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示
“好,我把它還你。”
話落,胡曜辰握著玉牌的手一用力,整塊玉牌瞬間化成黑色粉末。
胡曜辰手鬆開,黑色粉末隨風飛落在地。
吳桃崩潰的大哭,“你怎麽能這樣!你把它還我……”
話沒說完,就聽空中傳來一個淒慘的男人聲音,“我好餓……我要吃,好多活人的味道……好香,我要吃……我要吃……”
聲音由遠而近,房間裏溫度開始下降。接著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咚咚咚……步子沉重,聽聲音像是跳著走的。
“吳桃……幫我開門……我是……是你請回來的……”男聲從門外傳進來,“你不乖,竟敢把玉牌打碎……我進不去家了,快幫我開門……”
吳桃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捂住耳朵,全身發抖,“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壞孩子……幫我開門……幫我開門!幫我開門!”一直沒有人幫‘他’開門,門外男聲開始嘶吼。
胡曜辰低頭瞥了眼抖成一團的吳桃,問,“你還想要他麽?我可以幫你把他放進來。”
吳桃忙搖頭,“我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快收了他……”
胡曜辰抬手,一道銀光從他手中飛出,直奔大門方向。門外聲音戛然而止。
吳桃嚇得不輕,不停的哭。
等了許久,她哭聲小了,我才問她,“你從哪裏得來的玉牌?”
這塊玉牌和我的那塊太像了,我不能不在意。吳桃的玉牌裏藏著厲鬼,那我這麽多年供奉的又是個什麽?
“是我從廟裏求來的。”吳桃嗓子哭啞了,抽泣著說了,是哪間寺廟。
掃尾的工作交給黃鐵柱,胡曜辰帶著我離開了吳桃家。
上車後,我看著他,奇怪的問道,“你要找的東西呢?你不要了麽?”
“她沒有。”胡曜辰道。
我能感覺到胡曜辰不高興,以為是因為東西沒找到。我勸道,“她沒有就沒有,東西可以慢慢找,你別急。”
“一定是我感覺錯了,她不配!她不會是那個人的!”胡曜辰小聲說了幾句後,突然看向我,“她身上的氣味也許是從別人身上染來的,跟她關係好的人,除了那個姚旭佳,還有誰?”
胡曜辰像是著急的想要證明什麽,我不懂他在急什麽,但還是回答道,“吳桃的朋友可多了,她是我們係的女神,人緣好著呢。明天是學校組織野外寫生的日子,我們藝術係的學生都會參加,在自由寫生的時候,吳桃肯定會跟她的朋友們待在一起。那時,你可以留意下,她身上的氣味是從誰身上沾染來的。”
胡曜辰點頭。
回到淩寒別墅。這一路,胡曜辰都在沉默,一雙桃花眼,眸色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直到我要去堂口上香了,胡曜辰才拉住我的手,對著我道,“今天上香匯報事情,不要對上仙講吳桃那部分的事。”
一瞬間,我說不清自己心裏是種什麽感覺,就像塞進去了一團浸了水的棉花,又潮濕又憋悶。
我看著胡曜辰,問,“不能說的那部分,是哪部分?”
胡曜辰眉頭輕蹙,似是不滿我的明知故問,“不要把玉牌和吳桃扯上關係,隻說玉牌放在吳家,更不要講吳桃最後還想要玉牌。”
他這是在在意吳桃的名聲!吳桃對他來講,果然不一般。
我猛然想到黃鐵柱說胡曜辰有私心,在知道吳桃推我送死後,胡曜辰也沒多說過一個字,全是因為他的私心。
吳桃是他的私心,那我又算什麽……
我盯著胡曜辰,問,“你跟吳桃是什麽關係?愛上那朵小白花了?”
“蘇璃,”胡曜辰聲音微冷,但還是耐著性子跟我解釋,“我和她沒關係。”
“你跟她沒關係,我也跟她沒關係,那我憑什麽幫她隱瞞!”我氣道。
“這段時間,我果真是對你太好了,你都敢這樣跟我講話了!”胡曜辰伸手過來捏住我的下巴,揚起我的頭,霸道的讓我與他對視。他低頭逼近我,桃花眼中襲過駭人的寒意,威脅性十足的道,“你的堂口還想繼續開下去,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不開就不開!”我瞪大眼睛與他對視,難過的眼眶泛紅,眼淚湧出來。
看到我哭了,胡曜辰手指抹去我臉頰的淚珠,語氣緩和了些,道,“你還委屈上了,不讓你說,自然有我的用意。上仙全是些閑著無聊的老東西,他們要是知道有人供奉厲鬼,定會大驚小怪,說不定還會派人前來探查。我不喜那些老東西們。你竟連這種醋都要吃!”
