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我是壞人

  對面的這個女子論打扮和她此刻的情況,一看就是江湖人士。且她胸口和手臂上都有血跡流出,想來應該是受了重傷,而她此刻來妙春堂,若她猜測得沒錯的話,她只是想來此醫治一番。


  更何況她剛剛只是威脅她而並未對她下殺手,也就說明了她並沒有想殺她。而如今春分這樣一說,她便知曉她是官宦之家的人,而且還是睿王府的人。為避免自己被朝廷的人抓住,反而殺了她可怎麼辦?

  想到此,沈琬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與威脅自己的女子四目相對,誠懇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今日之事,也斷然不會說出去的。我可以幫你治傷,你也不用對我們下殺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念痕倒是對沈琬洛很是敬佩,任何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難免會慌亂,可她卻能依據自己有利的方面,與她進行討價還價。


  「你胸口和手臂上都有傷,若是還有別的方法,斷然不會來我這妙春堂的。」沈琬洛大膽猜測道。她必須搏一搏,贏了,她便可以活下來,若是輸了……


  念痕嘴角一挑,勾起一抹欣賞的笑意,將抵住沈琬洛的匕首收了回來,道,「這般聰明的人殺了是怪可惜的。」


  沈琬洛不由得輕呼了一口氣,知曉她是不打算殺自己了。但看著對面女子傷勢嚴重,此刻依舊強撐著站起,心裡更是敬佩。


  指了指對面的病床,沈琬洛道,「你先去那裡坐下,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念痕略微一思索,便徑直走到那裡坐下。沈琬洛看了看門口處和她們剛剛站立的地方上的鮮血,微微皺眉,連忙吩咐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念痕的春分,「春分,你打水來將這血跡清洗一番。」


  春分看了看念痕,再看了看沈琬洛,最後點頭應到,「是。」


  沈琬洛拿了酒精,棉簽,葯和紗布,一邊幫助念痕清理手臂上的傷口,接著再在上面倒下了一些金瘡葯,道,「這葯是我自己配置的,塗上了之後用不了幾日便可痊癒。」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沈琬洛一邊幫念痕的手臂裹著紗布,一邊垂下眼眸問道。念痕略一思索,冷冽的開口道,「我叫念痕。」


  「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我瞧著你這些傷口都是刀傷,你應該是江湖人士吧。」將剩下的紗布做了最後的簡單的打結,沈琬洛看著念痕道,「你胸口處的傷,是你自己處理,還是我幫你……」


  「你弄吧,我不會這些。」念痕直接說道。頓了一下,這才回答剛剛沈琬洛問的問題,「我是江湖裡的人。」


  「前些日子我也醫治了一個渾身的傷的人,看著也像是江湖裡的人,」沈琬洛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對兄妹,道,「怎麼,混江湖的都這麼容易受傷嗎?」


  「主子,剪刀。」春分將剪刀遞給沈琬洛,沈琬洛將念痕胸前的一副小心翼翼的剪開,露出了裡面的傷口。沈琬洛一看,抬眸問道,「是箭傷?」


  「嗯。」


  「春分,去將我房裡的白色瓷瓶拿出來。」沈琬洛一頓,連忙對著春分說道。春分有些奇怪,但還是聽話的下去了。


  「江湖裡最近不太太平,才會有這麼多人受傷。」念痕解釋道。


  「為何?」


  「武林盟主你知道吧?」


  這個她是知曉的,武林盟主就像是江湖中的皇帝。雖然並未混跡過,但還是有所耳聞的,「知道,據說是一個叫做林飛的人,很是厲害。」


  「厲害又如何,還不是被人暗殺了。」念痕嘲諷的一笑,見著沈琬洛疑惑的模樣,難得的解釋道,「一個月前,前任武林盟主,也就是林飛遭到暗殺。林飛的死讓整個江湖動蕩不安。江湖之中的人紛紛想要擔任下一任武林盟主,便明爭暗鬥。其中,江湖之中正邪兩派的紛爭更是不斷。我就是遭到了武林正派的追殺,才會受傷的。」


  「原來如此。」沈琬洛瞭然的點了點頭,這些人就和他們朝堂之中的人一樣吧,皆是人人都想要當皇帝,而不同的是,這些人想到武林盟主罷了。


  看著沈琬洛這般鎮定自若的模樣,念痕不由得出聲問道,「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


  「我是壞人。」念痕簡而言之道。


  「那些自喻是武林正派的人又有幾人真正的坦然,又有幾人沒有犯過錯?」沈琬洛挑眉,雖然她不懂江湖之中的事,但是朝廷之中的事,她卻是知曉的,以此類推,很多事都能夠想明白。


  「壞人又如何,好人又如何。好好壞壞,都不是別人下個定義便是了。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誰是誰非又有誰說的清楚。」


  「你真的很不一樣。」念痕聽完沈琬洛的話之後,下定了這樣一個定論。沈琬洛完全顛覆了她印象之中那些嬌滴滴的官家之女的形象。


  「就是這裡,進去,給我搜!」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一陣的敲門聲。


  春分這時也拿來了瓷瓶,見此也緊張得不敢說話,只得快步跑到沈琬洛面前,小聲道,「主子,有人來了,怎麼辦。」


  沈琬洛佯裝鎮定對著念痕道,「你先躲起來,我來想辦法。」


  念痕點了點頭,便在房間里尋了一個地方,將自己的身形隱了起來。沈琬洛慌亂的將病床整理好,這才示意春分去開門。


  春分顫顫巍巍的將門打開,見外面全是一群拿刀的人,更是嚇得話都說不出來。見到春分這樣,沈琬洛連忙走了過去,將春分護在身後對著眾人道,「各位這麼晚了還來醫館,可是有誰受傷了需要醫治?」


  「我問你,你可見到一個受傷的女人。」那人將手中的劍挪開了幾分,沖著沈琬洛大聲問道。


  「這位公子,我們這是醫館,每天來這裡的人都有受傷的,不知你說的是哪一位?」沈琬洛裝傻道。


  「剛剛有沒有見過一個穿黑衣人受傷的女人?」


  沈琬洛心知他們找到就是念痕,美眸一轉,裝作思索了一番的模樣道,「穿著黑衣……沒見過。」


  「真沒見過?」那人將劍逼近了沈琬洛幾分,挑著眉似是不相信般邪妄的問道。那劍看著似乎要落到沈琬洛身上,嚇得沈琬洛身後的春分不由得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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