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現實與理想
韓風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大門上的匾額，確定是韓府沒錯後，便讓老王駕著馬車回去了。
“咳咳……！”
站在韓府大門前，韓風端著家主威嚴，用力咳嗽了兩聲，等待著府內有人聽見，管家、丫鬟、仆役們開門恭迎。
然而，等了半天大門卻依然緊閉，裏麵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無奈，韓風隻能放下身段，上前叩響門環。
敲了一陣子，裏麵終於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韓風趕緊在門前負手而立，挺直了腰板，再度擺出一副家主威嚴。
“吱呀……！”
大門被從內開啟，一道纖細小巧的身影便站在了門口。
韓風一眼看去，頓覺眼前一亮。
這是一名容貌嬌俏的少女，十三四歲的年紀，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白皙嫩滑，還紮著兩條馬尾辮，顯得是既清純又可愛。
並且少女個頭還不矮，小小年紀，一雙修長美腿，已經初具黃金比例。
稍微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稍微稍顯瘦弱，麵上少了一些血色，當然還因為受到年齡限製，少女身前某處還略顯“貧瘠”，有待發育。
但這一切都不妨礙韓風心中驚歎，好一個漂亮的小蘿莉，甚至心中不可抑製的聯想到，這姑娘要是換上一套絲襪女仆裝，絕對能秒殺前世那些cosplay愛好者。
韓風在打量小蘿莉的時候，蘿莉也在盯著他，愣愣的看了幾秒，又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後，小蘿莉突然一聲驚喜的呼喊！
“家主！您怎麽回來了！”
小蘿莉的激動反應，令韓風心神舒暢，看來自己在韓府內定然是很受愛戴的。
含蓄不失威嚴的一笑，韓風點點頭道。
“離家日久，甚是想念家中親人，這一次本家主打算回來長住，好好發展咱們韓家的家業。”
聞言，小蘿莉雙拳放在心口，眼中頓時泛起了崇拜的小星星。
“家主一定是放心不下“大小姐”和“三爺”吧，冰兒就知道家主一定不會丟下我們的！”
冰兒崇拜的目光，讓韓風的虛榮心再次爆棚，果然，回家的感覺就是好，一開門就收獲了一枚極品蘿莉粉，這丫頭名字原來叫做“冰兒”。
韓風昂首挺胸跨過門檻，吩咐道。
“冰兒，前麵帶路，待會兒召集府內所有丫鬟仆役，本家主要訓話！”
“好的，家主！”
主仆二人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入府內，韓風心中更是躊躇滿誌，準備在韓家大展拳腳。
以韓家如今的家底，加上自己前世先進的思想理念，韓風覺得自己很快就能走上人生巔峰，治好自己的頑疾，成為人生贏家。
“嘿嘿……！”
想到這一切，韓風臉上不禁露出充滿yy意味的笑容。
但韓風的笑容並沒持續太久，並最終僵硬在了韓家大堂。
韓家大堂內，大廳隻擺著幾張破舊座椅，屋正中掛著一幅顏色老舊發黃，還缺了一角的龍鳳呈祥圖，四周梁柱的漆皮早已經脫落殆盡，正中間的屋頂還缺了兩扇瓦片。
一道晌午的毒辣陽光，透過缺口，正巧照在了韓風僵硬的麵龐上，讓本就難看的笑容，變得更加醒目刺眼。
坐在這頗有種“危房待拆”的韓家大堂內，韓風望著大廳內，站著的冰兒和她身邊那名，滿頭白發，衣衫襤褸，杵著拐杖佝僂著腰，臉上皺紋幾乎能夠夾死蚊子的老者，整個人都呆住了。
愣了好半晌，韓風看向冰兒，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冰兒，我不是讓你將全府的丫鬟仆役都召集過來嗎，你……你把這位老伯叫過來幹嘛？”
冰兒卻是睜著一雙純淨無暇的大眼，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家主，咱們府上除了家主您，就隻有四個人，大小姐、三爺、張管家和冰兒，您說召集全府的下人，那就是張管家和我，冰兒沒有算錯呀。”
“呃……”
韓風的嘴角在陽光中狠狠抽搐，身下那缺了一隻腿的家主大椅，終於一個沒穩住，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
“家主，你怎麽了！”
張管家和冰兒連忙上前攙扶。
然而，韓風卻是趕緊對張管家說道。
“誒……老伯，你，你別碰我，我自己起來就行了。”
看張管家的模樣，估計沒有八十也有七十好幾了，韓風真怕對方剛一碰到自己，他又倒了下去，前世遇這種事情可不少見。
片刻後，韓風、張管家和冰兒三人站在大廳中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最終，韓風終於率先開口了。
“咳咳……冰兒、張管家，我前幾天受了些傷，忘記了府中許多事情，今日回來，就是特意了解一下分支的情況。
你們可知道，咱們府裏到底還有多少財產，糧食、現金、房契、田契……一個不少的告訴我！”
韓風此刻的表情很嚴肅，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已經開始對自己的“土豪”身份產生了懷疑。
一個家裏有礦的大富之家，怎麽可能全府上下隻有一個丫鬟，一個管家，而且這府裏的陳設，未免太破舊寒磣了些，所以，他必須要清點自己的家產。
而對於韓家分支的境況，張管家和冰兒自然是十分清楚，聽到家主發問，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回答起來。
