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東挪西借
秦奮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低調的人，不是那種有錢就嘚瑟的暴發戶，可現在他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跟那些人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這是一次痛苦的自我剖析，孔立用自己的牢獄之災，成全了秦奮的精神成長。
孔立永遠不會再回到909了。
大家覺得他糊塗。
清北大學，光華學院，工商管理專業，這是個金子專業，畢業後走上工作崗位，一般都是金領起步，不出幾年就能在京城站穩腳根。
這也是這個專業很多學生不急於找對象的原因，因為要是看以後的路，成家立業，都無需發愁。
可惜，人生往往在不夠成熟的時候，做出太多太重要的決定，有時候一步走錯，需要用一生來追悔。
案件結果查出來了，最終表明縱火的是老板本人，但孔立確實與其發生過激烈的肢體接觸，而且兩人在臥室裏搏鬥的情形，沒有第三者看見。
可是火，恰恰是那時點燃的。
最後，孔立被裁定過失致人死亡罪，因有自衛情節，判出2年3個月有期徒刑。
至於老板娘，因其丈夫死前，與她沒有直接接觸，在我國，通奸屬於道德範疇，夠不上刑罰，所以無罪釋放了。
這是讓兩個男人家裏尤其憤怒的結果。
一個死了，一個進了監獄，夾在中間的女人卻沒事。
在法院門口，孔立哥哥指著老板娘大罵：“臭表子！你滿意了？你勾引我弟弟，害死你丈夫，你早晚不得好死！我要到網上發帖子，讓全國人都知道你是個表子！”
那天以後，再沒有人在京城見過老板娘，大家都說，她肯定換了個城市，隱姓埋名了。
孔立出事以後，909空出一個床位。
係裏麵倒是有幾個男生，因為和寢室的同學處不好關係，一直找導員請求換寢室。
之前是別的寢室都滿著，一直沒法調動，現在909空出一個床位，可是卻沒人願意來。
不少人事後都知道，孔立玩了個比自己大10歲的女人，不但玩出了人命，還把自己玩進了監獄，這樣的床位，估計風水不好，就算在原寢室再怎麽不舒心，也比這個強。
一來二去，也就沒人張羅搬進909了，於是909滿員7個人。
可是秦奮和羅健幾乎就是掛個名，大三下學期的909，平時最多5個人，讓周圍8人寢室的男生羨慕不已。
……
孟汝嫣沒想到，秦奮會找她借錢。
上一回她是以富城集團風投部的名義向奮進科技注資，這一回秦奮是以個人名義找的她。
當初秦富城把孟汝嫣派到南陽，本就存了讓她輔佐秦奮的心思，隻是後來秦奮自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除了融一筆錢，沒太用得上她，她也就悄聲眯著，在一邊觀望，等著什麽時候有時機，再站出來幫襯幫襯。
眼下，到了她該幫襯的時候。
商業借貸，大家心知肚明，秦奮不能白讓她拿錢，就以每年10%的利率從她那借走了2000萬。
孟汝嫣也沒問他拿這筆錢要做什麽，她知道奮進科技和奮進傳媒兩家公司現在正是較勁的時候。
出了孟汝嫣的公司，秦奮琢磨了一下，這些錢，用於運動館開業前的宣傳，不知道夠不夠。
還能從哪弄點錢呢？
猛然想起，手裏還有一張牌，是凡琴知音幾首歌的版權。
前陣子經徐亮聯係，賣了一些彩鈴版權，現在秦奮準備讓徐亮把手裏幾首歌的全部版權整體出售，變現成錢。
接到秦奮電話的徐亮，好一會兒沒理解秦奮的意思。
他告訴秦奮：“這年頭，歌手值錢，歌不值錢，這麽賣非虧，而且賣不出多少錢。”
秦奮說：“不管了，你幫我聯係著，越快越好，有人要就直接告訴我。”
就在秦奮考慮，要不要把聽香雅苑的房子出售變現時，徐亮打來了電話。
他告訴秦奮，《獻給蔣薰》因為歌名的原因，根本賣不出去。
《第二人》和《白色孤鴻》這兩首，有人開價25萬。
《絕忘癌》，有人開價12萬。
秦奮終於理解什麽叫“歌手值錢，歌不值錢”了。
這幾首歌的質量，如果讓一個成名歌手來唱，那幾乎就是爆款，甚至打榜都沒問題，結果由沒什麽名氣的凡琴知音唱出來，一共才值37萬，秦奮發現自己之前想的似乎太樂觀了。
這個價格，秦奮也是想賣的，他現在全部心思都是怎麽把悅琪俱樂部運營好。
這東西跟互聯網不一樣，一次性投資，一次性成型，隻要項目落地，穩了，以後就是源源不斷地來錢。
就在秦奮咬牙想接受幾首歌的價格時，徐亮打來電話說：“其實如果你能寫出跟這幾首水平差不多的歌的話，倒是能比這個賣的多。”
秦奮立刻明白，問題出在這幾首歌已經有原唱上了。
他和林凡已經把這幾首都唱了，別人拿到版權，也頂多算個翻唱。
秦奮說：“我晚上回去想想，明天給你電話。”
秦奮記得，當初去上《樂器發展史》，聽了董落的課，有感而發，在家裏寫過兩首，隻是都還沒歌詞。
晚上回家，通宵達旦寫出歌詞，第二天他就把其中一首叫《暮秋戀曲》的交給了徐亮，因為詞曲俱全，徐亮李岩兩個用三天時間，製作出demo，然後由李岩去聯係可能的買家。
事實證明，圈裏識貨的還是有的。
第一天下午，就有回複說願意出價50萬買這首歌，秦奮直接就想賣了。
徐亮告訴他再等一等。
第二天，有人出價60萬，到中午的時候，有人出價70萬。
最終80萬成交！
僅僅一個月，花80萬買《暮秋戀曲》的年輕歌手，就憑這首歌橫掃內地幾個新歌排行榜，一歌成名。
秦奮自己也驚了。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在音樂創作上有這麽大的天賦。以前一直隻是玩玩，跟林凡組的組合，唱出幾首也都不溫不火，雖然有些粉絲，但距離成名還相去甚遠。
既然寫出的歌能成就別人，那就說明，至少具備職業創作人的水準了。
秦奮沒工夫偷著樂，錢到帳後，盡管手頭緊，他還是分給徐亮、李岩一人五萬。
這是規矩。
錢不是一個人掙的，也不是一個人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