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保住他
元皎皎抬首向後看,序言身後有一架棺材,數十位兵士抬著它,身後還跪了許多將士,此隊伍,竟綿延京都數十裏。
下了好些日子的雪突然停了下來,隻有零零散散的幾片雪花緩緩落地,其後便再沒了動靜。
“你們這是……”元皎皎心中突有不好的預感。之前她做過的那場夢此時就像是一隻蠕蟲,緩緩鑽進了她的腦子裏。
“將軍他……”序言不忍說出口。
“他去了?降門關受傷後,在歸家的路上去的?”元皎皎問道。
“夫人你怎麽知道?”序言一臉驚異,實未想到元皎皎竟什麽都知道。
“竟……果真如此。”元皎皎向後踉蹌了兩步,眼中卻流不下淚來。
夢中細節不同,結局卻向了一邊去。
“姐姐,你沒事吧?”這還是杪冬第一回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想看看驚樓。”元皎皎站定,聲音卻有一些顫抖,唇色也白得可怕。
序言緩緩走下台階,用雙腳撥弄著地上的積雪,為元皎皎開出一條路來。而後示意一邊的將士合力推開了棺材。
元皎皎聽著棺材緩慢落下的聲音,神情恍惚,腳步不自覺便走了過去,就是當她走到那跟前時,她也未曾感受到自己麻木的雙腿。
棺中人臉色青紫,傷痕累累,竟跟她夢中一般不體麵。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元皎皎實在想不通蘇舜欽為什麽會戰死沙場。
他雖肉體凡胎,但武功高強,還有些千機山的符咒旁門傍身,怎麽也是不可能被那些同為凡胎的塗穀人傷到的啊。
“皎皎,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府外緣何這般吵鬧?”蘇舜欽緩然從府中走出,一瞬便驚到了諸將士。
“天……天哪,那是將軍?那真的是將軍嗎?”
“我沒有看錯嗎?那這棺材中躺的又是誰啊?”
“不不不,究竟哪個才是假將軍啊?將軍到底死沒死啊?”
元皎皎見到蘇舜欽從府中走出,心中也是一驚。“驚……驚樓。”她喚著他的名字,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棺材哪兒來的?停在將軍府多晦氣啊?”蘇舜欽緩緩走上前去,看了看那棺材中的情形。
許是天冷,蘇舜欽一瞬便僵在了那裏。“這……這是什麽?”
棺中男子與他竟一模一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躺在棺材裏?他死了?不,他怎麽可能死了?他不是正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啊~”蘇舜欽捂住頭,神情猙獰,痛苦不堪,他好像失去了一段特別重要的記憶。
究竟是什麽呢?他為什麽怎麽都想不起來啊?
“驚樓,你怎麽了?”元皎皎上前攙扶,焦急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忘掉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怎麽都想不起來,我真的死了嗎?真的死了嗎?”蘇舜欽陷入了無盡地疑惑之中,他的雙手竟漸漸變得透明了起來。
“驚樓……”元皎皎看著蘇舜欽那雙突然消失的雙手,心中驀地慌了神,她大聲說道:“你沒有死!你還好好活著,那棺材裏的人不是你!”
“真的嗎?”蘇舜欽的雙手緩緩變回。他恍惚放下雙手,眼神之中都是迷茫與無助。“我真的沒有死,對吧?”
“對,你沒有死。”元皎皎堅定著他的信念。
“嗯,我沒有死,我沒有。”蘇舜欽心緒稍定,元皎皎便扶著他進府休息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杪冬站在一旁看傻了眼。“蘇舜欽到底是什麽情況?他真的沒死嗎?”
“他死了。”序言淡淡說道。他是親眼看見蘇舜欽斷氣的,蘇舜欽不可能還活著。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杪冬越發不解了。
“那是他的魂魄,因為他堅信自己還活著,並且心中還有放不下的人,所以才借這風雪之力化了形。”其本質與妖差不多,卻又不大相同。“現在這雪已經停了,如果連這大地之上的積雪都盡數融化的話……他還是會消失的。”
“那姐姐豈不是又要傷心一次?”杪冬不禁又開始擔心起了以後。“有什麽辦法能救回蘇舜欽嗎?”
“應該有吧,隻可惜我學識尚淺,不知其中道理。”序言說道。
“那我就去找蒼梧道主問問。”杪冬說著,便往外頭跑。
序言及時拉住了她。“眉或道長找到蒼梧道主了?”
“昂,也不是……呃,反正蒼梧道主就是眉或道長,眉或道長就是蒼梧道主。”杪冬說道。
“什麽?”序言有些聽不懂了。什麽叫蒼梧道主就是眉或道長,眉或道長就是蒼梧道主?
“誒,我現在要去找蒼梧道主,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杪冬也解釋不明白,便直接問那序言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找人。
“去。”序言道。
杪冬帶著序言,踏著積雪,在京都城內閑逛。
“你真的知道蒼梧道主在哪裏嗎?”序言已跟著杪冬漫無目的地走了好幾個時辰了,愣是不曾走到目的地,於是序言便開始懷疑杪冬其實根本就沒有目的地。
“不知道啊,但是道家都講究個緣法,我們在這兒找著,蒼梧道主遲早都會自己出來的。”杪冬說道。
“道家講究緣法?你說的怕不是佛家。”序言小聲道。
“都一樣,都一樣。”杪冬笑道。
“你們是在找我?”蒼梧竟真的出現了。
“蒼梧道主!我們就是在找你!”杪冬就知道,他們一定可以碰見蒼梧道主的。
“還真是讓你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序言無奈搖頭。
“找我作甚?”蒼梧自然知曉杪冬來找他的緣由,不然也不會輕易地出現在了這裏。
這是序言第一回見著蒼梧道主。杪冬說的沒錯,這位蒼梧道主的臉真的跟眉或一模一樣,隻是這氣勢天差地別。他一眼,便可看出他二人的不同。
“蘇舜欽死了,可是魂魄又靠意力與風雪之力化了形,我們害怕這場風雪過後,蘇舜欽就不見了,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保住他。”杪冬說道。
“我自然是有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