了這條巨蛇,他兩人都只會是死路一條。


  死亡,並沒有什麼好怕的。是以張陽反而平靜下來,只是仍忍不住關心葉銘。


  巨蛇似乎受到葉銘的氣勢所逼,竟在與葉銘相隔兩丈之處停住,那是一片草木被巨蛇紋碎的空地。


  巨蛇的紅信不住地試探著,身子也在微微地捲曲著。


  葉銘卻突然發出一聲爆吼!

  巨蛇陡驚,便連張陽也駭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葉銘在這種時候居然會來這樣一聲狂吼。


  「呼……」大驚的巨蛇再也忍不住了,巨大的蛇頭如隕石一般向葉銘砸到,血盆大口呼出一陣滾熱的腥風,吹得葉銘頭髮和衣衫獵獵作響,但是葉銘沒有動。


  「小心……」張陽忍不住驚呼,但眼看葉銘就要被那血洞般的大口吞沒,她的眼下突然失去了葉銘的蹤影,只看到了那張血口中幾根雪亮鋒銳的短齒——呈倒鉤狀的短齒。


  「去死吧!」葉銘的身子竟出現在蛇背上,張陽根本就沒有看到葉銘是怎麼動作的,但葉銘已翻到了蛇背之上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噗……」葉銘雙手握劍狠命地刺入了巨蛇的背脊,這本是刺向巨蛇七寸的,但卻因蛇身的扭動,使得葉銘腳下打滑,這一劍竟刺偏了。


  「唬……」巨蛇吃痛,狂呼一口氣,腥臭至極,氣流破口而出,竟似狂嘯。


  「轟……」蛇尾倒抽而回,直擊向葉銘。


  葉銘此刻倒有些後悔不該穿上這雙底下有鱗片的皮靴,若不是羅羅的鱗片,與巨蛇背上的青鱗相滑,這一劍絕對可以是致命的一擊。不過,此刻他後悔也沒有用,只得帶劍一拖,在巨蛇之尾擊來之時飛速掉開。


  「轟……」草木四濺,泥土狂飛,巨蛇發瘋般扭動著受傷的軀體,它的背脊竟被葉銘劃開一道數尺長、近半尺深的傷口。


  血水四濺,葉銘身上也被腥臭的蛇血所沾,幾欲嘔吐。


  「小心……」張陽再次驚呼,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只看得她的心懸到了心口上了,但見巨蛇受傷攻勢更猛,不由再為葉銘捏了把汗。


  葉銘一聲輕嘯,此刻有神劍在手,根本就不在意巨蛇的攻擊,但他想錯了。


  「呼……」巨蛇張開大口竟噴出一團如煙似霧的氣體,比之巨蛇的氣味更腥更臭。


  「快退!」葉銘以最快的速度狂退,同時拔起插於地上的鐵槍,用力一抖,竟貫射入巨蛇之口,直釘在蛇喉之間。


  張陽哪會不明白?巨蛇在作垂死的反撲,連那最不輕易攻出的毒液也全部噴出,這是任何動物遇到最強敵人之時,才會作出的決定。可見巨蛇也感覺到葉銘足以威脅到它的生命,這才不惜大傷元氣噴出毒霧。


  張陽疾退,不用葉銘說她也明白這毒霧的可怕。


  巨蛇一陣翻騰,攪得泥草狂飛,如同颳起一陣龍捲風,而葉銘也在剎那間退出四丈,卻一下子半跪在地,以劍拄身,嘔吐起來。


  「你怎麼了?」張陽大驚,慌忙來扶。


  「別碰我!」葉銘驚呼道。


  「我戴了手套。」張陽忙道。


  葉銘這才鬆了口氣,又嘔出兩口臟物,才吩咐道:「退後!」


  張陽一呆,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怎麼沒事?簡直快把我給臭死了!昨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葉銘大驚小怪地道。


  張陽見葉銘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正要出言相責,卻發現葉銘上衣竟化為碎片飛落。


  「怎會這樣?」張陽驚呼道。


  「因為我的上衣沾上了毒液,全給腐爛了!」葉銘也有些驚駭莫名地道。


  「你沒事吧?」張陽擔心地問道。


  「至少目前沒事,這蛇好毒!」葉銘的目光落在那毒霧所沾的草上,那些草竟似被火燒了一般,變得枯焦。


  「快走吧,我們快離開這裡!」張陽心中焦灼地道,望著那巨蛇發狂般扭動的軀體,她心頭泛起了一絲莫名的寒意,再想到那黃皮樹上掛滿的大大小小的蛇蟲,她便想嘔吐,更想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的短槍還在那畜生的喉中,讓我去取回來!」


  葉銘再次站起身來,那渾身如鐵般的肌肉泛著一縷淡淡的光澤,使得張陽的心禁不住抖了一下。


  「算了,生命比一桿短槍重要多了,何必去為它冒險呢?」張陽急道。


  葉銘轉身輕輕地拍了拍張陽的肩頭,自信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這畜生傷不了我,比它更大的蛇我都斗過,此刻我仍活得好好的,你就當它是一條蚯蚓好?」


  張陽不語,只是有些幽怨地望了葉銘一眼,眸子里竟有淚光,像是一個賢慧的妻子遇到了一個不爭氣又不聽話的丈夫一般,情緒有些救動,而又有些感傷。


  葉銘心中生出無限的憐惜,他知道張陽不僅僅是關心他,還心中害怕,害怕他遇到什麼不測,而她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夠孤單地活著離開這充滿死亡氣息的沼澤地?

  「嘖……」葉銘忍不住在張陽那美麗的眼睛上吻了一下,伸出有力的手抓住張陽的手臂,柔聲道:「相信我,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張陽並沒有抗拒葉銘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只是有些激動,顫聲道:「你一定要小心!」


  葉銘轉身面對那仍在翻騰的巨蛇,一時豪氣衝天,仰天一陣長嘯,聲震九霄,清亮激昂,宛轉不絕,似乎是要以一嘯而吐盡胸腔之中的悶氣。


  「不好,樹上的那些小蛇也全都下來了。」張陽突然驚呼道。


  葉銘眉頭一皺,道:「你等我一會兒!」說完身子急速地向巨蛇靠近。


  巨蛇在劇痛發狂之時,再見仇人,變得更狂,更暴躁。


  葉銘冷哼一聲,身子左穿右插,對巨蛇的鐵尾的攻擊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巨蛇的咽喉被刺穿,那根短槍卡在嘴裡進不能進,出不能出,使得巨蛇瘋狂地擺動著腦袋,但卻無論如何也甩不掉那桿利槍。


  葉銘本想結束巨蛇的生命,但見那一群小蛇全都自樹上下來,大大小小几有成千上萬條,他怕張陽心急,也便只是準確地抓住槍柄。


  巨蛇頭部猛甩之時,葉銘便藉機猛地一拔,帶起一蓬血雨,葉銘在虛空中倒翻幾個跟斗,輕巧地落地。


  巨蛇又發出一聲凄吼。


  「葉銘,那是什麼?」張陽驚呼道。


  葉銘忙掠到張陽身邊,順著張陽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四面八方的雜草竟都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草路,而這草路顯然在極速移動,便如一條條大蛇行過雜草叢,使得雜草向兩邊倒去。


  葉銘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頭直發寒,口中有些吃驚地道:「該不是又來了這麼多大蛇吧?快走!」


  張陽的臉色變得蒼白,此刻他們顯然已被自四面八方趕來之物所包圍,只看那一道迅速分開的草路,恐怕有成千上萬條大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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