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催貨
搜索腦海中的異界記憶，方文軒把有關於這位劉老板的全部內容都提取出來。劉有明，一家板甲商店的小老板，曾與他父親是資深酒友。
在他父親失蹤後，不痛不癢地接濟了他幾次，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龍淵公會裏剩餘裝備庫存的誘惑，想要以幫助自己回籠資金的名頭，用超低的價格將其收購。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仗著跟異界方文軒熟，劉有明先是假惺惺地幫他一起拖延其他前來要賬的那些老板，贏得他的信任。而後借機埋坑，讓方文軒簽下低價出讓裝備的合同。
等方文軒得知由於魔物入侵，裝備價格將會全線上漲的消息之後，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熟人給套路了。
可白紙黑字的合同上有自己的親筆簽名，他是又悔又恨，卻無計可施。於是他在劉有明第二次來催收的時候，揍了這家夥一拳。
所謂先禮後兵，今天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而且是勢在必得了。
想起公會倉庫裏那些破爛裝備，方文軒不屑地笑了笑，想要？那便全拿去好了，莫要浪費我熟悉公會係統的時間。
穿衣，洗漱，下樓。
此時劉有明坐在休息區的一張圓桌前喝著茶，看到他下來後連忙擺出凶狠的社會人樣子。
方文軒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年頭，沒有光頭紋身大金鏈子的標配也敢出來裝社會人，真要感謝河蟹好社會。
他一路小跑，笑臉相迎，“劉伯伯您來啦，不知這麽一大早的，您有何貴幹呀？”
看到前天還對他破口大罵，甚至打了自己一拳的後輩忽然變得這麽熱情，劉有明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可轉念一想自己身後的三名保鏢，隨即冷笑一聲說道，“大侄子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我是來做什麽的你能不知道嘛。合同上可是有最遲交貨期限的，過了這個時間，我怕你交不起那個違約金！”
方文軒還是那副職業笑容，“既然有期限，還有違約金，那張伯您今天這請來的這三名青銅三級保鏢，豈不是給太監做結紮，多此一舉了？”
劉有明聽到此處也是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這三名保鏢一天的雇傭費是1金幣，都相當於他店裏整整五天的流水了。然而如此破費，卻並非多此一舉。
當初為了不讓方文軒對他收購裝備的事情產生懷疑，他把最後交貨日期寫在了兩個月之後，而他得到的消息是一個月之內裝備必然會翻著番的漲價。
眼瞅著裝備一天一個價的漲，他是徹底坐不住了。靠著魔物入侵這種消息漲上去的價格，說白了跟期貨一個性質，那是說崩就崩啊。
他的預期是在裝備價格翻一番之後就全部出手，以現在的增長速度，隻消再有個一兩天的時間而已，所以他必須盡快拿到方文軒的這批裝備。
所以他要借這幾個保鏢向其施壓，當然，他也怕這年輕人再意氣用事，不然事情鬧大了就更無法盡快拿到貨了。
“照大侄子你的意思，合約裏的那批裝備你是不準備提前交貨嘍？提前交貨才有的兩成貨款，說不要就不要了？而且我聽馬老板說，你租用他倉庫的租金，可也已經有三個月沒結了吧？”劉有明笑了笑，他可是把方文軒的財務狀況全部搞了個門清兒。
“你這是何必呢，合約裏關於裝備的數量寫的明明白白，既然你一件不能賣，那還屯在倉庫裏浪費租借費做什麽。”
聽到這裏，方文軒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隨後拍板，“說的也對，提前交貨還能多點錢拿，那便賣給你好了。”
“哈？”劉有明本已經準備打出下一張牌了，沒想到卻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這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馬老板那裏我會打招呼的，還往劉伯你盡早過去提貨。”方文軒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被茶，緩緩喝完，抬頭笑著看向對方，“還有事嗎？”
“沒有了。”劉有明有些恍惚，他預想了很多種情況，偏偏不包括這種。
那批貨是不是出了什麽質量問題？
他冷不丁冒出這樣的想法，看來一會交接的時候要好好驗下貨。
說完他便帶著保鏢離開了，心裏盤算著等下結尾款的能不能再將價格殺下去一半，畢竟這三個人今天完全就是跟他來走了秀而已。
方文軒目送幾人離開，拿出魔機給倉庫老板打了過去，交代了相關事宜，便又開始瀏覽公會係統，卻發現服務員溫妮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
“老板，那批裝備……”
“放心吧，一堆破銅爛鐵而已，不值幾個價錢。”
其實最怕公會倒閉的不是方文軒而是服務員溫妮，她從小沒接受過什麽正規教育，因為CUP的原因更沒有進行過什麽冒險者訓練。
雖說已經三個月沒有發放工資，可她確確實實靠著這份工作供養著弟弟妹妹上學，公會一旦倒閉，她想不出以自己的能力還能找到什麽工作。
可方文軒剛才的展現出的蜜之自信，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老板您喝茶。”溫妮熱情地將紅茶倒進茶杯。
然而還沒等方文軒欣然享受女仆茶座的待遇，對方一個激動，就將滾燙的茶水倒在了他的手上。
“哇好燙！”方文軒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魔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下一秒在溫妮的驚叫聲中，熱茶倒在了她自己的裙擺上，她本能朝後退了一步，踩在了魔機上。
Pia！
方文軒目眥欲裂，心中有一萬隻我愛你呼嘯而過。
好在剛才的破碎聲明顯不屬於魔機，那是陶瓷破碎的聲音。
撿起魔機，發現屏幕沒有碎，這異界材料相比有機玻璃果然還是更抗揍一些。溫妮則在一旁慌亂地撿著地上的碎瓷片，並且不停地道著歉。
方文軒狡黠地翹了翹眉毛，這情節，有點眼熟啊？
然而由於對方的動作熟練到讓人心疼，所以等到最後也沒有出現被碎瓷片劃破手的情況，他想要模仿電影裏吮吸指頭的想法也就隨之破產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妮子平均四五天就要打掉一件瓷器，簡直風雨無阻，又怎麽會被劃破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