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再從軍
“哇，姐姐，你的肚子真的變得好大啊！”杪冬最近最大的樂趣就是去摸元皎皎的肚子。“要是卓陽也能看看就好了。”
近來卓陽公主的身體每況愈下，卓陽為了不把病氣過給元皎皎，自己在屋中住著，很少再出門了。而且，她的身體……也無法再支撐她四處走動了。
“皎皎新嫂！不好了。”趙甘棠急匆匆跑來，愁容滿麵。
“怎麽了？”這麽長時間了，趙甘棠還是沒能改掉自己對元皎皎的稱呼。
“近日又出現了一批妖化人，就在不離村附近活動，周遭百姓苦不堪言，人人自危，總害怕下一個妖化的人就是自己。”趙甘棠說道。
“不離村？”元皎皎心神霎的一晃。
“對，不離村。不離村乃是一個奇怪的村子，人隻要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這回不離村附近又出現了妖化人，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趙甘棠說道。
“那……你來找我幹什麽？”元皎皎問道。
“皎皎新嫂你之前消融妖化人，我們都是見過的，這些怪物，或許終究還是隻有新嫂可以降服。”趙甘棠的聲音奇低，不知為何，他心虛得很。
元皎皎已然有孕，這些事情本不該麻煩她的，可是現在……
“我現在隻想保住我的孩子。”元皎皎拒絕了趙甘棠的提議。
“既然皎皎新嫂不願意，那我便不強求了。新嫂好生歇息，我先告辭。”趙甘棠低下頭，緩緩退了下去。
“他看起來好可憐哦。”杪冬站在一旁，皺著眉頭，心生憐憫。
元皎皎不禁想起京都鬧水災時，她去府衙找趙甘棠，而後在府衙門口遇見趙甘棠時的情形。
那時，趙甘棠剛排完水回來休息，他蹚著渾水，滿身泥濘，麵上都是些水汙，與元皎皎初見他時的俊俏少年截然相反。
他本該是穿著華衣，隻需想著讀書練武的少年……
“杪冬，你可不可以幫我去看看，趙甘棠現在在幹什麽？”元皎皎說不心軟是假的。
“好。”杪冬開開心心地跑了出來，回來時亦是帶著笑容的。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元皎皎見杪冬回來時滿臉笑意，心中竟也舒展了些。
“哈哈哈，我跑著去的。我看見趙甘棠他叫了很多穿盔甲的人站在一起，就是之前排水的那些人。”杪冬說道。
“噢？親衛軍？他現在集結親衛軍幹什麽？”元皎皎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說他要帶著那些人去不離村平亂。”杪冬將她聽到的話複述了一遍。
“什麽？”元皎皎不禁扶額。“真是不知死活！他們去了不離村，那還有命回來嗎？卓陽還在病中，趙甘棠怎就舍得離她而去啊！”
“姐姐你看起來有點生氣。”杪冬被元皎皎的怒氣嚇到。
“對不起。”元皎皎沉下聲音，心中越發難受，她生氣的，真的是趙甘棠為了對抗妖化人，保護百姓而棄卓陽而去嗎？
她生氣的，恐怕是她自己不願為這天下冒險，隻會自私地明哲保身吧？
可這一切，又與她何幹呢？她為什麽就不能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一生呢？
“姐姐，你在想什麽啊？”杪冬見元皎皎思慮入神，不禁疑惑。
“沒什麽。”元皎皎輕歎一口氣，而後閉了閉眼睛道：“帶我去找趙甘棠。”
“哦哦。”杪冬微微感受到了元皎皎忐忑的心緒，便上前扶住了她，而後將她帶到了趙甘棠所在的府衙。
元皎皎進府衙時，趙甘棠眼中霎的閃過一絲光亮。
“皎皎新嫂……”趙甘棠輕聲喊了下元皎皎。
元皎皎走到趙甘棠跟前，而後朝著他身後的千百親衛軍看了一眼。“真的要帶著他們去送死嗎？”
“蘇兄不在，大雁安危自當由我來守護。”如果連趙甘棠都不管，那整個大雁官員就沒有願意管的了。而且，現在京都所有的兵力皆由他一人調動，他得了這麽大的權力，自然就要承受這權力帶來的責任。
“你年紀比我小，我還以為你的心思也會比我稚嫩些。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隻有我畏畏縮縮，貪生怕死。”元皎皎低下眸子，自慚形穢。
“我也是畏畏縮縮，貪生怕死的。”趙甘棠神情嚴肅哀絕。“可水患、蝗災……那段日子裏，百姓苦不堪言，我好不容易才從天災之中守住了我大雁子民的性命，我不想我的努力就此白費。妖化人而已，我這次一定也可以戰勝他們。”
元皎皎聞言，眼中竟生出些許淚意來。“甘棠，我跟你們一起去。”
“真的？”趙甘棠眼中似有一陣明光閃過，元皎皎知道，那種光芒叫做希望。“有了新嫂，我們必定可以從不離村全身而退。”
“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元皎皎環顧四周，挑了匹好馬，騎了上去。
“新嫂有孕，我還是給新嫂備輛馬車吧。”趙甘棠說道。
“不用，甘棠你也是知道的，我非常人。”元皎皎眸色低暗。趙甘棠雖然不知道她的具體身份，但那日在京都吸取妖氣時，他也是在場的，如果這樣說就能讓他安心，元皎皎也不介意說出自己並非常人的話語。
“我也要去！”杪冬說著，也挑了匹馬，駕了上去。
“誒，是我無能。”趙甘棠眼中光亮霎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自責與愧疚。他攔住元皎皎，不讓她去邊關冒險，現今卻又親手將她推向不離村。
“走吧。”元皎皎輕笑，知曉趙甘棠此時心中矛盾，也十分理解他的難處。
這千百親衛軍，都是與他一起同福共禍過的兄弟，他們不能全折在不離村……
“謝謝新嫂，甘棠來世必當結草銜環以報。”趙甘棠俯下身子，恭恭敬敬給元皎皎作了個揖。
“好，來世我若是見不到你，我就去禍禍卓陽！”何須結草銜環呢？她原本就不曾施恩過。
妖化人若是遍布人間，就算她腹中的孩子誕下，也是遇不到太平盛世的。
元皎皎這樣想想，便也釋然了。