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再去陸家嘴
曹清清忽然站住腳步問秦奮：“知道我在飛機上看到你第一眼時心裏想的是什麽嗎？”
秦奮心中一動說：“人生何處不相逢？”
曹清清睜大了眼睛，說：“咦？你怎麽會知道？”
秦奮隻是笑，不說話。
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曹清清說：“前麵有空車，我回賓館了。”
秦奮說：“我送你過去。”
曹清清說：“不用。”
秦奮目送曹清清向前走去，快到路口時，曹清清忽然站住轉身，回望秦奮。兩人目光相遇，足足有三十秒，曹清清嫣然一笑，揮揮手，走過了街角。
……
秦奮沒回賓館。
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帶他去ktv。
本來剛才他是想邀請曹清清一起來的，不知為什麽沒有說出口。
一個人坐在ktv包房裏，秦奮調出陳慧嫻的《人生何處不相逢》，消音。
然後坐在沙發裏，一遍一遍地看著無聲的mv，和屏幕裏的字幕。
隨浪隨風飄蕩
隨著一生裏的浪
你我在重疊那一刹
頃刻各在一方
……
某月某日也許可再跟你
共聚重拾往事
無奈重遇那天存在永遠
他方的晚空更是遙遠
……
誰在黃金海岸
誰在烽煙彼岸
你我在回望那一刹
彼此慰問境況
在包房裏坐了足足兩個小時，秦奮梳理自己幾年來的情路點滴。
曹清清剛剛問他和江瑤怎麽辦，其實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秦奮愛江瑤，江瑤也愛他，可是京城和滬市的距離，隔開了這份愛。
畢業後能去滬市嗎？
理論上秦奮隻會兩項技能，做網頁和算計人。踢球和唱歌屬於偏門，不列入計劃。
如果去了滬市，他總不能放下現在的事業，找家互聯網公司當技術員，或者專門給別人出主意壞人吧。就算進公司或者大企業，現在有了點錢的秦奮，也過不了那種讓人使喚、讓人管理的日子了。
雖說奮進科技和奮進傳媒他不怎麽管，但他剛在自己的俱樂部裏嚐到了管理別人的快感。
那感覺，真不錯。
……
躺在賓館床上的秦奮，繼續胡思亂想著。
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這些錢，到滬市根本不夠看。
要人脈沒人脈，要管理經驗沒管理經驗，要項目沒項目，倒是可以利用自己的投資眼光，抓住股市的機會，撈一筆錢，可是之後呢？在中國，股民不是個好職業。
可以預見，在滬市，秦奮差不多隻能有一個職業：東一把西一把的投機商。
按說這個職業幹好了，錢途還不錯，而且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舒服又自在。
可是再然後呢？
就算跟江瑤結婚，一個過著八旗子弟的日子，一個在市委機關裏辦公，這樣的婚姻能幸福嗎？能長久嗎？江瑤能接受一個這樣的秦奮和丈夫嗎？
就算江瑤同意，秦奮也不會同意的。
他已經不是那些年兜裏窮腦子也窮的秦奮了。
現在的秦奮，對人生的認識、理解和追求，正在一點一點地發生變化。現在的秦奮，不再僅僅滿足於小富即安，他現在渴望的，是從前未曾想過的另一種人生。
他不能為了跟江瑤終日廝守，放棄向上攀登的機會。兩人若真有緣相守終生，先實現夢想，之後的日子也還長著呢。
“也許自己應該跟江瑤做一個約定。”秦奮嚴肅地想著。
可是另一個問題擺在他麵前——
“江瑤會答應嗎？”
……
在深圳看了一圈，看到了太多共性的東西，秦奮沒有興致再南下香港了。
他現在想做的，是去滬市跟江瑤見一麵，敞開心扉，坦誠地聊一下未來。
秦奮到滬市的時候，江瑤還在培訓。
在賓館裏翻著手機通訊錄，秦奮看到了李永雷的名字。
李永雷，幾乎是一個已經快被他遺忘的名字了，這小子曾經是他高中同學，更是跟張天陽一夥，打壓了自己一段時間。
但是自從張天陽出事後，這小子就倒向自己這邊，態度很友善，但是秦奮不接受。
想一想，那時候的恩怨情仇，有很多都不具備太多意義，隻是年少衝動而已。
對啊，李永雷在交大上學，問問他在不在滬市。
雖然眼下是暑假，李永雷在滬市的幾率很低，秦奮還是撥了李永雷的電話。
手機裏麵提示：李永雷的這個號已經停機了。
想想也不奇怪，秦奮手機裏存的這個號，還是高考前的號碼。
異地卡去滬市，李永雷要是能堅持用到現在，才是奇葩。
實事求是地說，秦奮跟李永雷沒什麽交情，那時候擊敗張天陽，他跟自己表現出的友善，也不過形勢所迫。他不過是不想得罪自己這個能量比張天陽還大的公子哥罷了。
但是不知為何，秦奮就是想聯係一下那時候的人，聊一聊過去的事，這種想法在聽到管悅彤為情所傷、近乎發瘋之後，越發強烈。
這次到滬市，他是真心希望能見一見李永雷，兩人一起吃頓飯，聊聊天。
找了台電腦，秦奮登陸了qq，在高中班級群裏找到李永雷，發過去一段留言：我是秦奮，今天剛到滬市，你要是還在學校，就見個麵，吃頓飯，看到回複，我電話13xxxxxxxxx。
坐在電腦前等了半個小時，沒見李永雷qq回複他，秦奮出了門。
他要去的，不是運動俱樂部，而是陸家嘴。
身為投資愛好者，秦奮陸家嘴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興趣極深。
手裏有錢、腦子裏有目標的時候，他最起碼想過一百多次：老子要是在陸家嘴有幾套房子，老子要是在湯臣一品有幾套房子……見天開車遛狗，坐家裏邊曬太陽邊想下頓吃啥。嗯……陸家嘴有點兒遠，實在不行，京城五道口也行啊！要是在五道口有幾間門市，大一點的，一年光租金就收入上億，那日子.……
五道口的門市，對現在的秦奮來說，也是蠻難拿出錢去投資的。
但陸家嘴的房子，再過幾個月，等他賣了Q123，或者公司裏幾個項目開始盈利，再或者俱樂部效益好起來，還是非常輕鬆的。
所以，即使現在手裏沒有多少閑錢，即使他已經步入創業的道路，但秦奮還是非常樂意再到陸家嘴附近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