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蕭湛的身世
風叔歎了口氣,繼續道:“王爺有一名侍妾,已經身懷有孕,月份正好同皇太女差不多,王爺一直對外說侍妾腹中懷的是雙生子。二皇子送信給皇太女,約她四月初一在飛雲山上的觀音廟相見。誰知那日,先帝突然召見二皇子,於是,王爺隻能帶著懷孕的侍妾先行前往。服用催產藥之後,當晚,兩人各誕下一名男嬰。怎料,產房中卻突然闖入刺客,侍妾帶著兩個孩子從後門逃走,路上遇到埋伏身中數箭,躲進了山洞。兩個孩子肚子餓了哭鬧起來,侍妾便給他們喂了奶。不料,箭上有毒,半個時辰後,侍妾毒發身亡,兩個孩子也中了毒。”
蘇清歌忍不住問:“為什麽會有刺客?是誰派來的?”
“皇太女有一個姐姐,雖然是大公主,卻是女帝的男寵所出,不是王夫的血脈,因此無權繼承帝位,但如果皇太女未婚生子,按照大夏國律,是不得繼承帝位的,大公主是為了抓住皇太女生子的證據,才會在那日安排埋伏。”
蘇清歌更疑惑了:“如果大公主隻是為了拿到證據,她大可把孩子和皇太女一起帶回皇宮,那她為什麽要讓刺客痛下殺手?孩子若是死了,那證據豈不是沒了?”
“王爺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潛入大夏皇宮,將刀架在大公主的脖子上逼她交出解藥,她卻說自己從未派人在路上截殺,放毒箭的刺客根本不是她派出去的。王爺正要離開,突然有個宮人,自稱是皇太女的人,將解藥交給了王爺,隻是,解藥隻有一份。”
蕭禦問:“父王給了誰?”
風叔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給了自己的孩子。那是王爺第一個孩子。那個侍妾,本是農家女,在戰場上的死人堆裏將重傷的王爺拖出來帶回家照料,王爺傷愈後將她帶回家,收了房。”
“既然是給了自己的孩子,那最後活下來的為何是我大哥?”
“因為那天跟著侍妾和兩個孩子一起逃出來的,還有皇太女身邊的貼身侍女,她把兩個孩子的包被調換了,孩子出生後,王爺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隻認得包被上定南王府的標記。”
“這件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趕到他們藏身的那處山洞時,王爺的侍妾已經奄奄一息,她告訴我,那孩子胸前有一處胎記。”
蘇清歌細細回憶起來,她曾經給蕭湛包紮過胸前的傷口,確實沒看到胎記。看來,蕭湛的確不是蕭承恩的兒子。
“那……這件事,我父王知道嗎?我是說,大哥不是他親生的……”
風叔點點頭:“孩子抱回來之後,王爺發現他的模樣與皇太女竟有些相似之處,我又同他說了胎記一事,他便知道孩子被掉包了。”
“父王知道?他知道為什麽還……”
“當年,二皇子帶皇太女四處遊山玩水,王爺也經常陪同在側,王爺……王爺心悅皇太女,隻是他從未與人說過。”
突然聽見老一輩人的八卦,蘇清歌頓時來了興趣。
“那二皇子和皇太女呢?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還在世嗎?”
“二皇子自然是知曉的,隻是有先帝的遺詔在,那孩子便永遠隻能待在定南王府。至於皇太女,因為二皇子當日失約,登基後便立了穆家的女兒為後,皇太女恨他始亂終棄,對這個孩子似乎也不甚在意,回宮後便也另娶王夫,兩國就此結怨,兵戈相向。”
蘇清歌回想起在大夏發生的事情,心中疑惑更甚,既然蕭湛是女帝親生的,那為什麽他三番五次要害女帝,甚至不惜借著蘭花簪來下毒?
蕭禦替她說出了疑問:“那我大哥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王爺有交代,不可對世子透露半分。”
原來如此。
蕭湛該不會是把女帝當做殺母仇人了吧?
那個將解藥交給定南王的宮人,他自稱是皇太女的人,難道真的是皇太女派人在半路上截殺?
這不合邏輯啊!
哪有母親派人截殺自己的孩子?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年知道真相的人本就不多,要查起來著實困難。
所以蕭湛才會借著兩國和親的機會,親自去大夏調查,隻怕是已經查到些蛛絲馬跡才會對女帝下手。
隻是,她該不該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呢,如果他真的把女帝殺了,將來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風叔靜靜地看著蘇清歌:“姑娘,你既然與二公子情投意合,便應該知曉我阻攔你的目的,這個世子之位,原本就應該是二公子的,如今鳩占鵲巢,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王爺的親骨肉一輩子隻能做個富貴閑人!”
蘇清歌還未說話,蕭禦急白了臉色:“風叔!我從未覬覦過世子之位,也不想做什麽世子,況且,大哥從12歲就開始隨著父王上陣殺敵,戰功累累,這個世子之位是他一刀一槍拚來的!他當得起!”
“他當不起!他是異族之子,不能做皇子,更不能做世子!難道要把定南王府幾代人戎馬廝殺拚下來的功勳交給一個血統不正的人嗎!”
風叔神情激動,他快走幾步,繞過蕭禦,迅速伸手抓向蘇清歌懷裏的包袱。
蘇清歌察覺他的意圖,急忙後退,但身後就是崖壁,她已然退無可退。
此時風叔已經抓住了包袱的一角。
蘇清歌眯了眯眼,迅速抽出一根銀針,瞅準風叔手腕的穴位刺去。
“啊!”風叔吃痛鬆手,反手打落銀針,一掌拍在蘇清歌心口。
蘇清歌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雖然地上鋪滿了厚厚的枯葉,蘇清歌還是摔得頭暈眼花。
此刻風叔的眼中已有殺意。
“唰”的一聲銳響登時響起,風叔抽出腿上綁著的匕首,冷冽的刀鋒劃破空氣,迅速朝著女子的喉頸刺來。
肅殺的風掠過崖底,像是野獸低沉的喘息。
“小心!”蕭禦的心髒仿佛在瞬間停止跳動。
下一瞬,隻聽“颼”的一聲,一顆石子打在風叔的手腕處,匕首掉落在地,風叔的腕間頓時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