原來是這樣。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果然為零,胡曜辰對吳桃那樣的態度,我從哪看出他喜歡吳桃的!
我擦擦眼淚,嘀咕一聲,“你幹嘛不早說,還讓我胡思亂想。”
胡曜辰斜我一眼,“還怪我了?”
我立馬搖頭,剛才與他對峙的勇氣一絲都不剩了。
胡曜辰揉揉我的頭發,讓我去上香。
我點頭,去了香案房間。
點上香,將香插進香爐裏。
柳絮兒從小瓶子飄出來,一邊吃香一邊對我說,“璃兒,人類有句話叫‘隻羨鴛鴦不羨仙’,這句話你聽過吧?”
“當然。”我不知道柳絮兒突然說這個什麽意思,但還是點頭。
柳絮兒繼續道,“那是因為仙家薄情。準確的說,不是他們薄情,而是他們很難動情。保家仙也是仙,他們有更多機會與人類相處,弟馬愛上保家仙的事很多,保家仙也有足夠長的壽命陪弟馬一生。但你聽說過弟馬死後,保家仙就不再收出馬弟子的麽?在人類看來是愛情,可在保家仙看來,那隻是他與弟馬之間的仙緣。弟馬死了,仙緣斷了,保家仙就會去尋下一個出馬弟子。”
柳絮兒頓了頓,又道,“仙家很難動情,但一旦動情,便是情根深種,此生隻愛一人。就算那人死了,仙家也會費盡心思的去尋那人的轉世,想方設法再與那人在一起。”
我完全不懂柳絮兒跟我講這一大堆幹什麽。她是想提醒我什麽?
我一臉的懵逼。
柳絮兒看著我歎了口氣,鑽進小瓶子裏,說什麽也不出來了。
我叫不應她,便重新跪到蒲團上,向上仙匯報第三次出馬的進展,我聽胡曜辰的話,隱瞞了吳桃的部分。
匯報完事,我離開堂口房間,往臥室走時,在走廊上碰到了淩寒。
這些天淩寒都沒在家,黃鐵柱說淩寒出差去了。現在估計是他出差剛回來,身上的西裝都還沒脫,看到我,他道,“讓胡爺來書房一趟。”
我立馬恭敬的點頭。待淩寒進入書房,我緊張的神經才放鬆下來。鬼知道,我為什麽會對淩寒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
回到臥室,我告訴胡曜辰,淩寒找他。
胡曜辰點頭,起身出了臥房。
看胡曜辰的樣子,他似是知道淩寒會找他。隻是,他倆一個是狐妖,一個是霸道總裁,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倆人,能有什麽事商量?
與胡曜辰在一起越久,我越覺得自己不了解他。
胡曜辰走後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才發現,胡曜辰一夜未歸。與胡曜辰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淩寒和黃鐵柱。
今天是學校組織野外寫生的日子,不能遲到。我也沒空去管他們去哪了,收拾好換洗的衣服,背起書包去了學校。
野外寫生計入期末成績,所以平時翹課的學生這個時候也都來了。十幾輛大巴停在學校裏,學生們在老師的安排下,正在列隊,等待上車。
我剛找到我們班的隊伍,江秋蘭就從人群裏鑽出來,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向我身後看了看,“蘇璃,胡爺呢?”
我搖頭,“不知道去哪了,你找他有事?”
江秋蘭笑道,“我能有什麽事。我就是覺得你倆老是形影不離的,所以隨口問一嘴。我這幾天請假回了老家一趟,好多年沒回去了,這一回去我差點連家門都不認識……”
我和江秋蘭正聊著,吳桃紅著眼眶,頭發濕漉漉的朝著隊伍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三個女生,為首的正是姚旭佳。
姚旭佳一副小太妹的樣子,對著吳桃譏諷道,“大家快瞧這朵沾了水的白蓮花啊,哈哈……吳桃,你這麽慘,你的司豪哥哥怎麽不來幫你!真是惡心死人了,一個司機的女兒也敢叫司豪叫的那麽親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你既然不要自己的臉了,那我就幫你洗幹淨它!”
我震驚的看著這倆人,一夜之間,這倆人關係咋惡化成這樣了?
江秋蘭小聲對我八卦,“蘇璃,你還記得大一那會兒不?姚旭佳喜歡陳司豪,因為吳桃與陳司豪關係好,姚旭佳就經常欺負吳桃。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姚旭佳就突然跟吳桃關係好了,成了吳桃的小跟班。”
我猛然想到那塊厲鬼玉牌。不是姚旭佳和吳桃關係好了,是吳桃用厲鬼控製了姚旭佳的心。
怪不得吳桃哭著求胡曜辰,說她離不開那塊玉牌。
一瞬間,我突然覺得吳桃……特別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