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玩火別自焚
“顧簡。”劉欣默念我的名字,一雙丹鳳眼,說不出的嫵媚,望著我輕笑道:“搞定了花海項目,市場部總監實至名歸。祝總內外得當,我選財務部總監吧,爸爸讓我學習當好賢內助,就先從管賬開始。”
環視了一圈,在座股東全都無異議,畢竟劉欣曾給他們帶來年入億萬的純利潤。
“既如此。”祝鳴深望了琳達一眼,整理好袖口,命令道:“散會吧。”
一早上,祝氏集團的內外職務,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更令人驚奇的是劉欣的加入,她當財務總監是假,暗中給我使絆子才是真正目的吧?
升職後,我更換了辦公室,獨立的套間,配有三名助理,其中一名叫蕭金,清華大學畢業生,論文寫的很是出色,人也機靈,一直輔佐琳達。
她敲門,將幾乎一座小山的文件放在桌上,氣喘籲籲道:“顧總,全是半截計劃書和客戶資料,祝總要求您三日後,寫一份報表遞上去。”
“知道了。”
我應答後,看蕭金依舊規矩的站在我麵前,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疑惑:“還有事?”
“沒有。”蕭金欲言又止的搖搖頭,提醒道:“咖啡在外麵,我幫你端進來。”
整理了一下午資料,密密麻麻的數據讓我眼花繚亂,看來市場部總監的職務真心不好幹,哪有總裁秘書輕鬆。
望著咖啡,我想起了祝鳴深,下午四點是他工作最疲乏的時刻,咖啡是用來提神的。
以前,我辦公的地方和他隻相隔了一扇玻璃,時不時抬頭就能望見他穿著西裝,英俊的側臉,認真用鋼筆處理文件的模樣。
他總是查看各種股票,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方法,遇見難以抉擇的事物,他會跟我分析方案,他的一舉一動,決定了整個公司的成敗。
想起今日在大會上,開除琳達,提攜我上位,包括劉欣入職,看起來一氣嗬成的舉動,肯定是祝鳴深思慮良久的結果。
他或許早就查出來了關於紅寶石幕後主使,拿出錄音筆,琳達情緒崩潰的一瞬間就足以證明。
應該要是曝光一切,讓大家都心知肚明誰才是內奸。
可是最後關頭,祝鳴深卻猶豫了。
我想他應該是顧及著劉欣的麵子,就像琳達所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劉氏祝氏聯姻所帶來巨大的利益,誰也無法破壞,就像劉欣堅持要入職祝氏,無人有半分異議。
我長舒了一口氣,市場部以後所有開支,都必須要經過財務部門,我和劉欣真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她是無法掌控男人,才來公司,將我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當著正牌女友的麵,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接近祝鳴深了。
因為在眾位員工心目中,他們才是郎情妾意的一對。
我和祝鳴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絕對要被她破壞的生疏了。
想起合約還剩下一個月,若是祝鳴深中途變心而毀約,我真是損失慘重。
歎了一口氣,我用手撫摸著一踏踏白花花的文件,全是新打印出來的A4紙張,還透著一股油墨的香味。
以前,我幹事業像玩命,無數方案都盡心盡力,卻也未從像今天這般勞累,看來,心累才是最致命的。
淩晨一點,祝氏集團無比安靜,燈光幽暗的從我辦公室中散發出去。
方案最後一個字寫完後,我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椎。
抬起頭,漆黑的走廊中,已經空無一人。
喬北打來電話時,我原本不想接通,花海項目搞定了,他對我來說也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可是下樓後,看見一輛寶藍色的布加迪,停在公司樓下,車牌是五個六。
喬北在歐洲暗殺祝鳴深,又與祝氏集團勢不兩立,居然敢將車子堂而皇之的停在祝氏大門口,看他對我招手,我無奈隻能上車。
“加班啊,這麽賣命,我打電話也不接,沒聽見嗎。”喬北湊近我,新款古龍香水味道讓我不禁皺起眉頭。
我很疲倦,已無興趣和他齟齬,直奔主題道:“找我什麽事?”
“當然是心疼你,不忍心見你如此辛苦了。”
我瞥了他一眼,喬北笑道:“好,不逗你了,看看吧。”
一份文件,上麵密密麻麻寫著關於石油的一些細節,我父親原先開發過一片人工湖,誰知施工的時候竟然挖出了石油,驚動了領導,要求寫一份批文。
來去了大半年,批文也沒辦下來,一個月後,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我那時候太小,依稀記得編號是0.9118。
“土地在顧莫生手裏?”看著甲方的簽字和文件內容,我大吃一驚。
喬北點頭:“你父親當初把人工湖交給了顧莫生,他以保護生態為由,私自開發,據為己有了。”
“沒手續,沒批注,一告一個準,最少三年有期徒刑。”
我搖頭:“這件事一旦曝光,肯定對顧氏股票有影響。”
我的目的是奪回父親的產業,並不是搞垮,若我想讓顧莫生坐牢,我手上有他不下一百條大大小小的罪證,做企業這麽多年,誰敢說自己幹幹淨淨?
我沉下心:“喬北,我知道你真心待我,但報複顧莫生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我有計劃,而且正在進行,你不要攪局。”
喬北和顧莫生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兩人獨攬著A市大部分的經濟。
唇亡齒寒,誰也離不開誰,一旦崩盤,後果無法估量。
我很怕喬北為了籠絡我的心,和顧莫生為敵,長此下去,A市鐵三角的關係不在牢靠,首當其衝是損害了上麵領導的利益,若將我視為了眼中釘,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了。
玩火,不能自焚。
昏黃的燈光下,我將手搭在喬北的手臂上,望著他道:“喬北,如果說,我前天告訴你的一切,都是在騙你,你會怎麽樣?”
喬北眉峰擰成了疙瘩,似乎是沒聽懂我在說什麽。
求證道:“顧簡,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