冰兒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扳著手指仔細算道。
“家主，咱們家大米還有小半缸，大白菜兩窩，土豆四個，去年的晾的臘肉還剩半斤……”
隨著冰兒的纖纖玉指撥動，韓風的心卻在微微顫抖，不過他還是努力安慰自己。
“精打細算，省吃儉用”那是地主家的優良美德，說不定自己還擁有良田萬畝，店鋪無數，隻是生活上比較簡樸罷了。
然而，當張管家咧開那缺了一顆門牙的嘴，露出一個樸實憨厚笑容後，終於擊潰了韓風的心理防線。
“家主，咱們庫房還存有三個銀幣，房契暫時還沒有，東麵山腳下倒是有兩畝荒地，剛播下的種子，還沒開始收成嘞。
另外咱們買的農具還沒付錢，還欠郡城鐵匠鋪兩個銀幣，欠種子費五十個銅幣，肥料費一個銀幣……”
“停停……別說了！”
韓風終於開口叫住了張管家，同時忍不住伸手揉搓自己的心口，怕自己受不了刺激，直接暈厥過去。
深吸了幾口氣，韓風雙目泛紅的看著冰兒和張管家，那神情就像是已經輸的山窮水盡，將最後的棺材本全部壓上賭桌的賭徒，他聲音有些嘶啞顫抖的問道。
“咱們家……是不是有一座……精鐵礦脈！”
二人都被韓風的目光給嚇住了，愣了片刻，小蘿莉冰兒連連點頭。
“有的，有的……！”
張管家也是點點頭道。
“西麵十多裏外，就是主脈賜給咱們分支的精鐵礦脈，這倒是府上最大的資產了。”
“呼……！”
聽到兩人的肯定答複，韓風隻感覺全身一鬆，差點沒癱坐在地，總算是聽到了自己最想聽到的答案了。
隻要家裏有礦，再窮也隻是表象而已，自己奢侈腐敗的土豪夢，還是有望的。
重新站直了身子，韓風容光煥發道。
“那好，那從明天開始，咱們就開始召集人手，開采礦石！”
聞言，張管家卻是臉色一變，連連擺手道。
“哎喲……家主，使不得，使不得呀。”
“嗯……這是為何？”
張管家一臉苦澀道。
“家主，您可知道開采礦脈要花費多少金銀嗎？光是前提投入的人工費、材料費、工具費……那就是好幾萬金幣呀。
更別說要是初期“出礦率”低，咱們還要承擔不小的風險，就是把咱們支脈這座府邸給賣了，那也遠遠不夠呀。”
韓風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心知張管家此言的確有道理，剛才是自己太心急了，忽略了開采礦石的成本問題。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韓風直接對張管家說道。
“那行，那咱們索性就不開采礦脈了，直接聯係幾家買主，競價拍賣掉這座礦產！”
韓風知道自己手中這座精鐵礦脈，肯定是極為搶手的，不然周大富也不會為了礦脈，喪心病狂的以女兒為誘餌，還給自己下藥。
韓風要的是錢，要的是紙醉金迷的土豪生活，至於礦脈給誰都一樣，價高者得嘛。
然而，韓風提出這個辦法時，張管家和冰兒卻是同時麵露驚容，張管家再次搖頭。
“家主，萬萬使不得呀！”
“怎麽又使不得？”
韓風一臉不耐的問道。
而張管家卻是表情嚴肅。
“家主，咱們這座精鐵礦脈乃是韓家主脈所賜，但咱們隻有開采權，並沒有買賣權。
要是隨意將這座礦脈賣給別家，主脈一旦降罪，咱們府上所有人，都要被家法懲治。”
“什麽！”
韓風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本以為這座礦脈完全是自己的私人財產， 沒想到自己竟然隻有開采權，偏偏他還根本承擔不起開采礦脈的高昂費用，這不是坑人嗎！
心中的怒火上湧，韓風的倔脾氣也來了，冷哼道。
“哼，什麽主脈、分支，這礦脈既然是我韓風所有，我想要買賣，他們主脈管得著嗎，我就是賣了，他們又能奈我何，難道天下還沒有王法了不成！”
韓風說的是氣勢洶洶，然而，張管家和冰兒卻是嚇得臉色發白，冰兒不禁顫聲道。
“家主，您……您可千萬不能衝動呀，主脈對於家族中人擁有生殺大權，您要是這樣做，我們……我們都會沒命的。”
“啊……？”
這回換做是韓風麵露駭然之色了，他本以為自己所在的這個社會，即便是封建社會，也是一個法治社會，聽冰兒這麽一說，卻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
家族主脈竟然擁有“生殺大權”，難道這個世界還是奴隸製社會？
韓風漸漸冷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衝動了，在不了解這個世界之前，貿然做出一些決定，很可能讓自己提前葬送小命。
而要了解一個社會，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自然是閱讀這個世界的書籍文獻了。
心中漸漸平靜，韓風擠出一絲笑容對驚疑不定的兩人說道。
“嘿嘿……和你們開個玩笑而已，不必如此緊張，張管家你先回去休息吧，冰兒，咱們府上有書房嗎，我想去看看。”
聽到韓風此言，兩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聽到韓風要去書房，張管家和冰兒對望一眼，卻是同時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這位在白龍郡出了名，不學無術的家主大人，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提出去書房吧。
愣了一愣，冰兒乖巧的點頭道。
“家主，冰兒這就帶您去書房。”
說罷，小蘿莉在前麵引路，韓風滿懷心事的跟在她身後，就連小蘿莉那婀娜窈窕的背影，都沒有了欣賞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