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春分被害

  「你們可否看到春分回來了?」沈琬洛走到府門口,問著兩個守門的侍衛。


  兩人看著沈琬洛,紛紛行禮,道:「回主子,小的在這守了一夜,並未看到春分姑娘出入。」


  沈琬洛後退一步,暗叫不好。隨即腦海中突然蹦出昨日的種種。


  必定是燕離韻!昨日她把她推入泥塘,害她如此出醜,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她不敢細想下去,一路上不顧形象的狂奔向蓮池,呼喊著春分的名字。


  「春分!春分!」


  剛跑進蓮池邊,便看見蕭墨遲的兩個小妾從裡面出來。蒲扇遮擋著嘴巴,一臉得意的神態。


  江若旖走在前面,看見沈琬洛跑來連忙攔下,上下將她的狼狽模樣打量了一番,嬌媚道:「呦,還真是洛妹妹啊。怎麼幾日不見,憔悴的很。」


  「讓開!」沈琬洛冷瞪一眼。


  此時她更加堅定她可憐的春分必然在裡面替她受罪了。


  江若旖可不放過這個機會,兩個人一前一後堵在了入蓮池的九曲橋口,偏不讓沈琬洛進去。


  「昨日燕姐姐就是在這落水的,兩位若再擋著就別怪我的手不長眼睛了!」


  白嫣然有些站不住腳了,她看著沈琬洛惡狠狠的眼睛,連忙躲開去,柔聲道:「可不是我們推她落水的,我們只是路過。」說著扯著江若旖的衣角,示意要走。


  江若旖本來也就動搖了,昨天的事情早就傳遍了王府,只是她們沒想到王爺如此輕易就放過她,還讓他去書房磨墨,簡直讓人切齒。看來這個沈琬洛不僅僅是瘋了,還成功引起了王爺的的的興趣,若此時與她爭辯,保不齊真將她們推下去。


  「既然妹妹愛奴心切,姐姐就不打擾了。」於是兩人推搡著離開了沈琬洛的視線。


  沈琬洛一路跑著找尋春分,最後在蓮池的盡頭找到她。只見她渾身濕透的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蓮池的泥跡,目光渙散,似要暈了過去。


  「春分!」她蹲下身,臉上的淚珠不住的流淌,一遍遍舉起雪白的衣衫為春分擦去泥污,連同她自己心裡的那份傷。


  蒼耳院,春分躺在榻上,受了風寒無力的呻吟著。眼下只有沈琬洛一個人照顧她,手忙腳亂的進進出出,眼下已是薄暮,沈琬洛餓著肚子守在春分身邊,有些睏乏。


  迷糊中,似有一雙厚實巨大的手將她托起,緊緊的摟在懷裡,睡的安穩。


  「你醒了。」


  清冽之音斷斷續續傳入耳際,沈琬洛朦朧的睜開眼睛,卻已換了一個地方。


  「嗯。」


  幽暗的燭光在夜色中跳躍著,男子踱步走來,為她遞上一碗熱熱的湯。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不真實,又那麼熟悉到讓人窒息。


  「喝完給本王磨墨。」蕭墨遲依舊冷淡的話語打破了平靜。蓮子湯擱在桌邊的几案上,突兀的冒著熱氣。


  想來他也沒那麼好心,只是怕她餓死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沈琬洛勉強支起身子,舀起一勺蓮子。剔透滾白的蓮子在玉勺中靜置,她倏忽想起春分還一個人在蒼耳院中。剛要放下玉勺,那人彷彿已經摸透了她的心思。


  「她病的不清,本王已叫太醫去看了。」


  一瞬間的恍惚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複雜的情愫在她心裡交織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湧上心頭。苦了她的春分,跟著她只能受罪,生病了也照顧不周。


  只是沒想到,蕭墨遲竟然會那麼好心。一句多謝剛出口又被蓮子湯生生咽了下去。滿口只嘗得蓮心絲絲的苦。


  她起身走到書案邊,為蕭墨遲磨墨。


  兩人靜寂無聲,互相不打擾對方。如此和諧,好似昨天的那些事都是她的幻覺。


  他提起毛筆,側過身來沾墨,並沒有看她。月光再一次如約灑在他認真的臉上,勾勒出一個完美絕倫的臉廓。


  「你可見過太子。」蕭墨遲突然打破了這份靜,目光依舊留在文書上。


  沈琬洛低著頭,一心只磨她的墨,隨口道:「只在宴會上遠遠見過。」


  即使她心裡清楚蕭墨遲這個問題絕非空穴來風,太子素來和她父親相交甚好,雖表面上同蕭墨遲也會做做樣子,但世人皆知太子和王爺兩人的對峙狀態。他當下提出這個問題,無非是拐著彎打探情況。


  「印象如何。」蕭墨遲看似一心只在公文上,實則腦海中已經開始醞釀一場腥風血雨,他淡然自若的等著她回答,不過是想聽聽她的態度。


  「還不錯啊。脫俗風雅,有才華有膽識。」沈婉茹可不能真的回答他,便胡亂說了幾句氣他的話。


  蕭墨遲自己都察覺不到他已微蹙的眉頭,很顯然這丫頭是在敷衍他,心裡的一股子火莫名其妙的燃起來。他刻意壓低著聲音,冷哼道:「你喜歡他?」


  沈琬洛並未注意到他別樣的語氣,只是微微側頭,道:「是啊。天底下哪有姑娘不喜歡太子的。」


  周遭的一切還是那麼安寧,燕子在窗邊的枝頭上鳴叫,幽暗的燭光將要燃盡,斷斷續續的閃著豆大的光。


  蕭墨遲的面色似乎依舊很平靜,他端端正正的批著文書,沾墨,書寫,隨後擱筆。所有的步驟和動作看上去還是那麼儒雅,流暢。


  在沈琬洛看來只有此刻的王爺才像個為人夫婿的模樣。


  正看得入神,蕭墨遲已理好所有文書,一揮摺扇似要走出書房。沈琬洛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深深嘆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她總算能相安無事的回去了。


  正當她踏出一步,蕭墨遲在不遠處突然停步,淡淡道:「隨本王去卧房。」


  什麼!她剛剛踏出的一步又收了回去,看著他一身玄色的華服,重重的壓著她喘不過氣來。


  卧房內,蕭墨遲遣散了所有伺候她的丫鬟,守衛。獨獨留下她一個人。


  兩個人獨處一室。她的胸腔開始不聽話的起伏跳動,但凡發出一點聲音都逃不過蕭墨遲的耳朵,她開始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被他發現。一時間難受的窒息。


  「你過來。」


  沈琬洛壯膽走過去,已開始勸服自己做好獻身的準備。在接近的剎那間,蕭墨遲疏忽張開了雙臂,俯視著此刻小鳥依人的沈婉洛,涼涼道:「伺候本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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